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結束後,秦月一直感到很有缺憾:沒有發表出“熱情洋溢”的講話,沒能完成方伯母交給的任務。
蘇迎春聽了後,又是一陣大笑,說秦月講的那些話,還不夠“熱情洋溢”?村民聽了後多群情激奮呀?
秦月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這樣,明說就是了,幹嘛非讓自己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
蘇迎春說,她在筆筒山聽到秦月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曾經深深地被打動。
秦月這時也想起,自己在筆筒山和方大志、蘇迎春、小敏談起自己辦這個分武館的想法時,當時的方伯母二眼放射着異常的光。
秦月離開萬家樓時,給蘇迎春留下了一筆銀子。
蘇迎春問爲什麽留這麽多?
秦月說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例如要給學員和教練置備統一的服裝。還要按月給教練開薪酬,也包括蘇迎春自己。
蘇迎春說她自己就算了,能有點事做就滿足了。
秦月說一碼是一碼,付出必須要有報酬。
蘇迎春說這樣也好,自己過去花錢都是神手要,現在自己也可以賺錢了。
所有事都忙活完,秦月才返回老宅。
一進院内,譚五迎了出來,“月兒,這次怎麽出去這麽久?”
說着,接過秦月手裏的馬缰繩。
“這次的事情多,徐阿姨怎麽樣?她好嗎?”
往回走的路上,秦月就開始擔心起徐阿姨,自己的生身母親。雖然有五爺在,她不用過多的擔憂。
“還好,就是等你等得心急,特别是最近這幾天。”譚五回答。
還沒等秦月進屋,徐阿姨已經沖了出來,不由分說,拉着秦月就走。
秦月不知怎麽回事?隻能被動地跟着。
進屋後,趙爺爺、趙奶奶和趙天宏也聞訊來見秦月。秦月被徐阿姨死死地拉着,無奈地和他們笑笑打招呼。
秦月被徐阿姨拉到她倆的房間,一進屋,徐阿姨回身把房門關上。
“我聽你五爺說,你這次是上山打土匪?”徐阿姨急急地問。
秦月同意地點了點頭。
“吓死我了,身上有傷沒有?”徐阿姨的一隻手擔心地按着胸口。
原來是擔心自己,秦月急忙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能嗎?我得看看。”
說着,徐阿姨檢查起秦月的全身,發現果然如秦月所說,放心了。
秦月想起,那次在京城比武完後回到義母那裏,也是這樣,關愛之情流于言表,秦月的心裏暖暖的。
徐阿姨剛查完秦月的後背,秦月正背對着徐阿姨站着。
徐阿姨從後邊親昵地抱着秦月,下鄂放在秦月的肩上,臉貼着秦月的臉。
“月兒,第一次見到你,就特别喜歡。一直想不明白,你那次提醒我後,我就開始想,想呀想,還真想起來了。你說對了,你是像一個人,特别特别的像!你知道是誰嗎?”徐阿姨得意地問。
“是誰?”秦月心裏一動。
“我的小妹,你長得特别像我的小妹。”
秦月第一次聽說,自己的母親還有小妹。
“您的小妹在哪兒裏?”秦月問。
“一場大病走了,小妹整天和我形影不離,她和我特别好。”徐阿姨的聲音有些嗚咽了。
沒想到勾起母親的傷心事,秦月不知道說什麽好?
“當我的妹妹吧?我們兩個結拜。”徐阿姨輕聲地說。
“什麽?”
秦月吓了一跳,她無論如何想不到。
“怎麽了,不行嗎?”徐阿姨不解地問。
“您是阿姨,我們不是一個輩分。”
秦月當然不能同意,和自己的母親怎麽可以成爲姐妹?
“哪兒有什麽?改過來就完了。”徐阿姨不在乎。
“這樣好不好?我們結爲義母女吧?”秦月突然想到。
“不好!不好!我們才差幾歲?”徐阿姨反對。
“我們才差幾歲?”秦月脫口問道。
“我女兒很小的,她才剛出生,你比我小妹還大。”徐阿姨說。
“她剛出生是很小,但是她是要長大的呀?都已經……”
秦月想說的話是: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但這後邊的話還沒說出口,被徐阿姨打斷了:“是的,我女兒将來會長大的。但是,現在她還很小。”徐阿姨說。
“現在?”秦月有些發懵。
“是呀!就是現在。”徐阿姨肯定地說。
秦月這個時候,終于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
秦月想起她曾讀過的一本書,書裏的一個人物因爲受到強烈的刺激,得了病,人也就總是停留在得病的那個時候。看來,自己的母親就是這樣。她的記憶,她的思想,她的一切一切,都還留在女兒出生不久的時候。這樣一來,她的很多行爲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秦月此時也知道了,即使是不發作,母親也是在病着。一直在病着,發作和不發作隻是程度不同罷了。
聽到了敲門聲。
“姐姐,吃飯了。”門外響起趙天宏的聲音。
“徐阿姨,我們吃飯去?”
趙天宏來的還真是時候,否則,自己的生母堅持和自己結爲姐妹,還真的不好推脫。
還好,結拜姐妹的事,徐阿姨沒有再提起。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到了正月十五。
譚五給趙天宏做了一個點上蠟燭就能轉的花燈。
天一黒,趙天宏就興高采烈的到大街上炫耀,吸引了很多眼球,趙天宏也特别自得。
有大人和孩子湊上來問是從哪兒買的?趙天宏驕傲的告訴人家:“不是買的?我五爺給我做的。”
秦月和徐阿姨挽着胳臂跟在趙天宏身後,一方面帶着母親出來看熱鬧,另一方面也擔心趙天宏的安全。
趙天宏在外邊跑夠了,幾個人一回到家,趙奶奶已經端來熱氣騰騰的湯圓。
倒春寒,外邊還是很涼的。
回到家吃着湯圓,喝着熱湯圓湯,人身體從裏往外是很溫暖的。
趙奶奶的湯圓是自己搖的,餡大皮薄,特别的可口。
回到家的感覺真好!有家的感覺真好!
過了十五,就是所謂的年也過了,節也過了,都該出去做事了,武館的假期也結束啦。正月十六,秦月來到山上的武館。
管事的都回來了,學員也陸續返回。
雖然年也過了、節也過了,但年後第一次見面的,還是要補個拜年的。無論是誰?過了年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是:“過年好。”
至于年過得好不好?是沒有關系的,也沒有人較那個真?吉利總是要讨的。
爲什麽叫過年?有說法是,年是個大妖魔,爲害人間,過年就是把它趕走。至于放鞭炮和貼對聯,都是趕走年的武器。也有另一個說法,說這個大妖魔的名字叫夕,所以叫除夕。其實,無論是年也好,夕也罷,都是編故事的人編的。
爲什麽一年年的總是這一天來人間找麻煩?大妖魔就那麽沒腦子,不能換個日子嗎?
說到底就是辛辛苦苦一年了,總得自己給自己找個由頭歇歇、玩玩、家人聚聚、熱鬧熱鬧。
文武之道,一弓一馳。農耕社會,大多數地方又正趕上是農閑。平常日子吃不到好吃的,也舍不得。過年了,放縱一把。咬咬牙、跺跺腳,豁出去了,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幾頓。
北方人有話,誰家過年還不吃頓餃子?
年也過了,節也過了,好吃的吃了,好玩的也玩了。開了春,一年四季在于春,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該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了。
嬌嬌、蓮兒、方小敏和秦月,這四姐妹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幾個人到了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秦月想起了一件事,讓蓮兒給常永生帶個信,想辦法給她搞一張自己的爹爹——秦毅的畫像。她清楚記得,常永生說過:到處張貼的爹爹的畫像,就是常永生的師兄畫的。
等把手頭的事忙活差不多了,秦月還得去風縣找爹爹。
帶着個畫像,可以多找人問問,說不定能能因此而查到什麽線索?
幾姐妹這時正聽秦月講這段時間的見聞。說到水簾洞時,幾個人還都不知道,離自己不算很遠,還有這樣好的去處?方小敏說她一定去親眼看看。
秦月講到頭狼如何救他們幾個的命時,大家都不住的稱奇!說到辦萬家樓分武館時,秦月對方伯母的能幹贊不絕口,大家也随聲誇贊。方小敏嘴裏替自己的母親說着謙虛的話,但在内心深處是很引以爲自豪的。
幾個人正說得熱鬧,有人來找秦月。秦月擡頭一看,來人是栾成山,也就是曾經的黒熊。
嬌嬌、蓮兒和方小敏出去了。秦月請栾成山坐,并給他倒茶水。
“秦大俠不用麻煩了,我馬上就走。”栾成山說。
“豐韻縣那邊有消息嗎?”這是秦月最關心的事。
“有消息了,得到消息我就立馬趕了過來。”栾成山回答。
“什麽情況?”秦月問。
“您說得對,我的錯案已經糾正了,我的家人正在到處找我。謝謝您秦姑娘,豐韻縣的人都知道這是您辦得好事。”栾成山點着頭。
“您是自己回去的?還是派人回去的?”秦月又問。
“是我自己回去的。”
“你知道那個林捕頭怎麽樣了,他又回衙門了嗎?”秦月問。
她關心林捕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