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富貴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不止林漁村的村民,就是馬家那些下人也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嚣張跋扈,連人命都不當一回事的馬老爺竟然向一個毛頭小子下跪。
李成玉瞥了眼腳前打擺子的馬富貴,輕語道:“馬老爺知道該怎麽做吧”。
“老...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明明是很輕柔的話,可馬富貴卻感覺一股來自靈魂的寒意欲将他凍成冰塊。
“是小的不好,不該棒打鴛鴦更不該拘禁大石那孩子...”屁滾尿流的跪在被吓傻的林父面前,寂靜中隻有馬富貴那驚恐顫抖的求饒聲。
“李...李少爺您,您看...”林父心裏有些發慌,眼裏高高在上的馬老爺跪在面前磕頭如搗蒜,跟那受驚的狗仔似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伯父想要什麽賠償開口便是”李成玉輕語說道。
“這...要...要不賠償就...”
林瑤心裏一驚,可不敢什麽都不要,倒不是她貪财,隻是少爺何等身份,費那麽大功夫令這馬老爺服軟,若就這麽輕易算了,少爺的面子可往哪放。
“馬老爺,你爲馬小姐之父,一方豪紳,不造福鄉裏反行那仗勢欺人之舉,此番不同意馬家與我林家婚事便罷,卻爲何要拘謹我家大兄,可憐我家大兄是生是死尤爲可知”。
打斷阿爹的話,林瑤俏臉含煞,有頭有裏的話讓在場村民聽得一愣一愣,這真是一個小丫鬟能說出來的東西?
臨安那等大城,比這馬地主身份高貴的多了去了,眼下小場面罷了。
隻是林瑤心裏有些不解,這一路上也沒見少爺做了什麽,這馬老爺怎麽就給吓成這樣了。
“小的知錯...林小姐開恩呐”馬富貴額頭冷汗更甚“小的來時已将小女許與林公子,除了嫁妝與房契,還有些小心意送給林小姐”。
馬老爺帶來的一衆下人趕緊将雞鴨牛羊、布匹白銀等送上起來。
“三千兩白銀、兩頭黃牛、布帛十匹、五十隻羊、雞鴨各三百隻,小小心意還請林小姐笑納”馬老爺擠着笑臉,懇求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俺...這...”
林父何曾見過這麽多财富,差點驚的暈厥。
“銀子就算了,禽畜布匹可留下來,待我大兄與馬小姐成婚時,留下的東西都會送去”
在李府這麽多年,林瑤明白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禽畜布匹倒也罷了,三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對尋常百姓而言恐成災禍。
李成玉點點頭,咱府裏的丫頭就是會事。
“就這麽辦吧”
馬富貴松了口氣,雖然心疼的滴血,可這位爺滿意了,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這件事在李成玉心裏根本就不算事,暗網某些手段殘忍的連他都心驚,吓唬一個小地主本就是大材小用。
馬家離開,看診繼續,李成玉做事喜歡有始有終。
眼看着晌午将近,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林父做主宰幾頭禽畜,讓全村一起吃頓好的。
酒過三巡,發現李公子平易近人的村民們一改剛開始的拘束,無比熱情的想李成玉敬酒。
隻不過李成玉喝了幾杯便稱酒量不行,畢竟看着酒壇裏飄着些不明物體的碧綠酒液,沒當場掀桌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後半晌,看診繼續。
李成玉看診速度極快,能用普通手段解決也都随手解決,很快便輪到一位大娘。
“李少爺,您家還缺丫鬟嗎?”
“這...”李成玉有些哭笑不得“暫時不缺了”。
“這樣啊...”大娘很失落。
“李少爺,這是我家丫頭,您看我家丫頭是不是腚大好生養的那種體質?”
“這...不妥吧”
“李...李少爺...”
風度翩翩、相貌俊秀、待人和藹、連權勢“滔天”的馬老爺見了都吓成狗仔,這要是能把閨女送出去,豈不是和老牛家一樣牛上了天。
漸漸的,看診隊伍由那些上了年紀的村民變成年紀稍小些的,還都是女子。
看着眼前頂對三歲的“小黑蛋”,李成玉微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你們這些人都幹啥呢,沒病的靠一邊啊,不要耽李少爺看診”林父一聲吆喝,與林母一起提着掃把就來“維持”秩序,把隊伍中某些個“居心不良”的人全趕了出去。
好歹太陽落山之前終于結束了鬧劇,李成玉剛松口氣便又被熱情的林父拉去喝酒,這回,酒是從縣城買來的。
夜幕漸深,李成玉裝作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回了馬車,随後吩咐二狗要去附近河裏沖洗一下,便直接瞬移了出去。
“首領!”看守密室的暗網殺手行禮後連忙按動機關。
石門轟然關閉,李成玉卻腳步停頓片刻,在一陣驚呼聲中,又邁動腳步甩袍坐在石凳上。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趙靈紅透着小臉來到李成玉面前。
“主人...”
趙靈呼吸有些急促,心中羞憤的想要殺人,可念頭剛起便在血咒力量下消弭于無形,隻剩一片凄涼。
密室沒有日夜更沒有茅房浴房,暗網其他人進密室之前都會通過機關先行通知,可李成玉想進就進。
這幾日趙靈隻能估摸着時間洗漱,不曾想今日這卑鄙小人竟提前過來。
“早晚都是本座的人,看見了又何妨”李成玉淡笑掩飾尴尬,随手将一本小冊子放在石桌上。
殺心剛一升起,趙靈便痛哼一聲,扶着石桌才勉強站穩,眉宇間更是冷汗密布。
通過血咒,趙靈内心刻骨的恨意李成玉感知的清清楚楚。
“三日内把冊子上的内容背熟,近些日子本座不會再來”
“是,主人...”趙靈拿起冊子,面無表情的道。
李成玉緩緩起身,捏起眼前美人的下巴,淡淡的語氣道:“世上隻有本座能助你複辟報仇,你應知曉自己該做些什麽”。
這卑鄙小人想讓我做什麽,趙靈素眉微皺,心裏不經意間生出一個想法,然而這個令她厭惡甚至恐懼的想法卻在血咒影響下變得無法抑制。
“靈...靈兒知曉...”
顫抖的小手,眨眼的功夫,方才慌忙系上的一群便解開了大半。
“你...”李成玉眉頭微皺,下意識撇過頭去“本座的意思是...”。
“罷了”李成玉搖搖頭,揮手間,衣裙随着光芒整潔的出現在趙靈身上。
“這枚玉佩任何時候都不許離身”李成玉翻手間将一枚玉佩放在桌上,化作一道流光沒牆消失。
離開密室,李成玉解答了楊老頭在修煉上的困惑與計劃細節,眼看着夜色漸深便起身朝林漁村遁去。
“少爺您怎麽洗了這麽久?”
眼見少爺平安歸來,二狗松了口氣:“小的還在擔心少爺會不會遇見那水猴子什麽的”。
“日後再看鬼怪話本,你小子就搬去豬圈住吧”李成玉淡淡的語氣道。
二狗脖子一縮,老老實實和兩位護院一起守夜去了。
然而李成玉剛上馬車,就在掀簾而入的刹那,一團軟玉突然鑽入懷中。
拂袖一揮,轎廂木門閉合,燭火亮起,隻見林瑤這小丫頭眼神迷離,身體滾燙的有些吓人,狀态明顯有些不正常。
李成玉心裏有些好笑,今晚流行誘惑本少爺嗎?
某間不成樣的茅草屋裏,林父有些遲疑的道:“老婆子,那藥真管用嗎?”
“咋不管用,這十裏八鄉的都用這個給黃牛摧種,給人它還能不管用了”
“啥!給牲口用的?”
“嚷嚷啥,不拼一吧,就二妞那樣,啥時候能出人頭地呦可愁死我,你是沒見瞅他三嬸家那小丫頭看人李少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