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是一百萬兩現銀,現銀,與固定資産可是兩回事。
比如,一個資産二百萬的大老闆,也就能拿出大約二十萬兩的現銀,其餘的錢财,不是做房産,便是投在了生意上。
做生意的人,都是錢生錢,放在手裏捂着,那叫做生意嗎?
若是有一百萬兩現銀,那固定資産大約在五百萬兩以上。
試問,現場衆人,有多少資産能在五百萬兩之上的?
不罵娘才怪呢。
“一百萬現銀,玩人呢嗎?”
“這是什麽鳥規矩?”
……
衆人腹诽不已。
賈德道蹙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解釋道:“喬氏漕運乃是關系到民生的大事,焉能馬虎?非資金充沛者不能入選,你們盡管對本府尹有意見,隻管罵我,但是,我對百姓的拳拳之心,絕對不會變。”
陶東山站了出來,對着衆人趾高氣昂道:“你們沒有錢,還來競标喬氏漕運,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不就是一百萬兩現銀嗎?至于你們罵罵咧咧,一副窮酸樣?”
衆人被陶東山氣的直言白眼,但人家是金陵首富,就是錢多,能把人家奈何?
陶東山擺擺手,下人擡上來一個大箱子,在陶東山的示意下,打開了箱子。
銀票,滿滿一箱子的銀票。
衆人看得連聲驚呼。
陶東山分外得意,頓了一下,向賈德道拱手:”我們陶家支持府尹大人的提議,這是一百萬兩銀票,請府尹大人過目。”
賈德道派人去驗收,一百萬兩銀票一分不差。
賈德道贊歎道:“陶家果然有實力,甚好,甚好,本府尹宣布,陶家通過第一項提議。”
“各位老闆,你們要向陶老闆學習,多多賺錢,現在你們都去取銀子吧,半個時辰後,必須驗收,記住,隻有半個時辰哦,過期不候。”
衆人一下子慌了神,一窩蜂的跑出去準備銀子。
燕七老神在在的和幾
位豪門大佬喝茶。
宋戰品茶,有些不滿:“賈府尹還真是有趣,一百萬兩銀子不算什麽,但問題是突然提出來,倒也弄的手忙腳亂。”
燕七狡黠一笑:“是啊,宋老爺子與在座的各位老闆雖然有錢,但也被府尹大人的提議驚了一下。畢竟,銀票運到這裏,需要很長時間,萬一路上家丁拉稀了,沒按時間把銀子送來,這不就出了岔子嘛。”
宋戰哈哈大笑:“你這小家丁,真是有趣。”
同時,也真的擔心家丁在路上拉稀。
心裏暗暗腹诽:賈德道搞什麽東西,竟然玩我等一個措手不及,不可救藥。
燕七話風一轉,又對宋戰歎氣道:“誰讓我等是個凡人,腦子不行呢,你看人家陶二當家,早就把銀子準備好了,而且剛好一百萬兩,不多不少,這叫什麽?這叫未雨綢缪!難怪人家陶二當家被稱爲商業奇才,人家就是聰明呢。”
“哈哈!”
宋戰等人聞言,一陣大笑。
但是,被燕七不經意間一番提點之後,卻蹙起眉頭,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眸子充滿不詳的預感。
他陶東山沒事帶着一百萬兩銀票逛街嗎?
這沒可能!
那他爲什麽真的帶了一百萬兩銀票?
這哪裏是聰明啊,分明是早有準備。
難道,陶東山知道内幕……
宋戰眯起了眼睛,看向對面洋洋得意的陶東山,哼了一聲:“臭小子,果然不是東西。”
半個時辰之後,賈德道一拍文案:“好了,時間已到,各位,請将銀子呈上來,讓十位審核大人一一過目。”
此刻,按時趕回來的商人不過五十人而已。
僅僅第一項提議,就刷掉了一百五十人,隻剩下五十人。
而且,這裏面還有濫竽充數的競标者。
賈德道帶着一幫大人,親自下來檢查。
宋戰等幾大豪門的家丁也是剛好提前趕回來一點,算是涉險過關,有驚無險。
待檢查到燕七時,賈德道乍一看見燕七,微
微一愣,那縷陰霾一閃而逝,露出一副驚喜的笑:“哎呀,這不是燕七嗎?真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你也要競标喬氏漕運嗎?”
燕七雖然很讨厭賈德道,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
前些日子,他被自己氣的差點嗝屁,今日見面,這厮居然能和自己有說有笑,這份隐忍,在這金陵城,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
燕七拱手一笑:“是啊,府尹大人,我不自量力,也要來競标喬氏漕運。”
賈德道拍了拍燕七的肩膀,鼓勵道:“這怎麽能叫不自量力呢?這分明是說明你有沖勁兒,有魄力,别看咱們出身卑微,但是,咱們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兒。”
衆人聞言,都暗暗對賈德道點頭。
人家都說金陵府尹是個好官,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燕七也佩服賈德道的演技,堪稱無懈可擊。
賈德道‘鼓勵’了一番燕七,轉入正題:“燕七,有沖勁兒是好事,但也要付出錢财,你的一百萬兩銀票帶來了嗎?”
不等燕七說話,陶東山走了過來,譏諷道:“燕七這厮若有一百萬兩銀子,還會去做個卑微的小家丁嗎?你看,這厮穿的青衣小帽,衣衫廉價,粗鄙不堪,竟然還癡心妄想,經營漕運,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燕七道:“陶二當家說得對,我的确沒有一百萬銀子!”
“哦!”
賈德道點點頭,一副很惋惜的口吻‘勉勵’燕七:“不要緊,你還年輕,來日方長,隻要你有股沖勁兒,不怕吃苦,早晚你都會成功的,慢慢來,本府尹看好你。來呀,先請燕七出去吧。”
燕七卻不走:“我爲什麽要出去?”
陶東成搶着訓斥:“你沒有銀子,還跑來濫竽充數,當這裏是你嚣張的地方嗎?來人,把燕七給我亂棍打出。”
燕七看着陶東成,不屑道:“到底是誰給你的狗膽,竟然在這府衙之内,當着府尹大人面前,發号施令,狐假虎威?當這裏是你們陶家的後花園嗎?”
陶東山憋的滿臉通紅,嘴唇張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