蔣東渠走了,也沒什麽熱鬧可看。
那些員外郎、郎中令和燕七不鹹不淡的打過招呼,自行離開。
他們不敢和燕七走的太近。
萬一,被蔣東渠盯上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也不敢得罪燕七。
畢竟,燕七已經自黑的很明白了。
你要敢惹他,他睚眦必報。
這不,蔣東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燕七這厮的确惹不起。
所以,與燕七保持不鹹不淡的姿态,剛剛好。
夏明有事,與燕七告辭,先出去了。
燕七跟着相送,小聲問:“敢問夏尚書,田橫、熊富才、王永建、黃之凱四位尚書的身體如何?”
夏明不知道燕七這是何意。
但是,既然燕七問了,必然含有深意,随口答道:“田橫有風濕病,腿腳不利索,受不得潮氣,熊富才的心髒不太好,王永建腿疼,黃之凱偏頭痛。具體來說呢,田橫的風濕病很重、很重……”
燕七聽着夏明詳細介紹了一番,心裏有數,笑着點頭:“多謝,多謝。”
夏明向燕七拱拱手,感慨道:“應該是我多謝你啊,今天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夏尚書客氣。”
“燕侍郎多多保重。”
燕七送夏明出了院子。
田橫、熊富才、王永建、黃之凱四位副侍郎也走了出來,和燕七打了招呼,依依不舍的離開。
之所以依依不舍,就是因爲燕七的辦公室太暖和了,他們自己的辦公室卻像是冰窖。
兩相對比,落差太大。
他們甚至于想着:會叫的鳥兒有蟲吃啊。
燕七這一番折騰,可把蔣東渠給搞的灰頭土臉。
但是,這需要天大的膽子。
換成他們,絕對不敢對蔣東渠這般嚣張。
人比人,氣死人呢。
燕七看着四位副侍郎要走,立刻跑了過來:“四位大人,還請留步。”
田橫、熊富才、王永建、黃之凱俱都是一愣。
其中,田橫年紀最大,威望稍高。
田橫問:“燕公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
燕七道:“咱們進去說話,裏面暖和。”
田橫四人又折返回來。
“燕副侍郎到底有什麽事情?”
燕七道:“田大人、熊大人、王大人、黃大人,我呢,初來乍到,新手一枚,對于工部無甚了解,還需要各位多多提攜。”
田橫等人都是鬼機靈,哪裏會得罪燕七。
田橫最先表态:“燕副侍郎千萬别客氣,有什麽不懂的,隻管來我辦公室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燕七笑道:“若是有什麽問題,再去田大人的辦公室讨教,萬一田大人正在辦公,豈不是影響了您的思緒?我看不如這樣……”
燕七話鋒一轉:“田大人,您願不願意,屈尊降貴,搬到我的辦公室來辦公呢?這樣,你忙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一旦等你閑下來,我就可以好好的向你請教。”
這話絕對話裏有話。
田橫精明的很,看着燕七眼眸中藏着的期盼之意,立刻明白了燕七的心思。
燕七擺明了是想要邀請他将辦公室搬過來,與燕七一起辦公。
但是,若真是如此,就有爲燕七背書之嫌疑。
蔣東渠看在眼裏,會怎麽想?
雖然,他不會在燕七和蔣東渠之間選邊站。
但是,蔣東渠未必會這麽想。
就憑蔣東渠那個小心眼,胡思亂想是一定的。
不過,自己那間辦公室太冷了。
甚至于,牆都凍裂了。
長此下去,自己受不了,這一個月賴,傷寒就犯了三回。
太糟心了。
燕七笑着說:“我聽說田大人有風濕病?”
田橫點點頭:“好多年了。”
燕七關心道:“這個病怕潮啊,需要調理,最要不得的是怕冷,怕寒。一旦寒了雙腿,冷了關節,說不定都會殘廢,再也走不得路。”
田橫吓了一跳。
燕七的提醒絕對沒錯。
田橫現在的風濕病就很嚴重了,走路隐隐作痛。
這絕對是凍的。
田橫最喜歡有一個暖和的屋子,溫暖雙腿,減少疼痛。
不過,田橫是個老油條,不想上了燕七的賊船。
這
艘船上去了,就再也下不來。
至少,在蔣東渠眼中,和燕七同處一室,就是上了燕七的賊船。
田橫微微一笑:“燕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
燕七不等田橫拒絕,立刻說道:“田大人的風濕病很嚴重啊,腿上走路不敢回彎,膝蓋僵硬,若是這麽拖延下去,在加上受凍,不出兩年,便無法走路了。”
田橫心裏一緊。
燕七之所以這麽清楚,都是夏明剛才告訴他的。
田橫也請太醫檢查過。
太醫的确是這麽說的。
那可是太醫說的話,絕對比一般郎中準多了。
想到這裏,田橫黯然神傷。
燕七話鋒一轉:“不過,田大人也不必太過擔心,有一人,可以爲田大人調理好風濕之痛。”
“哦?誰?”
田橫瞪起了眼睛,燕七這一句話,剛好點瘙到了他的癢處。
燕七微微一笑:“華翼。”
田橫一愣:“華翼?華翼是誰?”
燕七道:“華無病的女兒。”
田橫眼前一亮:“華無病?那可是神醫啊。”
燕七道:“田大人聽過華無病的神奇之處嗎?舉個現成的例子:曾經的蘇州織造、現任江蘇巡撫的彭然,得了血瘤,乃是不治之症,太醫對其束手無策。但在華無病的治療下,三天便徹底治愈。其神奇,就連神仙都自愧不如。”
田橫聽了,喜得抓耳撓腮:“厲害!華無病真是厲害啊。”
燕七繼續誘導:“華無病的女兒華翼得了華無病的真傳,醫術不遑多讓。尤其是對于風濕之症狀,甚有研究,已經超過其父……”
田橫急了:“華翼在哪裏?”
燕七笑了:“田大人别急啊,華翼就在京城呢,若是方便的話,就讓華翼給田大人診病,可好?”
這一句‘方便’,大有深意。
田橫腦子精明着呢。
什麽叫方便?
簡單來說,搬進了燕七的辦公室,這才叫方便。
若是不配合燕七,不與燕七‘同流合污’,那就不方便。
田橫左思右想。
這個誘惑,對于田橫來說,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