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壓根就沒打五爺的主意,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雖然,非常非常的需要。見五爺自動前往,很爲感動。
她問五爺:“包袱裏裝的是什麽?”
譚五小聲說:“***。”
秦月聽了後大喜過望,她馬上知道了五爺的用意。
已經四天了,幾百号人,不但把山谷裏野菜挖完,樹皮都已經剝光。每個人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士兵們三五成群的靠在一起,個個目光呆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李如剛也和大家一樣,二天沒進食了。他剛剛強打精神巡視了一下傷兵,現在正背靠着一棵剝光了皮的樹幹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自己的貼身侍衛曲永福和蔡貴臨回去搬救兵已經走一天多了,不知他們出去沒有?從今天一早開始,右眼就一個勁兒地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禍,他覺得兇多吉少。他也很後悔和自責自己的急功冒進,主将無能,三軍受苦。
看到自己的幾百弟兄即将和自己一起葬身這裏,心中十分凄涼。
一個副手湊了過來,對着他的耳朵說:“李将軍,你不是會點功夫嗎?幹脆領幾個身上有功夫的人,從後山的懸崖上爬上去,能逃出幾個算幾個吧?”
李如剛堅決地搖搖頭,别說是自己這三角功夫爬不上去,就是能爬上去有這個力氣嗎?再說了,能扔下弟兄們自己逃命嗎?那是人幹的事嗎?
想到副手也是一片好心,李如剛也沒再說什麽。
“如果曲永福和蔡貴臨平安地回去搬到救兵,這個時間也應該到了呀?”助手嘟囔了一句。
李如剛沒說話,他也是這樣的盤算,看樣子是沒什麽希望了。曲、蔡兩個人很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如果他們沒能回去?等待自己這幾百号人的,恐怕也隻能是絕望了。
李如剛閉上了眼睛,他想養養神。
由于都騎着馬,隊伍的行進速度很快。路就如曲永福他們事前所說,可容一人一騎。隻是在馬上要特别小心,别讓頭上橫着的樹幹打了。
天還沒黑,他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從這邊上山雖然還算很平緩,但遠道無輕載,大家把馬馱來的糧食扛到山頂時,也是累得氣喘噓噓。
站在山頂往下看,已經能看到困在山谷中的隊伍。隻是人很小,分不清誰是誰?
秦月等人把帶來的繩子接上。山太高,帶來這麽多繩子,勉強也就夠接二條。
先把曲永福和蔡貴臨用繩子放下去,一方面在底下接應,一方面給李如剛報信。
兩個人落地後,就開始往下放糧食。曲永福去報信,蔡貴臨在下邊接糧。
秦月則和譚五、李如玉、郝謙、方小敏在四周警戒。
山太高,又隻有兩道繩子,往下放糧食用了一些時間。這樣陡的山坡,人爬不上來,往下放東西倒格外的順;所謂有一弊必有一利。
等把所有帶來的糧食都放下去後,秦月讓小姨和方小敏先下,然後是五爺和郝三哥。
她臨下時,囑咐這夥人的小頭目帶上所有的馬原路返回。兵營空虛,提醒他們回到兵營後一定要加強戒備。
爾後自己抓住了一根繩子溜了下去。
是京城離自家最近的一條繁華的大街上,李如剛和秦毅正有說有笑的在街上閑逛。對面過來一支送親的隊伍,一幫吹鼓手在前面吹吹打打,一頂載着新娘的大紅轎子跟在後邊。
這時就見幾個無賴上前攔下轎子,粗暴地把新娘從轎子裏拉出來。
新娘大聲地喊救命,李如剛馬上沖了上去。
但對方人多,又都會兩下子,李如剛很快被人打倒在地。
他正想從地上趴起,就見有人舉刀正砍向他。
他大喊秦兄幫忙,可秦毅在一旁不但不幫自己,還把頭轉向一邊。
李如剛正急得不知怎麽辦好,就聽有人在耳邊喊李将軍。
李如剛睜開雙眼,原來自己剛才是睡着了,正做着夢。
“曲永福他們回來了。”
“什麽?”
李如剛不知哪來的力氣,呼的站了起來。
他剛醒來的刹那,還想這mamade夢太不吉利,夢也來湊熱鬧吓唬人嗎?
看曲永福正朝自己走來,他激動萬分地迎向曲永福。
整個隊伍士氣大震。有身體素質特别好的,還打起精神自動趕到山崖下接應糧食。
李如剛也帶幾個人跟着曲永福趕了過去,看到糧食一袋袋地放下來,李如剛吩咐馬上生火做飯。
因爲大家都幾天沒正經吃東西了,李如剛怕把人撐壞,囑咐先熬幾鍋粥。
看到李如玉從繩子上下來,李如剛很生氣,“如玉,你怎麽來了?誰讓你來的?”
李如玉看到哥哥一副狼狽相,又氣又心疼。
“我怎麽就不能來?誰讓我來的?我自己讓我自己來不行嗎?”
看到李如玉身邊的方小敏,李如剛連忙感謝地打招呼。
上次方小敏去兵營報信,李如剛和她見過面。再四下看看,心裏一沉,他想看到的人一個也沒有。
李如玉從懷裏掏出一個燒餅,偷偷地塞給了自己的哥哥。
李如剛感動地接過,把一個燒餅掰成了好幾塊分給了身邊的人,自己也吃了一小塊。這燒餅怎麽這樣好吃?李如剛都不舍得下咽。
他低聲問李如玉:“還有人吧?”
見李如玉點了點頭,他才安心了一些。
李如剛又去竈上囑咐了一遍,讓把粥煮得稀一些,爛一些。
又等了一陣兒,李如剛還是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卻見三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朝自己走來;有一人身上背了個大包袱。
李如剛以爲是嶺南三傑找來幫忙的,就迎了上去。
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義父!您沒事吧?”
分明是月兒的聲音,卻不見人。李如剛見三人中間發出聲音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年紀,滿臉洛腮胡子的人,正含笑的看着自己。
“月兒是你?”李如剛大喜。
“是我,義父。”秦月答應着。
“您沒事吧?”
秦月上下察看,見義父身上無傷,心安了些許。
“你看義父不是挺好嗎?”
李如剛低聲問另外兩人,秦月哈哈哈笑着,告訴他是五爺和郝三哥。
雖然嶺南三傑的老大和老二沒能過來,但有這三人,李如剛心裏也踏實不少。
有士兵過來報告,說對方派來使過來,要見李将軍。
秦月和義父說:“應該是來勸降的,您就應付他們一下,就說明天一早答複他們。”
李如剛點頭答應。爲防不測,秦月陪同李如剛來到陣前。
對方來了二人,其中主事的一人是那位徐達的後人,也就是二當家的。
李如剛見過二當家的畫像,上前和他過禮。
二當家的指了指一邊,“李将軍,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如剛點頭同意,随二當家的到了一邊。
“李将軍,野菜和樹皮都已經吃完了吧?”二當家的挖苦地問。
“那又怎麽樣?”李如剛裝出滿不在乎。
隻不過,他現在心裏還真有了底氣。
二當家的笑了笑,“李将軍心知肚明,再有幾天,不用我們動手,你們也注定會困死在這裏。”
“人生自古誰無死?”李如剛苦笑了一下。
“李将軍沒想給自己和你的弟兄們尋條活路嗎?”二當家的話裏有話。
“我們還有活路嗎?”李如剛裝糊塗。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兩句詩李将軍不會不知道吧?”二當家的很有閑情雅緻。
“先生不是來和我談詩吧?”李如剛繼續的裝糊塗。
“活路當然有,就看将軍如何選擇?”二當家的終于進入正題。
“有什麽選擇?不妨說來聽聽。”李如剛裝出很感興趣。
“其實很簡單,對于你是舉手之勞,隻要你把派到我們基地的人撤走,從此不再管這邊的事就可以了。”二當家的淡淡地說。
“這麽簡單嗎?”李如剛裝做不敢相信。
二當家的沉吟了一下,“當然,還要做一些事的。比如,有什麽重要的情況,是必須要告知我們。”
“這不等于我也成了叛匪嗎?”李如剛搖頭。
“不要說這麽難聽嗎?你可以繼續當你的将軍,享受朝廷的俸祿。我們甚至可以幫你搞出些戰績,讓你能繼續升遷。如果我們大功告成,你也同樣是大功臣一個,旱澇保收,何樂而不爲呢?當然,你如搞出什麽妖蛾子,我們也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二當家的恩威并舉。
“這,……”李如剛假裝在猶豫。
“我們會嚴格的爲你保密的,你的事也将隻有我們幾個高層知道,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麽要和你個别談了。”
“這樣的事,能保得住密嗎?一旦要是洩露了,犯得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呀?”
“說實在話,風險也不能一點沒有,但如果現在你不按我們說的做,能保住命嗎?這幾百士兵也要陪你去死,你不是很愛兵嗎?你是個明白人,何去何從,不是明擺着嗎?再者說了,你堂堂大漢族人,爲什麽要爲清狗賣命呀?”
“現在丢命是我一個人,家裏人還能得到撫恤,如果背叛朝廷,一旦敗露,一家人可是都跟着遭殃呀?”李如剛很會說話。
“我們說的,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其實是不會發生的。你知道,在你們的官府中棄暗投明的人有多少嗎?他們現在都正受着重用。”
“這是真的嗎?”李如剛好像動心了。
“這樣的事能拿來騙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