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道:“證據已經備好。”
燕七點點頭:“明天一早,咱們去控告貝西。來,我教你怎麽說……”
……
第二天一早,燕七帶着小翠來到了驿館。
這裏有許多前來告狀的人,狀告的内容五花八門,什麽事都有。
佟健真的擺出審案子的架勢,嚴肅刻闆。
賈德道坐在一旁,全程陪同。
經過這幾天觀察,賈德道已經确定,佟健絕不是針對自己而來,就是想過過權利的瘾。
既然如此,也就放心了。
本來,他還擔心佟健在蘇州見過燕七,關系晦澀難明,若是燕七把佟健給拿下,後果就嚴重了。
現在來看,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賈德道在高台上,一眼就看到燕七,不由得一怔:“燕七這厮,怎麽又來了。”
燕七笑意盎然:“佟書令,賈府尹,幾日不見,你們有沒有想我啊。”
“哼!”
賈德道懶得看燕七那張春光燦爛的臉,扭到一邊去,不想和他對視。
佟健也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燕七,你又來幹什麽?我在審案,你若無事,就趕緊離開。”
賈德道緊跟着附和:“佟書令說的沒錯,你一個小家丁,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燕七道:“我是帶人來告狀的,難道不行?”
佟健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苦主是誰,狀告何人?”
燕七向小翠招招手。
小翠走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大幫苗人。
看到這些人奇裝異服,衆人不禁多看了幾眼,待看到小翠那張精緻絕倫的嬌臉,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這不是小翠嗎?”
終于有人認不出小翠的身份了。
“小翠?”
賈德道心情很好,見了燕七,有些添堵,總覺得燕七就是掃把星,命裏克他,一見到燕七,就沒什麽好事。
真準啊!
壞事果然來了。
聽到小翠的名字,賈德道的心緊跟着提溜起來。
曾經,白朝雲行刺
過他。
小翠是白朝雲的丫鬟,和白朝雲是一路貨色,那定然是自己的敵人。
賈德道立刻大吼:“來人,将小翠抓起來。”
佟健審案,冷幽雪一直負責治安,立刻站出來喝止。
“府尹大人,爲何要抓小翠?”
賈德道哼了一聲:“白朝雲行刺于我。”
燕七一聲冷笑:“白朝雲行刺府尹大人,與小翠何幹?”
賈德道大聲嚷嚷:“小翠是白朝雲的丫鬟,怎麽會沒有幹系?”
燕七撇撇嘴:“按照賈府尹的意思,你的下人殺了人,你也要被砍頭喽?誰讓你是主人呢?怎麽會沒有幹系?”
“你……”
賈德道被燕七給問住了,憋了辦天,才支支吾吾道:“小翠是白朝雲的丫鬟,應該負有連帶責任。冷幽雪一臉肅然:“你身爲府尹,更該守法,你有證據,才能控告小翠有連帶責任。你有嗎?有沒有證據?”
賈德道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哪有什麽證據?
冷幽雪揮揮手:“将小翠放了。”
賈德道無可奈何。
佟健問小翠:“你要狀告何人?”
小翠明媚而又犀利的眸光在賈德道面前瞟來瞟去:“我要狀告……”
賈德道擔心小翠狀告自己。
雖然不怕,但是,很麻煩,真的很麻煩。
現在是多事之秋,定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翠故意吓唬了賈德道一下,才向佟健哭訴:“我要狀告苗寨縣令貝西。”
賈德道一聽,有點緊張,但卻又松了一口氣。
佟健道:“苗寨縣令貝西?詳細說一遍。”
小翠道:“苗寨縣令貝西,爲了搶奪蠱王之蟲,放火燒死了我們苗家莊一百餘口人,苗家莊近乎于絕戶,到處都是燒焦骨頭,堪稱慘烈……”
苗家寨的人将骨灰盒搬出來,擺在了衆人面前。
衆人見狀,無不落淚。
小翠哽咽:“縣令貝西,視我等爲草芥,放火燒山,與屠戮無異,可憐我們苗家莊老小,全部慘死,佟書令,請爲我們做主啊。”
“佟書令請看,這是放火現場搜到的證據,這是縣令的牙牌,還
有帽翅,這裏還有一塊玉,上面也有貝西的名字……”
佟健勃然大怒:“好啊,這個貝西,竟然做出如此泯滅天理的勾當,真當害人不淺。賈府尹,你說貝西此人,是不是該當誅殺?”
賈德道支支吾吾:“是,是的,不過,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單憑這點證據……”
“說得好!”
燕七也跟着說:“單憑這點證據,的确存有疑惑,佟書令,我看應該把這件事情直接彙報上書房,讓安禦史親自查驗,倒那時候,那個叫什麽貝西的狗屁縣令,還能往哪裏跑?”
賈德道一聽,心慌不已。
若是這件事情鬧到安四海那裏去,事情可就鬧大了。
安四海現在與嶽父楊丞相針尖對麥芒,鬥争白熱化,若是在如此重要的關口出了這檔子事,對楊丞相極爲不利。
這件事情做的不好,必定又被楊丞相一通臭罵。
賈德道聽到這裏,立刻說道:“佟書令,我又分析了一遍證據,貝西定然到過現場,不然,怎麽會有牙牌,怎麽會有刻着貝西名字的玉石,怎麽會有縣令的帽翅?”
“再者,貝西平時不來,爲何起了大火,他卻來了?天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所以,依我看,縣令貝西就是誅殺苗家莊一百餘口的兇手。”
燕七會心一笑:“這麽說,賈府尹也認定兇手是貝西了?”
賈德道用力點頭:“當然了,這還用問,殺人兇手便是貝西,毋庸置疑。”
燕七一臉佩服:“賈府尹英明。”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燕七向佟健拱手:“佟書令,賈府尹智商奇高,分析有度,萬萬錯不了。”
佟健咬咬牙:“貝西人在何處?還在苗寨當縣令嗎?看我上書朝廷,将他抓起來。”
小翠道:“自從失火之後,貝西不知去了哪裏,一點消息都沒有。”
佟健道:“沒有消息?那還麻煩了呢,也好,我還是要将這件事情呈報給安禦史,要安禦史去找貝西。”
賈德道身子一顫,怎麽還要報給安四海。
這太折磨人了。
燕七一直盯着賈德道,看他反應劇烈,急忙問:“府尹大人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