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話術,分外熱情。
德川一郎不自然的看着燕七好半天,聽着那些肉麻的稱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向燕七伸出手:“燕公子要走嗎?先不忙啊,不如一起坐一坐。”
燕七也伸手和德川一郎握手:“那好,我就坐一會吧,德川先生既然這麽說了,我若不給面子,強行離開,豈不是擾了德川先生的興緻?德川先生還會說我狂傲,不懂事。”
“哦哦,那個……多謝燕公子給面子,請坐,快請坐。”
德川一郎有些郁悶。
所謂的請燕七坐一會,隻是讓讓而已。
這是客套話,難道聽不出來嗎?
可是,燕七偏偏大咧咧的坐下了。
德川一郎本來是想和趙青單獨談事的,多了個燕七,還怎麽談呢。
但是,燕七是他‘挽留’下來的,現在,反而趕不走了。
郁悶。
德川一郎也是有城府的人,不然,豈能坐上東瀛商會的會長?
而且,他是德川家族的佼佼者,背後代表的是整個德川家族的勢力。
這樣的人,豈能小視?
德川一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怎麽辦?
燕七不走,如何使得啊。
德川一郎活動着手腕。
剛才與燕七握手,感受到燕七的手軟而細膩,這樣的手,哪裏會有武功?
就算有武功,多半也是花拳繡腿。
燕七也笑意盎然,和德川一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暗自琢磨:德川一郎是個高手,很強很強的那種。
剛才握手,感受到德川一郎強悍的氣息。
手掌很硬,好似一塊鋼闆。
不過,外界卻傳言德川一郎不會武功。
呵呵,真是好笑。
德川一郎和燕七相視而笑,心裏卻各自琢磨對方。
至于,誰更勝一籌,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自從德川一郎進來,趙青就闆着臉,好像别人都欠他錢似的,很不開心。
尤其是看着德川一郎時,那張老臉耷拉着,好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燕七看着想笑。
這也正是燕七擔心的地方。
趙青這喜怒形于色的做派,還真是不适合做涉外工作。
你這樣子,誰不知道你很生氣啊。
如此,相當于底牌都露出來了。
不過,做慣了地方大員,都是這個做派。
畢竟,在江蘇這一片土地上,他是最大的官,無需看任何人臉色。
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掩飾。
燕七故意提醒趙青:“巡撫大人,茶涼了啊,要不要爲我們添點茶。”
“哦,哦!”
趙青連哦了兩聲,終于意識到自己臉色難看,急忙吩咐下人給德川一郎和燕七斟茶,使勁揉了揉臉頰,這才讓耷拉的臉變得好看一些。
德川一郎剛進來時,趙青還能僞裝一番,但時間長了,就裝不下去了。
雖然燕七故意提醒,但趙青瞥眼看到德川一郎,還是非常不感冒,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因爲,德川一郎走了楊丞相的關系,在這裏耀武揚威,近乎于逼宮,誰能不氣?
德川一郎和燕七閑聊了幾句,見燕七不走,沒得辦法,終于将話題回歸正軌。
“巡撫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小事,就是關于北郊那片土地的事情……”
一聽這話,趙青手中的扇子氣得摔在了地上。
麻痹的,這能叫小事?你忽悠誰呢。
這事小你麻痹啊。
趙青的臉色登時就耷拉下來。
燕七暗暗搖頭。
不過,德川一郎卻不着急,而是氣定神閑,不急不緩的繼續向趙青進言。
“巡撫大人,我們東瀛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安靜、誠信,現在,我們東營商會的商人很多,大家每天做生意,心很累,很是疲乏,所以呢,我們就想閑暇之餘,做些輕松的娛樂活動。”
“
可是呢,因爲我們習慣不同,愛好不同,對于大華的娛樂項目,并不感興趣。”
“所以呢,我思來想去,想要在北郊批一塊土地,由我們東瀛商會支配。這樣,我們可以建造東瀛人喜歡的娛樂設施。如此,便解決了商業的煩惱,還請巡撫大人通融。”
德川一郎說完,笑着看向趙青,完全不在意趙青那蹙眉厭煩的表情。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趙青恨得牙根癢癢。
這厮,居然又來讨要土地。
旁邊,還站着書記官,趙青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書記官記錄。
燕七起身,提醒道:“巡撫大人,您聽德川先生的話也太專注了吧?扇子掉在地上,您竟然都不知道。巡撫大人,您做事如此專注,對德川先生的事情如此重視,真讓我羨慕啊。”
“啊?”
趙青先是一愣,這才擠出一絲笑意,撿起扇子,很不情願的說:“德川先生乃是貴客,對待貴客,自然要專注一些。”
德川一郎第一次蹙眉。
他沒想到,趙青竟然會這麽說,當真是意料之外啊。
德川一郎原以爲,隻等他說完拿地的事,趙青就會将他轟出去。
這樣,此番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因爲,隻要趙青轟走自己,書記官那裏都會将這些不和諧的東西系在小本本上。
到時候,這些事情傳到内閣之上。
楊丞相就會指着小本本,有理有據的對别人說:“看到了嗎?趙青根本不懂涉外工作,讓他調任禮部,豈不是大錯特錯?”
如此,趙青調任禮部的事就算徹底黃了。
隻是,沒想到趙青竟然沒有轟他走,甚至于,耐着性子,聽完了他的話。
真是不可思議啊。
德川一郎有些失望,又道:“巡撫大人,因爲我們商會的人很多,而且,我們東瀛人又喜歡安靜,不喜歡嘈雜,所以,我們希望這片土地歸我們東瀛商會管制,不需要大華插手……”
啪!
趙青一聽這話,拍案而起,指着德川一郎的臉,破口大罵:“艹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