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内有兩個大窗,是薄弱之處,也是防衛重點。
秦月派一部分撤回來的弓箭手,分别守護在兩個窗的對面,令他們見有人露頭就亂箭射之。
她又令曲永福和蔡福臨各帶那經過特别訓練的四人,分别守在窗下。一旦有人從窗中進入,格殺勿論。
剩下的弓箭手密布在中軍大帳之外,對付進入院中的敵人。
已經退守到中軍大帳了,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真應了給自己紙條上的那幾個字“派重兵”。
秦月自己守在大帳門口看到情況緊急,爲了自保,隻有痛下殺手了,她主意已定。
有一批人沖進了院内,有倒在箭下,還有幾個人死在秦月的隔空掌下。
扔下五六具屍體,攻進院内的人撤了出去。緊接着又組織了一次進攻,這一次同樣被擊退。隻是扔下的屍體多些,多數是死于秦月的隔空掌。
秦月的隔空掌的威力是越來越大了,可能是被吓住了,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秦月抽身進到中軍大帳查看,從窗中突進來幾個敵人,已經變成了死屍;大家已經殺紅了眼。看一下己方,還沒有傷亡,秦月心中有些許寬慰。
“敵人又進來了。”
聽到自己人在門外的喊聲,秦月連忙回到院内。
不見弓箭手放箭,怎麽回事?定眼一看,原來敵人把俘虜自己方的弓箭手擋在身前,當做人體盾牌。
不能傷了自己人,不但不能射箭,秦月的隔空掌也無法施展了。
秦月吩咐院内所有弓箭手退回帳内,隻留自己守在門口。
這時又聽裏邊有人驚呼:“他們在扒屋頂。”
秦月回頭看,房頂多處有響動,有大量的塵土落下。
已經是腹背受敵,顧了頭顧不了尾。此刻,秦月又意識到了:自己把中軍大帳做爲主戰場是決策的又一大失誤:
這偌大的軍營,自己這些人反而成了甕中之鼈,失去了機動性。
沒有别的選擇了,秦月大喊一聲:“準備,跟着我沖殺出去。”
回頭又吩咐曲永福和蔡貴臨:保護好李将軍。
從院中攻過來的敵人越來越近,房頂也有幾處露天。不能再等了,正要發出突圍的命令,卻聽到院外傳來了喊殺聲。
秦月聽到了賀大哥和于二哥的聲音,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援軍到了。
“我們的援軍到了,殺,不要放走一個敵人!”
秦月率先沖入對面的敵人,出手就有敵人倒下。曲永福等人也殺入人群,也都下重手。人還是怕死的,又來的突然,攻進院内的敵人紛紛撤向院外。正好碰到賀光宗等人沖殺過來,很快被圍殲。
秦月帶的人和賀光宗帶的人會師。秦月掃了一眼,見援軍竟有二、三十人,不由得長噓了口氣。
“爲了多找幫手,耽誤了,小妹我們來遲了。”賀光宗抱歉地說。
“賀大哥,一點不晚?正是時候。”秦月回答。
“現在怎麽辦?”賀光宗問。
秦月看了一下戰場情勢,“不能再等着被動挨打了,該我們反擊了。”
說完,帶頭沖向敵群。賀光宗帶着人随後跟進,個個奮勇向前。
接近敵群了,秦月連連發出隔空掌。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如秋風掃落葉一樣,敵方人一片片的倒地。
突然遭受這樣的打擊,人正心驚膽戰之際,賀光宗帶着人殺入敵群。
還不知道筆筒山什麽情況?秦月心急如焚。
想盡快結束這邊的戰鬥,高喊着:“殺無赦,不留後患!”殺向人多處。
手起掌落,接招者無一幸免。
看到形勢逆轉,敵方發出了撤退的信号,人員四散逃跑。
賀光宗問秦月追不追?秦月望着滿地的屍體,搖了搖頭。
她問賀光宗:“賀大哥 ,您們的人都有馬吧?”
“我們都是騎馬過來的。”賀光宗回答。
于興陽帶着上次攻打筆筒山,曾和秦月一起并肩戰鬥的五人,過來和秦月見面。
“幾位兄長,您們又來相助,小妹謝謝您們了。”秦月對五人抱拳施禮。
“能和秦姑娘一起并肩戰鬥是我們的榮耀。”五人中的一人言道。
秦月又對來増援的其它人抱拳施禮,“諸位兄長,我是秦月,小妹在這裏謝謝大家了。今日援手之恩,小妹會銘記于心的。”
“義不容辭!”
“義不容辭,……”人群中大家七嘴八舌的作答。
這時,秦月見人群中有人對她舉手。定睛看去,雖是晚上,但皎潔的月光下能看清。原來是那位參與過圍困爹爹,由嶺南三傑帶着見自己的小幫派的幫主。
幾個人還在縣城的酒肆喝過酒,秦月記得他姓李,“李幫主,不勝感激。”
說着感謝地對李幫主拱拱手。
“秦大俠,客氣啦!”李幫主兩手抱拳,高舉着給秦月還禮。
“于二哥,您就和這五位兄長留在軍營值守,以防這些人卷土重來,好嗎?”秦月對于興陽說。
“一切聽憑小妹吩咐。”于興陽回答。
“賀大哥您帶剩下的所有人随我一起去馳援筆筒山,沒問題吧?”秦月和賀光宗商量。
“好的,什麽時候出發。”賀光宗問。
“刻不容緩!即刻出發!”秦月說道。
“好的。”賀光宗回身對他帶過來的衆人喊道:“弟兄們,辛苦啦!但是,還要請大家再辛苦一次,去筆筒山,好不好?”
“好!”大家齊聲回答。
出發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放亮。
秦月騎馬在前,回頭看自己身後二十多騎,人雖不算多,看上去也小有聲勢。
一路上,秦月憂心忡忡,一顆心七上八下,擔心着筆筒山的請況。她設想着可能出現的情況?和自己如何應對?
秦月最擔心的是武館的人員,特别是學員,有傷亡出現。人家家長把孩子送到自己武館,多數是付了費用的。到武館學武是爲了強身健體、不受欺負?出了事如何跟家人交待?她甚至在想這個武館還辦不辦了?
秦月很急,恨不得馬上趕到。是的,她的馬快,但别人跟不上,她一個人趕過去有用嗎?走在路上,天已經大亮了,筆筒山已經在望。秦月的心也更加的不安,更加的忐忑。
老遠看到在筆筒山吊蘭上下處有二夥人,靠山的一邊,人要多很多,黑壓壓的。
走到近前,看清楚了,人多的一方是自己人。
站在最前面是弓箭手,手裏的弓箭張着指向對方。弓箭手身後是拿着武器的士兵,士兵身後是佟家寨的村民和武館的學員。村民高舉着鐵鍬,鎬和叉子之類。學員們雖多數赤手空拳,但都擺開了架勢迎敵。被護在最裏邊的是武館的孩子們,他們雖小,也都拉開了打的架勢。看到這樣的場面,秦月感動得想哭。
對面,不用說是神秘組織的人,有六,七十人的樣子。兩方在對峙着,中間有一箭的距離。
看到秦月到來,武館這方人衆一片歡呼。
秦月帶着一行人,策馬來到對峙雙方的中間地帶。
她轉過馬頭,面向神秘組織的人,“我今天殺的人夠多了,你們不妨看看我身上的血,現在,我不想再殺人了,除非你們逼我?”
說完,秦月下馬,把馬僵繩交給一個弓箭手。
夜裏看不到,現在很清楚,秦月的混身上下已經被血染紅。
秦月站在了自己隊伍的最前面。賀光宗和一衆人也下馬,把馬缰繩交到自己人手,站到了秦月的身後。
看對方沒有動靜?秦月看了看兩側,她選好了一棵樹。
“我想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秦月,江湖人稱江湖女煞。你們這裏的人,有人見識過我的隔空掌,有的人恐怕還沒見識過?現在,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看那棵樹。”
說着,秦月指了指左側不遠處的一棵樹。
她往樹的近前走了幾步,馬步下蹲,運足了氣,對着樹冠發出了一掌。如同突然刮起一陣狂風?比碗口粗很多的樹幹向對面彎起,樹枝樹葉紛紛飄落。自己方的隊伍裏,暴發出一陣叫好聲。
秦月走回剛才站立的地方,指了指對方,出言恐吓:“我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夠我打幾隔空掌,你們是不是想試試?”說着,秦月用眼睛威嚴地掃了一下敵群,“現在我屬十個數,如果十個數之内你們不退走,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秦月開始數數:她數得很慢,每多一個數就如在對方的人身上加一塊大石。
這是一種折磨,一種比肉體折磨更可怕的精神折磨。當人們面臨極度兇險時,最膽戰心驚往往不是進入兇險後,而是跨入兇險之前;特别是即将進入的瞬間。
現在,站在秦月面前的神秘組織的人,就是在經受這樣的時刻。
周圍很靜,什麽聲音都沒有,隻聽到秦月的數數聲。秦月數到七了,她已經馬步下蹲。
“秦大俠等一下。”對方人群中有一人說話了。
隻見人群分開,一人越衆而出。秦月停下了,她等的就是這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