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好像對秦毅的事情特别地感興趣,尤其是秦毅小時候的一些事。
秦毅和秦月是慧雨這一生中最引爲自豪的兩個人。
現在,秦月每天都在他眼前晃,但秦毅不在了,所以他最願意和别人說秦毅。
這下子,慧雨和李如玉成了知音,兩個人關于秦毅有說不完的話。
慧雨正在給李如玉講秦毅小時候的故事:“你知道秦毅那小子心眼好到什麽程度嗎?有一次,他自己去城裏辦事。到了飯時了,他找了一家酒肆,要了一份飯,一個炒菜。他的這個桌子上算他在内坐了二個人,對面坐着的是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女孩子。
“飯是早就好了的,先上來了。那個女孩的飯也上來了,他們都在等着上菜。過了一會兒,他要的菜上來了,放到了他和那個女孩中間;他開始吃了。
“讓他想不到的是,對面的女孩也開始吃飯,和他一起吃他要的菜。他偷着打量一下那個女孩,見女孩的穿戴很講究,一看就知是身在富貴人家。秦毅想的是這個女孩可能是手頭不方便,可能遇到了特殊困難。
“人是要吃飯的,因爲不吃飯會餓。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俄得慌。但到酒肆吃飯得有銀錢,沒錢怎麽辦?飯也是要吃的,但臉面也很重要,所以……秦毅知道這是不能聲張的,就成人之美地把菜往女孩那邊推了推。
“但那女孩看他的臉色卻很難看,他把菜往女孩那邊推,女孩好像也不領這份情;但秦毅不介意。一個菜兩個人吃,下得很快。剩不多的時候,秦毅就把菜推到女孩的面前,意思是都給女孩吃。
“沒想到這個舉動更加引起了女孩的反感,說他臉皮厚,說他虛僞。秦毅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一個勁兒的跟女孩道歉。誰知他越是道歉女孩就越加憤怒,竟然說秦毅是這個世上最寡廉鮮恥之人,把秦毅搞得更加糊塗。
“就在這個時候,店小二又送上了一盤菜,和剛才那盤菜一模一樣。店小二把菜放到了女孩面前,跟女孩說她的菜上來了。女孩才知道是自己搞錯了。
“她一直以爲秦毅是在吃她的菜,這時才知道是自己吃了人家的菜。女孩很不好意思,反過來和秦毅道歉,說秦毅是這個世上品格最高尚的人。秦毅這個時候也搞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說自己錯怪了女孩。不住的稱贊女孩心地良善。……”
慧雨講的時候,李如玉一直在認真地聽。
慧雨講完後,李如玉問慧雨:“師父,您認識那個女孩嗎?”
慧雨搖了搖頭,說他沒在場,也沒見過那個女孩,怎麽會認識?隻不過是事後,秦毅當笑話說給自己。慧雨說,其實這兩個孩子都是品格高尚的人。
而這個時候,李如玉已淚流滿面,說那個女孩就是她。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你還别說還真有,也還真的這樣的巧,現在不就碰上了?
李如玉說:“怪不得在京城第一次見秦毅就覺得似曾相識,一直想不明白,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還真是無巧不成故事,慧雨心裏也暗暗稱奇。
秦月有些累,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少夫人過來看她,娘倆個又說起了貼己話。秦月問少夫人怎麽樣了?
少夫人當然知道秦月問的是什麽,“傻丫頭,能那麽快嗎?”
少夫人和秦月說,秦月在京城教給她的内功心法,她每天一直都在堅持,自己地感覺很不錯。
秦月鼓勵她說,就應該這樣,在這個世上,無論要做成什麽事,沒有持之以恒的精神都是不行的。最重要的是堅持,堅持下去,必有好處。
秦月已經讓蓮兒給常永生稍信,請他給二當家的畫像。
慧雨在老宅待不住,他急着要去武館看看。秦月也有一段時間沒去武館了,就帶着師公去了武館。
慧雨到武館後,特别滿意,說筆筒山的确是個辦武館的好地方。
多半生的漂泊,終于能安定下來了。整日有大山爲伴兒,聽潺潺水聲。即可以安下心來,研究武學,又能夠傳授武功,用自己的平生所學,造福一方。慧雨對自己的新生活特别滿意,也特别喜歡。
他有時也會回山陽老宅,但大多數時間都在山上。
慧雨不光教武功,也教文化。武館有了慧雨的加盟,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有了較大提升。
沒過幾天,常永生來武館,把畫好了的二當家的畫像送了過來。
原來曾答應過義父,請常永生畫二當家的畫像。但因爲譚五的那番話,秦月一直沒張羅。這一次她請常永生一下子畫了兩張。
秦月打開一看,不由得在心裏贊歎,畫得太像了。常永生真不愧是個科班出身,看畫像簡直就覺得二當家的就站在眼前。
秦月把二幅畫像都送到了軍營,一幅送給義父,一幅托義父捎到誠信镖局交給燕老镖頭。
秦月請郝謙給嶺南三傑的賀大哥帶話,請他過來一次,說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和賀大哥商量。
約好了今天上午在武館見面,秦月把東西帶在身上,早早就來到了武館等人。
功夫不大,賀光宗到了。秦月把賀光宗迎進屋後,把屋門從裏邊插死。
“賀大哥,我今天有重大的事要和您商量。”
賀光宗有思想準備,他沒做聲,在認真地聽。
“賀大哥,小妹練成了天甲奇門。”
秦月本來早就想将這好消息告訴賀大哥,但由于急于去京城,才拖到了現在。
這件事雖然要嚴格保密,但不能瞞着賀大哥。
“是嗎?恭喜小妹!恭喜小妹!大哥太高興了。”賀光宗真心的爲小妹高興,“是練到了第八重吧?”
賀光宗也知道第九重的字沒人認得。
“不,是第九重。”秦月聲音平靜。
“什麽?第九重?字你是怎麽認出的?”賀光宗很是吃驚。
“那不是字?是人體動作。”秦月笑了笑。
“原來如此?怪不得沒人認識?你上了九重天,也就是說,小妹已經是百毒不侵?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賀光宗兩眼放光。
“賀大哥,應該是。”秦月點頭。
“怪不得?”賀光宗自言自語。
“賀大哥的意思是?”秦月不明白。
“你在京城,一動不動讓日本浪人打三掌。我一直想不明白,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就順理成章了。”賀光宗不住地點頭。
“京城的事傳過來了?”秦月問。
“一傳十,十傳百,還不快嗎?隻是傳着傳着就走樣了。”賀光宗輕笑。
“怎麽回事?”秦月不解。
“說最後你和那兇惡的日本浪人化幹戈爲玉帛了,怎麽可能?”賀光宗說道。
“賀大哥,這還真沒傳錯。”秦月不想隐瞞。
“爲什麽?賀光宗不解。
秦月說了當時的情況,“總是冤冤相報,最後的結果隻能是越來越深的仇恨,釋放善意,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不定能有個新的開端。”
“小妹人品高潔,胸懷坦蕩,你這樣的人練成天甲奇門實在是武林之幸,天下蒼生之幸。”
賀光宗看秦月的眼神裏充滿了敬佩,那是由衷的。
“賀大哥,您高擡小妹了。”
“賀大哥說得是實在話,不過,小妹,大哥有個想法。”
“大哥請說。”
“小妹習練了天甲奇門,事關重大,謝謝小妹對大哥的信任。但是,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也是這樣想的,除了我師公,譚五爺,誠信镖局的燕老镖頭之外,賀大哥是當世第四人。我少林方丈慧雲爺爺,肯定是要告訴他老人家的,隻是還沒有機會。”
“我這裏,你沒告訴我。我二弟和三弟,也還是不告訴他們爲好。雖然,他們不會随便外傳。但多一個人知道,總是增加一分風險。小妹,你找我是爲這件事吧?”
“不是的,賀大哥,我找您有更重要的事。”
“小妹請講。”
“是這樣的,賀大哥,據我所知,這世上有五人習練過天甲奇門,慧雲爺爺,我師公,我五爺,我爹爹和我。他們都沒練成,唯有我一人僥幸練成。他們四人都是男的,所以我師公認爲,天甲奇門,陰陽相克,隻适合于女性。我覺得,僅僅就這幾個人,作出這樣的結論,還是爲時過早。”
“對于這一點,到是從未聽說過。”賀光宗點頭。
“天甲奇門,屬于天下人,而不是我一人。”秦月表情真誠。
“小妹的意思是?”賀光宗問道。
“大哥如果想習練,拿去便是。”說着秦月把裝着天甲奇門的油布包放到賀光宗面前。
一個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武林秘籍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賀光宗有些不敢相信。他沒有用手去打開油布包,而是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小妹是想用大哥做個實驗嗎?”
賀光宗強忍住心中的激動,故作輕松地開起了玩笑。
“不是的,小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如果賀大哥能練成,不練豈不可惜。但是,若練不成很可能對身體造成傷害,不是害了大哥嗎?但是我想,如果賀大哥一旦發現自己不适合習練,就即刻停止,應該無大礙。
“我爹爹曾教我一套少林長拳,是我慧雲爺爺自創,說是對祛除練天甲奇門的後遺症有一定效果,我也同時教會賀大哥就是了。我爹爹一直最後也沒打定主意是不是把天甲奇門留給我,我現在能理解他的心情了。最大的問題在于:大哥發現了不适應,能不能馬上收手。對于學武之人,真的很難。我是練成了,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大哥,您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