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林捕頭就是那個混蛋的林神探吧?”栾成山口氣很冷。
“他是被人稱做神探,但他不是混蛋。”秦月随口應道。
“不是混蛋他是什麽?他害了多少人?”
很明顯,栾成山對林捕頭怨恨極深。
秦月注意到了栾成山的情緒,楞了一下,“好了,我們不争這件事了,您就告訴我,您知道他怎麽樣了?”
“我怎麽會知道他的消息?人家是官府中人?不過我倒是聽說那個混蛋的縣官被撤職查辦了。”
栾成山的口氣和緩了一些,他大概也覺察到自己剛才說話太沖?
“知道那縣官爲什麽被查辦嗎?”秦月有些意外。
“詳情不知道,聽說是因爲給複查案件設置障礙,惹惱了朝廷派出的視察大員;還聽說他的案子是通了天的。”栾成山搖搖頭。
秦月能想象得到是怎麽回事?這個縣官是因爲什麽?被誰給撤職查辦的?
看來是天作孽猶可爲,人作孽不可活。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非進來。看不出火候,非要往槍尖上撞,誰也救不了他?
“這邊的事,您打算怎麽辦?”秦月問。
“當過強盜,名聲不好,弟兄們在一起也不願意分開。最後大家做出的決定是在水簾洞安家,開始新生活。”栾成山言道。
“那也很好呀!如果把人簡單的遣散,說不定有的人會投奔到别處的強人山頭上去。有的如果走投無路,也可能糾集些人重操舊業。”秦月不住地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把他們帶上了這條路,現在自己想離開這條路,不能扔下他們不管。家裏人還是想讓我回老家,我和他們說了,等我們把這邊搞好了,家裏的人可以搬到我們這裏。”栾成山說。
“需要我幫您什麽忙嗎?”秦月很贊賞這位強盜頭的擔當。
“我想我們在這邊的州府也有案底,能不能把我們的案底撤消?弟兄們擔心,大家金盆洗手了,官府還要找麻煩?”
人之常情,這是他最擔心的。
秦月想了一下說:“這方面的事我不懂,我得去軍營問一下我義父,請他出面,幫助您們,協調一下。”
“那就拜托秦大俠了。”
說完,栾成有起身告辭。
把栾成有送出門外,秦月說:“栾先生,您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一趟兵營?我們一起和我義父談談?”
栾成有想了一下,說:“這樣也好,我們什麽時候去?”
“現在就可以,我馬上就帶您去,我義父可能也正在等你們的消息?”
這樣,秦月就陪同栾成山一起到了軍營。
得知了栾成山的決定,李如剛特别高興。對于栾成山的擔心,李如剛表示理解。
他說:官府這案底如何能撤消?他也不是很懂,他可以找州府協商。
如果官府那邊有障礙?他這邊最後也可以通過二個途徑來解決:
一個途徑是,對外宣稱黑熊土匪已經被剿滅。現在是栾成山帶着普通的百姓在那裏開荒種地。另一個途徑是官軍把黑熊土匪招安,栾成山帶着兵丁在那裏駐防。
幾次和神秘組織作戰,官軍的損失也不小,需要補充人員。反正,不管怎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對走上正道的這些人,他李如剛做爲商州駐軍的總管,一定要給予全心全意的支持;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人心有餘悸,一定要努力解除他們的後顧之優。
聽了李如剛的一番話,栾成山很感動,也深受鼓舞。他表示,自己一定會帶着自己的這些弟兄們,重新做人。
從軍營出來,送栾成山走的時候,秦月讓他盡可放心。她會盯着這件事,一有消息,會盡快把消息送過去。
學員陸續返回,籌備重新開課,要做的事情很多,秦月連續幾天一大早就到武館。但每天晚上她都回老宅住,她要回去陪徐阿姨,也就是自己的母親。
雖然,秦月一直擔心,母親會重提和自己結拜姊妹的事。因爲她記得自己看的那本書上說,得這個病的人都特别的執着。
她想不出,能用什麽理由推脫?
但是,幾天來,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看樣子,母親應該是把這件事忘了。
對了,秦月想起來了,自己看的那本書上,也專門提到了,有這種病的人,一般都很健忘。
武館開課後趙天宏也回到了山上,沒有課的時候,他多數時間和他的養父母在一起。
方小敏來找秦月 ,打聽秦月什麽時候去萬家樓?秦月說具體日子還沒一定?總之要抽個時間去一趟。
方小敏說去的時候一定要把她帶上,秦月滿口答應。
這時候,譚五來找秦月,說二當家的來老宅了,要見秦月。
秦月也正想見他,就和譚五一起返回老宅。
路上,秦月擔心的問譚五:“您出來了,把她留在家裏能行嗎?”
秦月這裏的她指的是誰,譚五當然心知肚明。
“她哥哥陪着她呢?有什麽可不放心的?”譚五言道。
秦月笑了,她怎麽忘了這個茬。
譚五倒是對秦月的表現很滿意,因爲她這是關心則亂。
秦月回到家時,二當家的和徐阿姨這對兄妹正在廳裏親昵地交談。
譚五借故走開了,秦月和二個人在廳裏閑談了一會兒。她能看出妹妹對哥哥很依賴,哥哥對妹妹也很疼愛。
“娟兒,你先離開一下,我和秦姑娘說點事。”二當家的對徐阿姨說。
原來母親的名字叫娟兒。是乳名叫娟兒?還是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娟兒?秦月沒好意思問。
“什麽事不能讓我聽到?我才不走!”
在哥哥面前,徐阿姨成了不聽話的孩子。
“我們說點别的事,離開一會兒,就一會兒,聽話!”
二當家的連哄帶推,把徐阿姨勸了出去。
剩二個人的時候,二當家的感動地說:“她的精神狀态好多了?多少年了?從來沒這麽好過。看來讓她來這裏是對了,謝謝,謝謝秦姑娘。”
秦月想了一下,“您可以叫我月兒的。”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二當家的很意外,也很驚喜。
“我應該叫您舅舅?可是,對不起,我現在還叫不出口,請您原諒。”秦月很誠懇,也很坦率。
“謝謝月兒,我理解,我能理解。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有感覺,隻是認爲是巧合,怎麽敢往這上想?他們帶我去那個地方找過,那樣的地方,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可能活下來?”
二當家顯然已經很滿足,他的眼睛有些濕了。
“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秦月想知道。
二當家的點了點頭,他眼睛迷離着,陷入回憶之中。
“月兒,你的父親也是我們這個組織的成員,在一次行動中丢了性命。”說到這裏,二當家的停了一下,“行動失敗後,你的母親雖然不是組織的成員,但因爲是組織成員的家屬,也要躲避官府的搜捕。懷着的孩子快出生了,對,這孩子就是你。你父親不在的消息我沒敢告訴她。
“爲了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你,我把你的母親送到鄉下一個組織成員的家中。在那裏生下了你,但你滿月不久,那個組織成員又出了事。他的家也不安全了,我隻好又安排把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在轉移的路上,我派去護送她的人,不小心說出了你父親出事的消息。你母親聽了後受到了很大刺激,接下來的行程裏人一直處于精神恍惚中。
“在路過長治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婦女。她們結伴同行,一路上常幫你母親抱孩子。結果在途中一次住店的時候,孩子和那個婦女都無影無蹤了。
“我得到消息後,費盡心機總算找到了那個婦女,原來她是一個拐賣兒童的團夥成員。我抓住了這團夥的七個人,問孩子被柺賣到什麽地方?他們都不肯說,說是拿了客戶的銀子,就得爲人家保守秘密。
“怎麽說都不行,一怒之下我開始殺人,當着他們的面一個一個地殺,剩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爲了活命說了實話,孩子被賣到了太行山中麓深處的侍郎宅子村。
“我以爲隻要是有了下落就能找孩子,以爲買孩子的人是因爲家裏沒孩子,買個孩子養着。找到了,要回來就完了。大不了把他們買孩子的錢賠給他們。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村子,問誰都說不知道?我便找到了族長,族長也還是不肯說。後來我拿出刀,放到他家孩子的脖子上,他才說了實話。
“原來他們這個村上一年山洪暴發,沖壞了不少房屋,死了不少的人。村裏的幾個老人,說這是山神的懲戒。至于山神爲什麽懲戒這個村子,那得找道行深的大仙才能知道。
“後來,有人請來了一個白胡子老道,老道在山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和山神對上了話。說山神需要村裏給送一個童男或童女侍奉。”說到這裏,二當家的停了一下,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