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木笑容連連,品了一口香茗,果然緩和了尴尬氣氛。
他不得不佩服燕七的幽默風趣。
春風化雨之間,就讓氣氛變得如此和諧融洽。
燕七道:“現在你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松風木道:“我就是想知道,燕大人爲何要給我下毒?當然,我知道燕大人對我下毒,肯定不是爲了害我,而是定有緣由。”
燕七緩緩點頭:“你能明白這一點,那我就沒有白白給你下毒。這個毒我就下對了。”
松風木聽到燕七的話,知道其中必有驚天動地的緣由,急忙起身,向燕七作揖,态度恭謹:“請燕大人賜教,我洗耳恭聽。”
燕七道:“給你下毒的原因很簡單:我就是不想讓你登上德川泰康的賊船。”
“可是,我雖然不能讓你上船,但周圍人太多,有些話我又不方便對你講,而且你又急吼吼的要乘坐德川泰康的戰船。迫不得已,我隻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松風木蹙眉:“大人爲何阻止我登上德川泰康的戰船?”
燕七反問:“那麽你又爲何非要登上德川泰康的戰船呢?”
松風木道:“因爲德川泰康和德川承彥要進行經濟改革,此事幹系到倭國三十六财閥的利益。”
“我們松風家族在三十六财閥中間,财力雄厚,可圈可點,厚積薄發,當然不能缺席這場經濟改革的盛宴。”
“所以我必須及時與德川泰康保持溝通,還要盡早通知松峰家族的族長前往都城,面見德川承彥,參與經濟改革。”
燕七哈哈大笑:“此事若是真的,那你參與經濟改革絕對沒有任何錯誤,畢竟,這是對松風家族負責任的态度,豈能馬虎?可問題在于……”
松風木急忙問道:“問題在于什麽?”
燕七道:“問題就在于,若是德川泰康在說謊呢?”
“說謊?”
松風木大吃一驚:“德川泰康說謊?怎麽會呢?燕大人不是也附和了德川泰康的态度嗎?”
燕七哈哈大笑:“錯了!大錯特錯!并不是我附和了德川泰康的态度,而是德川泰康在附和我的态度。”
“你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我最先向你們提出,德川承彥要進行經濟改革,并且需要召集各族的族長前往都城,與德川承彥,見面共商國是。”
“在我提出了這個觀點之後,德川泰康方才順着我的意見進行了延展?換句話說,德川泰康在跟着我的節奏,拾人牙慧,而并非他的原創。”
松風木道:“可是我們更相信燕大人呀。”
燕七哈哈大笑:“那麽悖論就來了。我的觀點就是信口胡謅的,你們卻相信我的觀點。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信口胡謅?”
松風木一臉蒙圈:“燕大人爲什麽要這麽說?”
燕七一臉詭異:“關于這個問題,你的格局小了,沒有問到點子上。你應該警惕和疑惑的是:爲什麽在我說出這個信口胡謅的觀點之後,德川泰康卻立即改變策略,附和我的觀點,并且添油加醋,将我虛構出來的觀點說的花團錦簇,美輪美奂?并且急吼吼的邀請你們與他一同乘坐戰船,趕往倭國都城?”
“對呀!”
松風木經過燕七的提醒,狠狠一拍大腿,一下子就回味過來:“爲什麽燕大人虛構一個觀點,德川泰康不假思索,就随聲附和呢?而且,這個改革經濟的觀點茲事體大,豈能是随便一個靈光閃過,便可以施行嗎?燕大人,您告訴我,德川泰康爲何附和您的觀點?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燕七挑了挑眉毛:“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一切,你就都明白了。”
松風木心情急切:“請燕大人指教。”
燕七道:“從前,有個善良書生,乘船趕考。可是,沒想到,船行至大江中央,書生說了一句:船可别沉了。”
“剛說完這句話,原本平靜怡然的水面,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船在驚濤駭浪中風雲飄搖,随時都會翻船。”
“一隻神龍,也突然出現在大船後面,緊追不放。”
“船夫,船上的其他乘客,都對書生十分不滿,認爲是書生言語無理,觸怒了河神。河神一怒,要收了書生。而這隻神龍,便是河神使者,負責執行任務的。這狂濤駭浪,也是神龍施法所緻。”
“若是書生不肯跳江,那一船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船夫和其他乘客害怕不已,将矛頭對準書生。他們認爲書生是災星,要把書生推下去。”
“書生是個良善之人,不等衆人前來推他,他縱身一躍,跳入大江之中。”
“船夫和衆人以爲書生跳江,河神就會息怒,驚濤駭浪就會停止,他們也就安全了。”
“沒想到,就在書生跳水之後,狂風大作,飄搖的小船頃刻間被掀翻。”
“所有人落水。”
“就在衆人驚慌失措,瀕臨絕望之時,不住的向神龍求救,卻發現神龍對他們理都不理,反而将落水的書生救起,緩緩遊走。”
“而船夫和一衆乘客,此刻方知,河神要的是他們的命。一切,悔之晚矣,他們注定是要死了。”
“松風木,這個故事,你聽明白了嗎?”
松風木聞言,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跪在燕七面前:“我明白了!我懂了!三十六财閥代表就是驚濤駭浪中的船長和乘客,而燕大人就是神龍。燕大人救了我一命。”
燕七虛扶起松風木:“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爲何對你下毒了吧?”
“明白!”
松風木一臉感激:“感謝燕大人下毒,燕大人的毒,救了我一命。”
燕七哈哈大笑:“别緊張,喝茶,壓壓驚。”
松風木喝茶,又想了一陣:“不過,這個故事與現實,有一些出入。”
燕七問:“哪裏有出入?”
松風木道:“燕大人的故事中,船員死于神龍之手。可是,現實中,三十六财閥應該是死于德川泰康之手。這邏輯,貌似對不上。”
“哈哈哈。”
燕七眸光泛着戲谑之色,緊盯松風木:“邏輯對不上嗎?你再好好想想?”
松風木迎上燕七犀利的眸光,想了片刻,啊的一聲,驚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