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将軍的确言辭不通,好半天形容不出來,最後,兩隻手攥成拳頭,探出兩根大拇指,粘在一起,斷斷續續道:“大小姐和那個……那個家夥,是……是這種關系嗎?”
冷幽雪瞟了一眼刀疤将軍,心中驚詫。
這家夥看起來木讷呆闆,沒想到,竟然能夠看出自己和燕七的關系有些不一般。
她哼道:“我的事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别人來管。”
刀疤将軍猶豫了一下,又道:“我覺得,他有些……有些輕浮……不夠穩重,他未必有老爺子給你選定的丈夫更加優秀,所以……”
“關你什麽事。”
冷幽雪兇巴巴向刀疤将軍嘶吼:“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你敢回去打小報告,我就死給爺爺看,反正,他是知道我的脾氣……”
“不……不敢……”
刀疤将軍趕緊搖頭,沉默了半天,又無奈的補充了一句:“即使我不說,老爺子也會知道,這世上,隻要老爺子想知道的事情,還真的瞞不住他。”
冷幽雪不服氣的翹着紅唇:“瞞不住又如何,你别添亂就行。好了,你走吧,抓了蓮花教徒,交給孔塵大人就行了,你去邊疆打仗去吧。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任何人管不了我。”
“啊,這個……好……好吧。”
刀疤将軍被冷幽雪頂了幾句,卻不知道再說什麽,走過去,向士兵揮動小旗子。
他與士兵交流,貌似不用說話,隻用旗子。
刀疤将軍将吳昊等人移交給了孔塵,便要撤走。
孔塵隻是帶了一些差役,打仗不行,但是押解犯人,卻是綽綽有餘。
賈德道沒想到吳昊竟然真的被燕七、孔塵等人給抓住了,好一陣心驚,萬一吳昊供出自己和他有過接觸,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現在要緊的是,當着百姓的面前,和吳昊撇清關系。
他沖上來,指着吳昊大罵:“蓮花邪祟,死而不僵,今日,就将你們一網打盡。我告訴你們,有本府尹在金陵一天,就沒有你們蓮花教徒藏身之地。”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其實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孔塵和狄人鳳一陣譏笑。
燕七笑的前仰後合,向
賈德道拱拱手:“是啊,賈府尹躲在暗處,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真他娘的讓人佩服啊。”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笑聲持續了許久。
賈德道臉紅脖子粗,好一陣尴尬。
就在笑場之時,刀疤将軍側耳聆聽,神情嚴正,臉上的刀疤皺在一起,手中的小旗子一抖一抖的。
“布陣!”
忽然,刀疤将軍一擺小旗。
士兵們迅速布陣,形成了十面埋伏陣。
孔塵一愣:“這是幹什麽啊,蓮花教徒不是已經全部被擒住了嗎,至于如此大驚小怪?”
這個刀疤将軍,有點神經質啊。
燕七表情也變得警惕起來:刀疤将軍常年征戰,對于局面的把握,應該是早有預判的。
正在孔塵懷疑之時……
嗖!
半空中,忽然灑下一片片的紅色花瓣。
“弓箭手,射!”
弓箭手害怕花瓣有毒,立刻向天空攢射。
這一輪弓箭射盡。
刀疤将軍又要揮舞小旗……
忽然,一面火把似流星飛逝,擊中了刀疤将軍的小旗。
小旗遇火灼燒。
他指揮士兵布陣,全靠令旗。
令旗一毀,便失去了如臂使指的指揮藝術。
嗖!
半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黑色身影。
身姿綽約,體态曼妙,靈動如狐,飄渺似仙。
眨眼之間,黑影無限接近吳昊。
刀疤将軍完全沒想到,這個黑衣人輕功如此之快,竟然似過眼雲煙,轉瞬即到。
他的令旗被毀,不能指揮士兵,急忙去拿另一面令旗。
但就是這麽一點時間,黑影就沖到了吳昊面前。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吳昊看到黑影,不由得大喜:“聖姑救我。”
竟然是蓮花教的聖姑?
衆人亂作一團。
燕七這厮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來這個黑影,正是金陵第一名妓——白朝雲。
除了白朝雲,誰能有這般狐媚的身姿,靓麗的腰身,以及靈動的身法?
但是,燕七有些失望。
他原以爲白朝雲雖然也是蓮花教的人,但卻是個明事理的女
子,至少,不是以禍害百姓爲目的。
可是,卻沒想到,白朝雲竟然要救下惡貫滿盈的吳昊。
如此是非不分,燕七焉能不失望?
白朝雲無限接近吳昊,手中寶劍揮動,寒光閃閃。
刀疤将軍大急,顧不得再取令旗,大吼一聲:“沖!”
冷幽雪的速度太快,弓箭手失去了攢射的角度,隻能由長槍手布陣,沖向白朝雲,阻止白朝雲施救。
賈德道抓住機會,爲了向百姓展示剿滅蓮花教的行動,對身邊攜帶的幾十名府兵下令:“快去斬殺敵人,爲百姓除掉大害。”
卻又偷偷對一名府兵親信說道:“偷偷砍斷吳昊身上的繩子……”
“是!”
那幾十名府兵擎着大刀,沖向吳昊。
那名親信沖向吳昊,卻沒想到刀疤将軍反應最快,已經将吳昊給牢牢護住,他已經沒有了行動的機會。
刀疤将軍吩咐長槍手,劫殺白朝雲。
白朝雲迎向吳昊沖去,就在快要與長槍手迎面相沖之時,忽然腰身一閃,來了一個九十度角的轉身,身姿曼妙,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似一隻靈狐,奔着側面的賈德道就沖了過去。
劍鋒所指,正是賈德道。
呀!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燕七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天哪,白朝雲的目标不是吳昊,而是賈德道!她根本不是來救吳昊的,而是來殺賈德道的。”
白朝雲剛才奔着吳昊沖過來,目的就是爲了引開賈德道身邊的那幾十名府兵。
引開了那幾十名府兵之後,這才猛的來個飛魚轉身,襲擊賈德道。
燕七既松了一口氣,更多的卻是擔心。
這說明,白朝雲良心未泯。
但是,襲擊賈德道,哪有那麽容易啊。
白朝雲想簡單了。
賈德道驚出了一身冷汗,慌裏慌張往後逃。
白朝雲似附骨之疽,速度之快,如白駒過隙。
僅有的幾名府兵趕回來,半路劫擊白朝雲。
白朝雲踢飛了幾名府兵,腳上借力,以更快的速度沖向賈德道。
“老狗,去死吧。”
白朝雲一聲嬌喝,迎着賈德道的頭頂,一劍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