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壓低了聲音,頗有幾分傷感:“因爲,趙尚書明白,他剛剛就任禮部尚書,對于西域諸國的了解,近乎于一片空白,若是何大人一走了之,巍山談判就會限于被動之地。這對于大華是個不堪承受之損失。”
“所以,趙尚書甯願被何侍郎羞辱,甯願衆目睽睽之下摒棄臉面,甯願受委屈,也要忍受。其心思、其初衷,就是希望何侍郎顧全大局,以大華的利益爲重,将巍山談判順利完成。”
燕七說到這裏,聲音陡然拔高:“這說明什麽?恰恰說明了趙尚書有一顆拳拳赤子之心,有一副報效國家的胸襟,爲了國家的利益,爲了大華的未來,什麽個人榮辱,什麽臉面地位,通通可以不計較。如此高尚的氣節,如此偉大的境界,我們要不要給予掌聲?”
嘩嘩嘩!
掌聲如雷。
才子們奮力鼓掌,掌心都拍腫了,仍是不息。
“燕公子分析透徹,趙尚書果然是心有家國啊。”
“沒錯,人家是禮部的老大,想要對付何侍郎,那不是輕而易舉嗎?但是,人家爲了大華的利益,不予計較,如此境界,我們真的很佩服。”
“呵呵,與趙尚書相比,何侍郎的境界就差了太多,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隻關心自己的利益,因爲沒有坐上尚書的位子而郁郁寡歡。這樣的小人,活該沒有上位。”
……
趙青受寵若驚。
剛才還很被動,臉被打得啪啪的疼。
但是,燕七一番話,鬥轉星移,不僅給他找回來面子,還讓他的官聲更上一層樓,内心之激動,無以複加。
何章則氣得半死,心肝都要爆了。
“燕七這厮,絕對不能讓他上位,不然,他能把朝廷弄的天翻地覆,楊丞相,還有我們,都得不到好果子吃。”
解三甲眼眸滿是陰霾:“何侍郎說的對極,燕七此人,必須把他攔截在朝堂之外,他若是進了六部,咱們的下場,會相當之慘烈。”
何章一臉嚴肅:“放心,
這次巍山談判,有我暗中幫忙,你定然會順利過關。告訴你,我暗中已經與西域三位國師溝通過了,你談判的時候會順利過關,燕七談判的時候,則會一緻反對,你勝定了。”
解三甲一臉得意:“何侍郎放心,我若進了六部,咱們就是互相幫助的友朋,今後,聯合起來,一緻對外。”
何章望着燕七,眼神冷厲,再也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趕緊咳了一聲:“這裏是摘星樓,今日又不是巍山談判,而是博學鴻儒科的考試現場,讨論那麽多無關緊要的幹什麽?”
燕七道:“你也知道這裏是摘星樓?你也知道這裏是博學鴻儒科的考試現場?但是,可知道你做的位置是主考官安晴小姐的位子?你可知道考場之中無官階,憑借的便是才學?可是,你的屁股怎麽那麽沉,爲何不站起來,給安晴小姐讓座?”
“你……”
何章被燕七訓斥的急頭白臉:“我就不讓座……”
才子們起哄大叫:“讓座,讓座,讓座……”
“哼!”
何章沒得辦法,隻好起身讓座。
安晴有潔癖,何章坐過的椅子,她不屑去坐,站在高台上,款款而談:“各位才子,博學鴻儒科遴選人才,通過琴棋書畫、數術詩詞的考試,可以全方位招攬人才。”
“但是,想要進入朝廷做官,光憑這些還是不夠。畫畫能治國嗎?不能,詩詞能治國嗎?不能!所以,我們最後一關,考的不是詩詞歌賦,也不是琴棋書畫,而是……朝廷事務!”
衆人聽了,大約也猜到了是何用意。
安晴說道:“巍山談判,事關大華的利益,不容馬虎。”
“這一次談判,解解元與燕公子将參與談判,并且,以二人爲主。趙尚書、何侍郎在旁協助,兩人大人可以選擇一人輔助。”
“解解元和燕公子均有做主的資格,誰談判談的好,誰能讓大華的利益最大化,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勝利者,得到的機會是,進入朝廷六部,任職副侍郎!”
衆人聞言,驚呼一聲。
“天哪,這次談判竟是以解解元和燕公子爲主,茲事體大,不容馬虎啊。”
“是啊,沒想到趙尚書和何侍郎都是輔助的角色,解解元和燕公子的任務很艱巨啊。”
“朝廷爲了培養人才,真是不惜下血本。”
……
衆人竊竊私語。
燕七早就将一切看穿了,聽了安晴的話,沒有任何驚詫之情。
安晴問:“解解元,燕公子,你們可以選擇趙尚書、何侍郎中的一位大人作爲輔助談判的人選……”
解三甲輕蔑的瞥了趙青一眼:“一個對于涉外事物一竅不通的人,是沒有資格和我一組的。我選何侍郎!何侍郎對于西域諸國,有過十幾年的研究,豈是某位大人能與之相比的。”
何章喋喋怪笑:“解解元是天下第一才子,我也很願意與解解元合作。”
兩人哈哈大笑。
衆人議論紛紛。
“這局面對燕公子不利啊。”
“沒錯,趙青剛剛就任禮部尚書,對于西域了解過于淺顯,對燕七談判并無助益。”
“燕公子運氣不太好啊,哎,我都急了。”
……
燕七卻很是開心,向趙青拱拱手:“趙尚書,我們可是一組喽,我這人,就喜歡内心陽光的人,對于那些隻顧私利,不顧大義的人,心裏一百個鄙視。”
何章聽了,氣的差點罵娘。
趙青很是慚愧,向燕七拱手:“燕公子,我能幫你的,實在有限……”
燕七哈哈大笑:“趙尚書,你過謙了,就憑你這一身浩然正氣,便能擊退一切邪祟。隻希望趙尚書借我一些正氣,助我擊退來犯之敵。”
趙青激動不已:“燕公子所言,真是大氣,我願意把所有正氣送于你,隻願你能爲大華争取最大的利益。”
衆人聞言,嘩啦啦鼓掌。
這兩人的家國情懷,讓人仰慕,至于何章和解三甲,與燕七和趙青相比,如雲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