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聞言,不僅沒有惆怅,眉宇間反而有些興奮:“呦?陶家這麽厲害嗎?如此興師動衆,那得花多少銀子啊,有錢,真是有錢。”
林若仙抖了抖香肩,禁不住翻了燕七一個白眼兒:“你這沒心沒肺的家夥,誠心看我的笑話是不是?陶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了,你怎麽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是不是看着我被欺負,你很開心?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秋香,咱們走,不要理這個負心漢。”
說完,翹着紅唇,拉着秋香就要離開。
“哎,大小姐,這個……”秋香有點發蒙,支支吾吾:“大小姐玩的是哪一出啊。”
燕七屁股都沒擡一下:“大小姐,慢走啊,外面風很大,你别着涼,我和雙兒還要睡覺,忙得很,就不送你啦。”
林若仙走到門口,也沒見燕七趕過來攔她,心裏很生氣:壞蛋,竟然真的不理我。
她原本就是想以退爲進,激一激燕七。
沒想到,這厮屁股好像抹了粘粘膠,粘在椅子上,動都沒動一下。
這下可怎麽辦呢?
若是不走,好像沒有台階下啊。
若是走了,豈不是白來一趟?大半夜折騰個什麽勁兒?
林若仙特别糾結,美眸看向秋香,使勁眨眨眼。
秋香會意,故意大聲說:“七哥,那我和大小姐走了啊,我們真走了啊,不打擾你了。”
林若仙瞪大了眼睛,有苦說不出,狠狠在秋香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這才叫損友啊。
“秋香,我要和你絕交,你這浪.蹄子。”
“啊?大小姐……”
秋香也很尴尬,妩媚的小臉敷上一層嫣紅。
她原本以爲大小姐是想要再激一激燕七的。
哪裏想到會錯了意。
客廳裏也就那麽大,林若仙幾步就邁到了門坎。
現在沒有人遞梯子,
上不去,下不來啊。
沒有辦法,林若仙倔強的性子又犯了,咬着銀牙,也不回頭,擡腳就邁出了門坎。
“林小姐,先别走啊。”
雙兒三步并作兩步趕過來,拉着林小姐的胳膊,親切的說:“我剛才派人給馬添了草料,等馬吃飽了再走也不遲啊,林小姐是心善之人,總不能讓馬餓着肚子拉腳吧?”
騎在驢背上的林若仙終于有梯子了,趕緊借坡下驢,轉回了身,故意想了一下,‘爲難’道:“也好,就暫且忍耐一會,等馬吃飽了,我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
雙兒溫婉一笑:“林小姐真是心善,快坐,快坐。”
林若仙期期艾艾,被雙兒拉着坐下。
看着雙兒那雙妩媚閃亮的眼眸,眨呀眨的,像是會說話的星星,林若仙忽閃生出了愧疚之心。
她很明白,雙兒看出了她的尴尬。
自己的進退失據,雙兒了然于心。
但是,雙兒竟然會主動幫自己打圓場,這才是沒想到的意外。
雙兒真是心善,也不善妒,怪不得燕七這麽寵愛她。
林若仙幽幽一聲歎息,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霸道’了。
換成另外一個女人,見自己要走,還不得敲鑼打鼓歡送?畢竟,自己也算是她的情敵呢。
但是,從自己一進門開始,雙兒就對自己熱情如火,像是小丫鬟一般,端茶倒水,無微不至。
——人家畢竟也是天下無雙的老闆娘呢,金陵第一繡工,算是開山立派,宗師一般的人物呢。
雙兒真是個好姑娘。
越是這麽想,林若仙越覺得無地自容。
好像自己與雙兒相比,除了家室的确尊貴一些,其他方面,竟然比不上雙兒這個溫柔的小姑娘。
林若仙心事重重,患得患失,感慨萬千,端着茶杯,竟然喝到了鼻子裏。
“啊欠!”
林若仙打了一個噴嚏,水花四濺,弄濕了裙子,慌得她急忙站起來,掏出手帕擦拭裙上的水漬。
燕七笑不可仰:“大小姐,原來你還有用鼻子喝水的絕活啊,大開眼界,真是
讓我大開眼界。”
“壞蛋,你氣死本小姐了。”
林若仙真是生氣了,沖上去,粉拳輪上去,對着燕七,敲鼓一般的怼來怼去:“還不是你,還不是你,還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非要害的本小姐出醜!你明知道我是故意離開,就不能攔我一下?就不能給我個台階?你這壞蛋,就這麽欺負我,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啊,讨厭,我讨厭你。”
燕七抓住林若仙的手臂,腦袋湊上去,嘴唇不經意間滑過林若仙的耳垂,小聲說:“我說過,我就喜歡看大小姐生氣的樣子,别有一番魅惑。”
“啊……”
林若仙耳朵酥癢,心頭一陣打顫。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碰一下,身心酥麻,更何況是被燕七貼着耳朵吹氣?
而且,燕七說得也算是‘情意纏綿’的話。
聲音雖然很小,别人幾不可聞。
但是,林若仙聽得清清楚楚,心裏迷醉。
“壞蛋……”
林若仙一下子就消了氣,鬧得如此狼狽,竟然有些開心,嬌嗔的坐回椅子上,就好像沒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和雙兒有說有笑:“雙兒妹妹,幫姐姐添一杯茶,可好?”
“啊?好,好,林小姐稍等。”
雙兒美眸滿是疑惑,去倒茶,卻又捉摸不透。
林小姐的脾氣,怎麽像是六月天,說變就變呢?
剛才還狂風暴雨,轉眼間就雨過天晴了。
看她,笑的多開心啊。
甚至于,還叫我妹妹?
這……難道算是某種暗示嗎?
秋香也被林若仙的‘陰晴不定’給弄蒙了。
一會哭,一會笑的,讓人無語。
過了一會,燕七‘故意提醒’林若仙:“馬吃飽了,大小姐,你要走的話,現在可以上路了。”
“你才走呢,你才上路呢,壞蛋,想讓本小姐生氣,本小姐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林若仙這回學尖了。
與燕七說話,就是不能生氣,否則,胸都要氣爆了,胸本就很壯觀了,若是爆掉,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