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了看大家,感受到了人多力量大,自己的底氣也就更足了。
“方伯伯,您請坐下,我來說說這世道是怎麽了。”
說實在話,方大志不想聽,因爲秦月的話肯定對自己不利。但是,說話的是秦月,他不想聽也得聽。方大志坐下了,看着秦月,等着下文。
“方伯伯,我聽小敏說您很喜歡讀書,是吧?”
方大志很自豪地點了點頭,是的,自己很喜歡讀書,也确實讀了很多的書,這當然是可以引爲自豪的。因爲讀書多,也就意味着有學問。
“既然您讀了很多的書,您一定知道,我們的先祖,我們最早最早的先祖,最開始的時候是住在山洞裏。用書上話說,是過着洞穴生活。是吧?”說到這裏,秦月停了一下。
聽了秦月的話,方大志又點了點頭。心裏說,這沒錯,這事他知道,他還知道人是猴變的,但這和我們現在讨論的問題有關系嗎?不光是方大志,屋子裏所有人都有些糊塗,不知秦月想要說什麽?
秦月并沒受大家的迷惑不解所影響,繼續着自己的話題,“我們的先祖爲什麽要在山洞裏生活呢?道理很簡單,因爲山洞裏可以遮風避雨。這是山洞的好處,但山洞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它限制了住裏邊人的活動空間,也就是說人們的活動空間隻能是山洞的周圍。
“當人口多了,山洞住不下了,山洞周圍也無法滿足人們生存的需要了。我們的先祖爲了能活下去,或者說爲了生活得更好些,就得尋求改變。
“是的,他們改變了。他們自己建造起房子,他們可以用自己蓋起的房子遮風擋雨,他們可以到他們想到的任何地方去,隻要那個地方能蓋起房子。”
說到這裏,秦月又停了一下。大家都看着秦月,都在等着下文。秦月說得真好,就是不知道她爲什麽說這些?
“所以,最應該,也最了不起的事是改變。如果我們的先祖,死守着靠山洞遮風擋雨的老理,我們能有今天嗎?我們的今天是不是比洞穴生活好很多呢。”說到這裏,秦月又停了一下。屋子裏有人已經聽出秦月的話意了。“所以,我們的很多很多的老理,很多很多的規矩,很多很多的習俗。在過去,我們不能說它不對,應該說,在一定的條件下,它是對的。是的,它是對的,但确切的說,它曾經是對的。
“因爲條件變了,因爲人變了,這些老理、規矩、習俗,已經不再适合改變了的條件,已經不再适合改變了的人。所以,這些老理、規矩、習俗也就不能死守了,也就需要改變了。
“比如,子女的婚姻,大家總是說,由父母決定。這在先前,可能是對的,是行得通的。因爲在過去,男女青年被隔絕着的,是沒有機會認識和接觸的。隻能聽從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年輕的人們沒有能力,也沒有條件選擇。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社會變了,規矩也就應該改變了。因爲婚姻是當事人自己的生活,别人代替不了他們,他們也就不應該被剝奪發言權。”
繞來繞去,原來饒到了這裏。
“父母之命現在爲什麽就行不通了?小孩子懂什麽?”方大志據理力争。
“方伯伯,您這樣說我理解。我原來一直想不通,老一輩的人都年輕過,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但是總不會不記得全忘掉呢?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責怪,老一輩人怎麽就這樣地不理解年輕的人們。
“但是,我現在懂了,因爲不是老一輩忘記了他們年輕的事。而是,現在的年輕人和老一輩年輕的時候,不是一樣的人。所以,或許老理适用老一輩年輕的人們,而不适用于現在年輕的人們。因爲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改變了,老理也必須改變了。”
“說到家,人成家還不是過日子嗎?那家人真的是過日子的人家。男方家的孩子也真的很好,人家就一個兒子,小敏嫁過真的沒有虧吃。我這個當爹的,能讓自己的女兒吃虧嗎?”方大志說。
但他的心裏話是:你秦月說那麽多,說得天花亂墜有什麽用,不如說點實實在在的。
“方伯伯,我相信,我完全相信。但這是您的想法,您的感受。您知道小敏的思想嗎?您知道她的感受嗎?”秦月提高了聲音。
“她是什麽想法?她是什麽感受?”方大志問。
“您知道在我碰到她是時候,她靠什麽生活嗎?”秦月很激動。
“靠什麽生活?”方大志也真想知道。
“她在讨飯,她已經淪爲乞丐。”秦月揮了一下手。
“什麽?讨飯?淪爲乞丐?”方大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要是送她回家,您知道她是怎麽說的嗎?”秦月站起身來。
“怎麽說的?”方大志問。
“她說,如果送她回家,您就一定會逼她嫁到那一家,那樣,她甯願過讨飯,當乞丐的生活。”“
什麽?她真是這麽說的嗎?”
“是的,我是這樣說的,我現在也這樣想。”方小敏搶着回答。
方大志說不出話了,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自己嬌生慣養的女兒爲了逃婚竟甘願淪爲乞丐,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也無法理解。
“人總得講信用,多少年前定下的婚姻,能說不行就不行嗎?讓人家從背後指脊梁骨,我這老臉往哪兒擱?”方大志已經不那麽理直氣壯了。
“恕我直言,比起您的面子,更要顧及的是小敏。如果您一定逼她嫁到那家,要是把她逼出個好歹?您那麽寶貝您的女兒,這後悔藥有地方買嗎?”秦月語重深長。
“可是,這悔婚的話怎麽說得出口呀?”方大志像似在讨主意。
“方大哥,其實,這悔婚的話未必要由您來說。”說話的是李如玉。
“此話怎講?”方大志很不解。
“關于小敏找到了的消息,您沒告訴别人吧?”李如玉問。
“沒有呀?我聽到消息就趕忙來了。”方大志回答。
“這就簡單了,您就說人沒找到,聽小敏說對方很急,找不到人,人家不可能無限期地等,到時候不用您說,人家可能就要主動提出取消婚約。比如。……”
“比如什麽?”方大志問。
“我們家就是。”爲了幫小敏,李如玉什麽都不在乎了。
方大志沉默了,他雖然心裏不願意,但面對這樣的局面,也實在是無能爲力。
“方伯伯,您看這樣好不好?”
“秦姑娘請說。”
“反正小敏年紀還小,婚姻的事也不急,您就容她在武館待一段時間,讓她好好的想一想,說不定什麽時候能想通。”秦月想緩和矛盾。
方大志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話,待一段時間就能想通嗎?可是,自己還有别的選擇嗎?秦月分明是在給自己台階下,自己也不能太不知好歹。
“死丫頭,這下你可是得呈了。在這好好聽秦姐姐和大家的話,别耍小孩子脾氣。”說着,方大志又轉向秦月,“秦姑娘,你費心了。”
聽到方大志這樣說,滿屋的人都松了口氣。秦月沒想到能有這樣的結果,事情搞得不算僵,但小敏的問題解決了。
“方伯伯,我們這裏有個不錯的廚師,菜炒得很不錯。今晚幹脆就留在我們這裏,您嘗嘗我們的飯。您們父女也多在一起聚聚。”秦月是真心挽留方大志。
“那就不用了,再多待,這丫頭還不把我氣死。家裏還有一大攤子事,我還是回去吧。費心了,你們大家。”
說着,方大志起身向大家拱手告辭。
送走了方大志,方小敏說,我爹爹走了,我們也應該餐一頓,慶祝我們的勝利。
“是你的勝利,你應該請客犒勞我們。”李如玉說。
“可以呀?但是小姨得借我銀子,我現在是窮人,兩手空空”
“算了,還是武館請客吧,是我們大家的勝利。”秦月說。
“我贊成”方小敏高舉雙手。
“嬌嬌姐,您去和秦雙傑說,讓他炒幾個菜。還有,讓蓮兒姐,還有秦如花也過來。我看我們這裏已經是反叛父母之命婚姻的大本營了。那就讓我們這些叛逆者一起聚聚,慶賀勝利。”
大家興高采烈的答應了。
幾個人散了後,秦月把李如玉喊到自己屋裏。“我知道你這個丫頭想問什麽?是真的,我就算爲了幫小敏,也不會胡亂給自己編排是非的,特别是這種事。”
“我義父知道嗎?”秦月問。
“能不知道嗎?”李如玉答。
“我義父什麽态度?”
“他能怎麽樣,我這麽遠投奔他來了,能把我趕走嗎?讓我和小敏一樣,當乞丐嗎?再說了,我現在自己在武館,自己可以養活自己。”
“有個哥哥真好。”
“死丫頭你想說什麽?”
“我不想說什麽,隻是想告訴您,我找您不是這事。”
“那是什麽事?”
“我想您可以學隔空掌了。”
“真的嗎?是慧雨老前輩的獨門絕學嗎?”
“既然是獨門,當然不二”
“我可以嗎?”
“我看可以。”
“那還等什麽?”
“我這幾天就把心法和口訣教您。這掌法主要練得是心法和内力。”
“這我能想到,隔空嗎?”
“很愁人的?”
“你這個丫頭還有什麽愁的。”
“快被您掏空了,沒什麽能教您了。”
“我要是把你這身功夫都學到手,我就什麽也不學了。”
聽了小姨的話,秦月心裏想,能把易真經教小姨嗎?爺爺傳自己已經是破規矩了,自己還能外傳嗎?雖然,小姨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