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登山,翹首以望,風景美如畫,綠樹遮滿天。
半山腰處,有一大片的平地。
這是問天大典之聖地。
往昔,每年的問天大典,都會在這裏舉辦。
此刻,香煙缭繞,霧氣昭昭,飄渺若人間仙境。
賈德道一身黑色素袍,跪在香爐前,舉香問天。
神态之虔誠,讓許多官員歎爲觀止。
敬香良久,賈德道方才起身,将香燭插好,回眸看着衆官員,神情和藹:“各位官員,今年恰逢多事之秋,人心浮動,生活不堪,我舉辦問天大典,就是想要老天還我們百姓一個公道。”
衆人還能說什麽,附和着點頭。
賈德道查看四處,不由得蹙眉:“巡撫大人沒來嗎?燕公子也沒來嗎?”
問了幾聲,衆人沒有回應。
賈德道有些急了:難道,我失算了?
“呵呵,賈府尹,一日不見我,就對我萬分思念嗎?”
遠處,傳來燕七的哈哈大笑聲。
賈德道擡頭望去,就見燕七和趙青一同走來。
趙青還好,闆着臉,表情嚴肅。
但是,燕七則嬉皮笑臉,搖着扇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賈德道見到燕七和趙青前來,心中大喜:“哈哈,燕公子,巡撫大人,哎,你們一位是一方大吏,一位是金陵炙手可熱的名人雅士,若是問天大典,你們不來參加,那這虔誠之心可就大打折扣了。”
燕七哼笑,單刀直入,反問了一句:“賈府尹,我來呢,沒别的事,就是想問問你,你昨天你怎麽跑了呢?跑的比兔子還快,嘿嘿,我就納悶了,貝西到底是不是你啊?你是不是心虛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賈德道心裏窩火,無比尴尬,被燕七當衆揭開傷疤,衆目睽睽之下,誰能受得了?
“燕七,本府尹說過,我不是貝西。”
“哦,賈府尹不是貝西?那禮部法典上所記載的那個賈德道又是誰啊?該不會是條狗吧?”
衆人哄然大笑。
賈德道臉色鐵青,硬着頭皮說:“燕七,今天舉辦問天大典,要專心祭祀,至于别的事情,暫且擱置,以免亵渎了神靈。”
燕七撇撇嘴:“那好吧,一會我問問老天,貝西到底是不是賈府尹。”
“你……”
賈德道急的眼睛都紅了,咬咬牙,将怒氣壓下去,向衆人擠出一絲笑意,各位,由我開始,請一一叩拜。”
衆位官員緊随其後,一一叩拜。
叩拜的時候,端一杯黃酒,站在香爐面前祈禱,然後,将黃酒灑向天空,此爲敬天。
酒杯外面,抱着一層黃紙,意爲溝通天地。
賈德道站在一旁。
有官員過來,他便主動端起一杯酒,親手送上。
許多官員受寵若驚。
賈府尹一向願意擺出派頭,讓人扶持,以顯示他的超凡地位。今天,竟然如此禮賢下士,獻殷勤,這讓所有官員都覺得很有面子。
燕七一直在一邊看着,賈德道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終于,大部分官員和有頭有臉的人物敬過了酒。
隻剩下燕七和趙青二人。
趙青氣勢傲然,走過去端酒。
賈德道飛奔而上,主動爲趙青端來一杯酒,笑意盎然:“巡撫大人,何勞煩您親自動手,我爲巡撫大人代勞。”
趙青盯着賈德道,想着你縱然拍我的馬屁,我也不會饒了你。
燕七一直盯着賈德道的手,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
但是,桌子上僅剩兩杯酒。
賈德道是繞到了後面去,拿到了後面那杯酒。
燕七蹙眉,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
賈德道取過酒杯的姿勢,非常怪異,胳膊是彎着的,生怕碰到前面那個酒杯,抽回胳膊時,也離着前面那個酒杯很遠,眼睛盯着那個杯子,竟然有恐懼之色。
“嘿嘿,有點意思。”
燕七這厮修煉巫山雲雨經,堪稱火眼金睛,雖然站在後面,但所有細節,盡收眼底。
最後,輪到了燕七。
桌子上,也隻剩下了最後一杯酒。
燕七走上來,站的筆直,笑看賈德道。
賈德道卻一動也不動。
燕七挺直了腰杆:“府尹大人,給我端酒啊。”
賈德道哼了一個:“你憑什麽讓我一個府尹爲你端酒?你自己不會端嗎?”
燕七盯着賈德道的
眼睛望去,一眨不眨:“賈府尹,你的确是府尹,但剛才那麽多人,你爲每個人端酒,爲何到了我這裏,卻不端酒,這是何意?”
賈德道一瞪眼睛:“你我有仇,我爲何給你端酒?”
燕七道:“你剛才說,今日問天大典,其餘事情暫且擱置,現在,你卻提及往昔仇怨,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這……”
賈德道一怔,不知道該怎麽說。
燕七又道:“還有,賈府尹與巡撫大人也不和睦,你爲何給巡撫大人端酒,到我這裏,卻連理都不理呢?”
賈德道臉頰通紅:“我愛端酒就端酒,不愛端酒就不端酒,這是我的喜好,你還管得到我嗎?”
燕七哈哈大笑。
現在,他已斷定,這杯酒定有貓膩。
他剛才故意激将賈德道,若是這杯酒沒有貓膩,以賈德道隐忍的性子,定會笑着主動端酒。
現在,燕七再三故意激怒賈德道,賈德道都不敢去碰那杯酒,加上剛才賈德道端酒時,胳膊離着那杯酒足有一尺遠,也說明了,這杯酒非同尋常。
燕七伸手去端那杯酒,但手伸到一半,突然縮了回去。
“啊!”
賈德道情不自禁顫了一下身子。
燕七回眸一笑:“府尹大人有些激動呢。”
賈德道勉強一笑:“你倒是快點啊,别耽誤了祭祀的時間。”
燕七說道:“我胃痛,聞着酒味,便不甚舒服,敬酒之事,就免了吧。”
“啊?免……免了?”
賈德道懵了:“怎麽能免了呢?問天祭司、向天敬酒,是對蒼天的仰慕,你不敬酒,若是蒼天怪罪下來,導緻金陵百姓遭受池魚之災,你承擔得起嗎?你心裏不覺得愧疚嗎?”
燕七道:“這麽說,這杯酒,必須敬天?”
賈德道用力點頭:“必須的。”
“也好!”
燕七又伸出手去,抓向酒杯。
賈德道緊張的不敢閉眼。
就在燕七的手快抓到酒杯時,他又縮了回來。
賈德道大喘氣,好一通咳嗽。
“這厮,真是墨迹啊。”
……
今晚不在狀态,兄弟們,先兩更吧,明天再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