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爹爹了 ,要盡早的告訴師公、五爺和義父。還有母親的病,行與不行,總要盡快試一試;秦月準備回去了。
臨行前她私下問小姨,跟不根她一起走?李如玉說她打算留下來,秦月馬上表示了全心全意地支持。
和小姨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快樂過。而自己的爹爹,用小燕姐姐的話說,這麽多年了,也從未見她的秦叔這樣的開心過。
天下的有情人成爲眷屬,真的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事情。秦月在心底爲爹爹和小姨祝福,真心希望他們能夠永遠幸福。
臨行前,秦毅把秦月小時的衣物找出來,看樣子還有些不舍,把布包貼在臉上好久,才交給了秦月。
看到爹爹的樣子,秦月心裏好感動。
“月兒,你身上有銀錢嗎?”看到秦月要上馬了,秦毅猶豫了再三還是把她喊住。
“有,雖然不多,我回去用不完的。”秦月以爲爹爹怕自己身上帶得錢少。
“不是的,爹爹不是這個意思。”秦毅解釋。
“那爹爹的意思是?”秦月問。
秦毅說:“留夠你路上用的,剩下的全給爹爹留下。”
秦月這才反應過來,爹爹是在和她要錢。
連忙把自己身上的碎銀子都拿了出來,“爹爹,這些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回去取,馬上給您送來。”
“算了,就這些吧!有多少也不夠用。”秦毅歎了口氣。
“毅哥,你要錢幹什麽用,我身上還有一些。”一旁的李如玉問。
秦毅搖頭,“如玉,怎麽能花你的。”
“我的怎麽了?我是外人嗎?你告訴我幹什麽用吧?”
李如玉和秦毅說話已經很随便了,人發生了那種關系後,二人的關系是要有些變化的。
“我有什麽好買得?還不是爲了買糧食?”秦毅歎了口氣。
“買糧食,我們沒糧了嗎?買糧能用幾個錢?這些銀錢能買多少糧呀?”李如玉問。
秦毅說:“不是的,我是要給全村人買糧。”
“給全村人買糧,怎麽回事兒?”李如玉問。
“這村裏的人差不多都要斷頓了。”秦毅表情陰沉。
“爹爹,這些銀錢先買成糧,讓村裏人先吃着,我回去給您拿銀票過來。”秦月言道。
“等一等,毅哥,去年這村受災了?”李如玉問。
“沒有,風調雨順。”秦毅回答。
“村裏的人不多,我看了,那麽多的地,這糧食怎麽不夠吃?”李如玉問。
“誰知道呀,反正這地裏就是打不出糧食!”秦毅無奈地搖頭。
“是大家不會種地嗎?”李如玉問。
“也不是,各家各戶房前屋後的園子,種的不都很好嗎?”秦毅回答。
“那你們這裏的地怎麽種?我說的不是各家各戶房前屋後的園子。”李如玉問。
“大家夥在一起合夥種呀!”秦毅回答。
“那這些地是誰的?”李如玉問。
“村裏大家夥的。”秦毅回答。
“打了糧食是誰的?”李如玉問。
“還是大家夥的。”秦毅回答。
“怎麽分給大家。”李如玉問。
“按各家各戶的人口,也就是按人頭分,小孩子按年紀酌情少分。”秦毅回答。
“分糧食和每個人投入到地裏的勞做有關系嗎?”李如玉問。
“沒關系,下不下地幹活,多幹少幹不是都得吃飯嗎?”秦毅回答。
“那也就是說,這幹不幹,幹多幹少,幹好幹壞,最後都一樣地吃糧是不是?”李如玉問。
“說到底還真是這麽一回事。”秦毅回答。
李如玉說:“幹不幹一個樣,幹好幹壞一個樣,那誰還幹?這麽簡單的事,不是明擺着嗎?”
秦毅說:“可是,不這樣做,還能怎麽辦?”
李如玉說:“怎麽辦?大家不是自家的園子都種得好嗎?把大田都變成個人家的園子不就完了。”
“你是說,把地分給各家各戶?”秦毅問。
“不可以嗎?”李如玉反問。
秦毅搖頭:“不可以,你想呀?地一分給個人,就會出現土地買賣。有的人善于經營,有的人不行,有的人家遇到天災人禍,土地就會向少數人手裏集中,就會貧富兩極分化。這裏現有的美好,就會被破壞殆盡。”
“毅哥,其實你是知道地裏爲什麽不打糧食的,你隻是擔心土地買賣,擔心土地最後集中到少數人手裏,是不是?”李如玉問。
秦毅沒有回答,表示了默認。
李如玉說:“把土地分給個人種,也有辦法防止土地買賣?”
“什麽辦法?”秦毅問。
李如玉想了想說:“我們家鄉下的土地,一直租給當地的租戶。開始每畝地打的糧食,給租戶一個死數,剩下的都歸我家。頭幾年還行,後來每畝的産量除了留給租戶的,就所剩無幾了。自己家那麽多地,還要買糧食吃。
“後來,我去看了一次。我雖然沒幹過農活,到地裏看了一下,明顯看到我家地裏的莊稼和别人家地裏的莊稼不一樣?不是一般的差,是特别的差。一樣的地,一樣的人,地也都是租的,爲什麽我家地裏的莊稼這樣差?我問村裏的村民,他們笑而不答。
“後來經過進一步的了解,才知道人家收租的辦法和我家不一樣?人家是每畝地收個固定數,剩餘的就歸租種戶了。地裏的莊稼收的越多,租種戶得到就越多,他們當然要努力把地種好了。
“後來我把我家收租的辦法也改了,和别的人一樣,每畝地的租子是定死的。每畝地打的糧食除了交給我家的租子,剩下的都歸租戶所有。開始,我怕租戶不願意,問明了别的人家收的租子多少後,我把我家的租子定得低一些。讓我想不到的是:租戶特别地高興,特别地歡迎。我爹爹當年在定這個辦法時,也是出自好心。想的是留夠租戶用的,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結果不但我們家的糧食有保障,租戶家得到的糧食也比過去多了。
“現在,還是這樣,你根本不用管人家地怎麽種,反正到時候不少你的租子。當然,如果受災了,不但不能收租子,我們還要給租戶發救濟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聽了李如玉的話,秦毅眼前一亮,“如玉你是說,土地還是大家的,租給各家各戶。各家各戶都隻有耕種和收獲的權力,而沒有處置土地的權力是不是?”
李如玉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如玉,好辦法,過去我怎麽沒想到。”秦毅不住地點頭。
“我小姨是什麽人呀,她的本事可大了。”秦月吹捧起了李如玉。
“一邊去,少拍馬屁。”李如玉言道。
秦月調皮地說:“我拍馬屁了嗎,小姨,您的馬屁在哪兒?我怎麽不知道?”
“沒禮貌的丫頭,有這麽和長輩說話的嗎?我可是你的?……”
“您是我的什麽,是後母嗎?”
“找打呀,我不是你小姨嗎?小姨不是長輩嗎?”
看着這兩個人鬥嘴,秦毅被逗得笑彎了腰。
秦月走的時候,秦毅把裝着天甲奇門封面的木匣交給了秦月,
“月兒,封面和書還是合到一處吧!”
秦月接過,小心地放到自己随身帶的包袱裏。
“爹爹,需不需要送銀錢過來?糧能夠嗎?”
沒等秦毅說話,李如玉搶着說:“不用了,養成依賴,飯來張口,把人養成懶漢,其實最後是害了村民。”
秦月到縣城和田小燕告别的時候,囑咐田小燕,說自己的師公、五爺、義父知道了自己爹爹的下落,肯定是要急不可待地過來的。
田小燕這個小店好找,請她屆時給帶個路,田小燕一口答應。
秦月回去不久,慧雨、譚五、李如剛三人三騎,匆匆忙忙的奔往了風縣。
一個月後的一天,萬裏無雲,晚霞如火。
秦月和徐阿姨這對母女,走在她們每天晚飯後散步的路上。
和每日不同的時,秦月已換上了女裝,那是慈母一針一線縫制。
兩個人依偎着,臉上洋溢着溫馨和滿足。路人一眼能看出,那表情是發自内心的,是令人羨慕的。
對面走來一對父子,父親牽着馬,兒子騎在馬上,同樣的幸福美滿的一對,同樣在享受着幸福和快樂。
他們曾經碰到過的。
從秦月和徐阿姨身邊走過後,兒子對父親說:“爹爹,您看那對兒姐妹有多親昵?”
“兒子,那不是姐妹而是母女,記住那個女兒,就是爹爹經常給你講的那個大英雄,女中豪傑。”父親對兒子說。
“您是說她就是江湖女煞嗎?”兒子問。
“是的,長大後你要做她那樣的人。”父親言道。
“母親,您總說您老了,聽到沒有?人家說我們是姐妹?”秦月說。
“我的這個寶貝女兒,這張嘴就是招人喜歡。”徐阿姨說。
“母親,您的寶貝女兒隻有這張嘴招人喜歡嗎”秦月嗔怪着。
“那可不是,我的寶貝無處不招人喜歡,無處不好。”徐阿姨把臉緊貼在秦月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