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比武那天,陳家武館果然早早就來人接秦月。陳家武館要雇頂轎子,秦月沒讓,她說她更喜歡更習慣騎馬。來人說這使不得,家主有話,秦姑娘是武館的大恩人,無論如何是不能怠慢的;執意着雇轎子。
但來人終究拗不過秦月的一再堅持,最後隻能是主随客便。
陳家武館離秦月家不算很遠。
這家武館不愧是京城第一大武館,就是練武大廳之大在華夏大概也能首屈一指。
走進陳家練武大廳,秦月四下看了看,很感慨。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和人家的武館比,自己那個武館,也就是小兒科。
大廳的四周已經坐滿了人,最後一排還站着很多。
潭柘寺門前的事短短幾天已經傳遍京城,秦月在這裏也已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人們早早地趕來,固然是想看這場千載難逢地比武,更想親眼目睹江湖女煞的風采。
雖然,大家知道,江湖女煞是個年輕的姑娘,但是,當秦月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是都失望了。
他們心裏說:怎麽,就這麽個苗條的小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女煞嗎?聽說和東瀛武士比武的是江湖女煞,大家都特别的高興。這個東瀛鬼子,太嚣張了,終于有人出來收拾他了,終于可以出胸中這口悶氣了;華夏人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但是,看到秦月本人後,大家心裏沒底了,總覺得這一次是兇多吉少?大廳裏一片歎息聲,有人都想離開,因爲他不忍心看到這麽個孩子,被東瀛武士打得滿地找牙,甚至丢了性命。
有人還把不滿的目光投向了大廳的首席,那裏坐着名滿武林的燕濤、陳佩駿和一大幫武林人物。
華夏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們這些武林有頭有臉的人,平時看你們還像個人?現在怎麽當起了縮頭烏龜?把一個黃毛沒退的小丫頭推出去,你們好意思嗎?
燕濤看來沒感覺到大廳裏有人對自己地不滿。見秦月進來,老遠就上前迎接,陳佩駿緊随其後。
秦月老遠就給幾位老前輩行禮,跟随燕濤坐到了首席。進入大廳是要有請柬的,如果不控制,這大廳哪能裝得下呀?沒看到外邊圍了多少人嗎?
那些人雖然進不來,但也都不肯走,他們在等消息,他們在等着慶賀。
大廳裏想走的人終于還是沒走,總要看一下結果,這個世上說不定有奇迹。
秦月好像忘記了自己來幹什麽?别人都緊張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卻若無其事地和燕濤聊起了天。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燕伯伯,那一天聽您說那位秦老爺介紹的托镖人的個頭、身材和舉止,到是我聯想起一個人。”
“什麽人?”燕濤眼睛發亮。
“是一個神秘組織的二當家的,聽他們的人說,他還是前朝徐達的後人。”秦月回答。
“我誠信镖局和他們素無往來 ,他們爲什麽要害我們?”燕濤不解的問。
“他們一心想得到天甲奇門,你幫了我爹爹壞了他們的好事。”秦月回答。
聽了秦月的話,燕濤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你和他們認識嗎?”
“打過幾次交道。”秦月說。
“怎麽能确認呢?”燕濤問。
秦月想了一下,“有了,我認識個畫師,他也見過這個二當家的,我讓他給那二當家的畫個像,讓秦老爺認一下,不就真像大白了。”
“好主意。”燕濤很高興。
“可是,就怕這二當家的當時是易了容的。”秦月覺得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也是,但總要一試。”燕濤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我回去後就請畫師,畫好後找人捎給您。”
無論如何也應該一試,秦月也這樣想。
“那就最好了。”燕濤很高興,這件讓他耿耿于懷,吃了大虧的糗事,終于有了線索。
東瀛武士走進了練武大廳,一行三人。其中一人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用輕蔑、挑釁的眼神看了看全場,一進大廳就站到了場中央。
這讓場内的人很氣憤,起哄聲一片。
東瀛武士好像已經習慣,他不動聲色地對全場擺了擺手。
等到場内靜下來,朗聲說道:“陳老爺子,準備好了嗎?”
口音雖南腔北調,但說得是華夏語,大家也能聽懂。
陳佩駿還沒答話,秦月已起身向場中央走去。
“殺雞焉用宰牛刀,教訓你這樣的還用陳老前輩嗎?還是先過我這關吧!”
秦月對這種目中無人的人很反感,也就沒好話。
東瀛武士或許沒理解秦月的蔑視,或許不在意,他打量了一下秦月,“小姑娘,我們是比武,不是玩遊戲?”
“你看我是在和你玩遊戲嗎?”秦月反問。
“你們華夏沒人了嗎?”東瀛武士輕蔑地對全場喊道。
“你知道我華夏有一句俗話嗎?”秦月也提高了聲音。
“什麽俗話?”東瀛武士看來還真想知道。
“能叫喚的鳥沒肉吃,沒有人和你比嗓門,我們還是功夫上見個高低吧?”秦月很不屑。
“好,好,好,無論如何我佩服你的勇氣?小姑娘,你想怎麽比?”東瀛武士還挺有耐心。
秦月想了一下,“我這一生,最不願意和人動手,這樣吧,我轉過身 ,你對我的後背打上三掌,如果我被打倒,就算我敗,如果我接下你三掌,希望你能知難而退。”
“什麽,你背過身讓我打三掌?你不是開玩笑吧?”東瀛武士睜大了雙眼。
“你看我是開玩笑嗎?”說着,秦月已轉過身。
秦月想試一試自己練成了天甲奇門是不是獲得了金剛不壞之身?但是,秦月很謹慎,她運起了易真經神功護住了五藏六腹。
有這樣比武的嗎?全場人都目瞪口呆,被秦月搞糊塗了,場内一片嗡嗡聲。
隻有一人例外,就是燕濤,因爲他知道秦月練成了天甲奇門。
陳佩駿受不了了,“老夥計,秦姑娘這是要幹什麽?”
燕濤輕輕一笑,對自己這位老夥計擺了擺手。
“我可是要出手了?”東瀛武士問了一句。秦月沒說話,她已運足了氣。
“我可是要出手了?”
東瀛武士走到秦月身邊,揚起了手。秦月還是沒做聲,她揚了揚手示意。
東瀛武士在出手的瞬間,看到面前這個小姑娘,終于有些不忍。他隻用了三分力,但就這三分力,掌下的小姑娘能撿條命也是萬幸。
一掌擊出,他閉上了雙眼。不光是他,場中的人大多數都閉上了眼睛,連同陳佩駿。但是,當大家睜開眼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大家不想看到的慘景沒有出現,秦月什麽事都沒有,甚至動都沒動。最吃驚的是東瀛武士,他怎麽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這是真的。
“第一掌,”秦月大聲報出。
她松了口氣,對天甲奇門有信心了。因爲東瀛武士的這一掌,有易真經護體,自己不會受内傷。但如果不是金剛不壞,皮外傷是免不了的,但自己确沒有痛的感覺。
一掌下去,雖然隻用三分力,但一塊石闆也是可以擊裂的,東瀛武士有這個自信。
“你還行嗎?我剛才可隻用了三分力。”東瀛武士想讓這個小姑娘知難而退。因爲這樣的比武,自己雖然賺大便宜,但很丢面子。
一個小姑娘,站在那裏讓人打,勝了臉上無彩,敗了可就把東瀛武士的臉丢光?東瀛武士覺得很别扭,他不想賺這個便宜。
但是,他隻用了三分力,卻讓秦月生出好感。
這三分力,是他的良知,也是他的幸運。因爲這三分力救了他,甚至救了他的命。
“不必手下留情。”秦月說道。
東瀛武士見小姑娘并不給自己台階下,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東瀛武士又舉起了手掌,“我出手了。”
“出手就是,不必啰嗦。”秦月有些不耐煩了。
東瀛武士用了五分力,這一次,他沒有閉眼,大廳裏的所有人也都沒閉眼。
東瀛武士第二掌擊出,秦月往前跨了一步,東瀛武士也被反震而退了一步。
全場的人都驚呆了,最受震撼的是東瀛武士。
他不知所措了,“我這次用了五分力。”東瀛武士說的是實話,但他更想把眼前這個小姑娘吓退。
“不必顧及,隻管用全力。”秦月說話客氣多了。
“可是?……”東瀛武士有些爲難。
“如果您現在想知難而退,可以收手。”秦月用上了激将法。
自己是攻擊方,有什麽可知難而退的?東瀛武士決不相信,小姑娘能承受他的全力一擊?
“這最後一掌,我可是要用全力了?”東瀛武士要把醜話說到前頭。
“早該如此。”
經過了第二掌,秦月已信心滿滿。
隻見東瀛武士後退了幾步,運足了氣,身體高高躍起,重重的一掌,擊打在秦月的後背。
出現在大家眼前的一幕真的讓人不可思議:秦月往前跨了三大步,而東瀛武士卻像被彈出的石塊一樣,向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