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十六财閥代表的虛僞和抗争,武田美智再也沒有心情陪着他們歡聲笑語,讓元寶去應付他們。
而她,則進了燕七的包房。
燕七正一個人在房間中小酌。
見到武田美智進來,不由得打趣:“武田大人怎麽來了?今天正是你的高光時刻,你不在外面應付那些金主,跑來這裏和我一起寂寞嗎?”
“哎!”
武田美智搖搖頭,坐上燕七的腿彎,紅唇嘟起:“這算是什麽高光時刻呀,還不如南海貿易問題沒有解決時,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燕七香了武田美智一口:“我的武田大人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轉眼之間就變得郁郁寡歡了?”
武田美智道:“都是因爲三十六财閥代表,讓我心情不佳。”
燕七促狹一笑:“他們怎麽惹你了?你是他們的大恩人呢,他們應該對你熱情洋溢,感恩戴德才對呀。若是沒有你出面,他們苦心營造的商業帝國,将分崩離析。”
武田美智悠悠一聲歎息:“大人有所不知,他們才沒有對我熱情洋溢,感恩戴德呢。不僅如此,他們還對我頗有微詞。”
“哦?”
燕七饒有興趣:“說來聽聽。”
武田美智道:“他們竟然對我說,要讓我來和你談判,減免他們的賠償金,可是我們問他們要的賠償金已經是非常優惠的價格了,他們竟然還想要減免,這不是鑽到錢眼裏去了嗎?”
“相比于中斷南海貿易,這點賠償金不過是九牛一毛,又算得上什麽,可是就算這些賠償金,他們竟然還想要減半,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我立刻表态,可以向燕大人詢問此事,但若是燕大人一怒之下,将賠償金翻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三十六财閥代表聽了我的話,立刻就不願意了。強橫的要求我,不許我來向燕大人提及此事,甚至對我頗有微詞,還說什麽若是賠償金翻倍,多餘的那部分由我來出。”
“這算什麽?我怎麽感覺有點卸磨殺驢的味道呢,剛解決了南海貿易問題,就這樣對我,面目可憎。”
“在解決南海貿易問題之前,三十六财閥代表在我面前,乖巧的像是哈巴狗,不停的搖着尾巴。解決完了南海貿易問題,他們就冷了臉子,竟然還敢對我頗有微詞。”
“真是豈有此理。”
燕七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
武田美智臉頰绯紅,粉拳輕輕捶打燕七的胸膛:“大人怎麽還笑我?我都快要氣死了呢,這幫财閥代表翻臉不認人,難道竟然一點也不感念我對他們的幫助?”
燕七收斂笑容,眸光深沉:“我的武田大人了,三十六财閥代表的這副嘴臉,有什麽可生氣的呢?這不正是他們最真實的面目嗎?”
武田美智道:“他們真實的面目究竟是什麽?”
燕七道:“這還用說嗎?看他那個名字就知道了,财閥,财閥,他們最看重的當然是金錢。”
“金錢?”武田美智若有所思。
燕七道:“什麽叫财閥?把金錢奉爲圭臬的家族,就叫做财閥。”
“财閥和幕府的最大區别就是,财閥的眼裏隻有錢,他隻和錢做朋友。而幕府的第一目标并不是錢,是勢力,是版圖,是民生,是地緣,是戰略。”
“财閥的勢力很強,财閥也會進入朝廷當中任職,但是,他們當官的目的也并不是爲了民生社稷,而他們的目标就是爲了搞錢。”
“所以可以說,唯有金錢才能拿捏這些财閥的七寸。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武田美智聽到這裏,似有所悟。
燕七道:“以前他們恭維你,那是因爲他們有求于你。因爲中斷了南海貿易問題,相當于中斷了他們的發财之路,這比挖了他們的祖墳還難受。爲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恢複南海貿易,甚至不屑于威脅德川承彥,發動一場政權更替。”
“這些财閥突然之間找上了你,圍攏在你的周圍,鞍前馬後,笑容可掬,姿态放的很低,爲了什麽?難道他們真的是看重你武田美智的能力嗎?難道他們是真的想團結在你的周圍,爲你鞍前馬後的做事嗎?”
武田美智搖搖頭:“目前看來肯定不是,可是我曾經天真的以爲,真的可以将他們收歸麾下。”
燕七道:“說的殘酷一點,他們就是看中了你能解決南海貿易問題。曾經他們爲德川承彥馬首是瞻,因爲德川承彥可以保證他們發财。曾經他們也特别聽德川泰康的話,因爲德川泰康開辟了他們的南海貿易航線。”
“可是他們爲什麽突然不聽德川承彥和德川泰康的話了呢?因爲他們發現南海貿易問題,德川泰康和德川承彥根本解決不了。那麽,誰能解決呢?隻有你武田美智。”
“所以,三十六财閥毫不猶豫的向你靠攏,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爲你有能解決南海貿易問題的能力。”
“現在難題解決了,不需要你的幫助了,那爲什麽還要繼續恭維你呢?”
武田美智聽了燕七的話,不由得目瞪口呆。
許久,才一聲長歎:“好現實。”
燕七道:“的确是現實,财閥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的眼中隻有錢!什麽忠誠,什麽感情,什麽道德,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名。”
“但你也沒有必要因爲三十六才發的現實而苦惱。”
“你要想想看,三十六财閥曾經多麽忠誠于德川承彥啊,但是爲了錢,不還是抛棄了德川承彥,站在了你的面前。這相當于站在了德川承彥的對立面。”
“你想想看,德川承彥是不是比你還要憋屈一百倍?”
聽到這裏武田美智開心一笑:“大人真的會勸導人。既然他們對德川承彥沒有任何忠誠之心,那麽對我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想到這裏,我就釋然了。”
燕七抱緊了武田美智的腰身,感受她的洶湧澎湃:“釋然與否,都無所謂,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我把你放在心上,其他人都如浮雲。”
“大人……”
武田美智臉紅心跳,柔軟的身子依偎在燕七懷中,輕輕磨蹭:“大人的情話,聽得我心懷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