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譚五回來了。秦月和五爺打聽師公的狀況,譚五面露難色,支支吾吾。
經秦月一再追問,說出事情真像:原來慧雨因習練天甲奇門太過癡迷執着,遲遲不肯放手。遺下的後遺症随着日久年深,年齡增大,發作的狀況越來越重。發作的頻數越來越多,兩次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因爲怕秦月擔心,彗雨一再叮囑譚五,千萬不能讓秦月知道此事。
秦月很爲師公擔心,問師公現在在哪兒?譚五說他已秘密把慧雨送到京城老宅,又找了一對外地的老夫妻照料他的生活。
由于江湖傳出秦月沒研習天甲奇門武功,加之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月身上,現在大家多半認爲秘籍已毀,慧雨那邊好像已經沒有誰盯着了。
秦月想起,爹爹曾跟她說過,爺爺曾經傳了一套内外兼修的少林長拳,對習練天甲奇門地後遺症有抑制作用。記得小的時候,爹爹曾把這套長拳傳給自己,自己回去一次,教會師公不就好了?
和譚五說了後,他說那套長拳他和她師公都知道,是慧雲因爲習練天奇奇門有後遺症自創的。對秦毅那樣收手早的人,肯定解決問題,但秦月師公這樣中毒太深的人,沒有用。
秦月突然想到了爺爺傳給自己的易真經,“我把爺爺教傳我的易真經教會我師公總可以吧?”
“如果易真經可以,當初慧雲大師爲何要創立那套長拳?就算能治你師公的病,他也是不會習練易真經的。”譚五無奈的搖了搖頭。
“爲什麽?”秦月很是不解。
“你師公是少林弟子,易真經是隻有少林寺方丈可以習練。”譚五不得不倒出實情。這件事其實他早就知道,隻是彗雨要求不讓秦月得知。
“是嗎?”秦月終于知道,爲什麽爺爺和師公都不肯說出易真經的名字,原來如此?易真經她是知道的,不止一次的聽師公無意中提起過。從師公的言談話語中,對這武林絕學是非常推崇的。賀光宗認定自己習練了易真經,雖然自己已經相信,但這次從五爺口中得到得畢竟是最終确認。
想當初自己要下山爲父報仇,師公把自己關起來好幾天,就是怕自己本事低微,不能自保。
最後下決心舍着老臉帶自己上少林,求爺爺傳了自己易真經。爺爺和師公爲了自己什麽都可以不顧,自己卻什麽也不能爲他們做?
“五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辦法也不是沒有,除非你習練成天甲奇門第九重。”
“真的嗎?”
“真的,但太難了。一個是天甲奇門的下落不明,說不定被你爹爹毀了,你爹爹爲了你能過上安定的生活,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但是就算天甲奇門在我們手裏,第九重沒有人認得,怎麽能練成第九重呢?”
“五爺,當時我爹爹所以不和我們一起走,是爲了我吧?”
“是的,是爲了你和你師公,想讓你們能過上安定的日子。”
“不和我們一齊走可以理解,但爲什麽要坐已待斃呢?”
“這件事我和你師公也百思不得其解。?”
“五爺,我有件事怎麽也想不通。”
“什麽事?”
“嶺南三傑的老大賀光宗和我說,以他對我爹爹的了解,說秘籍未必真的被毀。他讓我注意查找。我一直覺得自己忘掉了很重要的東西,那一天,突然想起來,爹爹在挂這副畫的時候,……”說着秦月指着牆上的這副畫,“他一再叮囑我一定要記住這副畫。我那一天早晨,好不容易搞明白,我爹爹是站在原來那土台上做的畫,結果在土台看到的實際景物,和我爹爹畫出的畫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這畫上遠山是三座,實際上隻有兩座,這座山沒有。”秦月指了指中間那座山。
“不對呀?是三座山呀?你爹爹在土台上作畫的時候我上去看過,我記得是三座山呀?”
“不信我們出去看看。”秦月說着拉着五爺的手來到了外邊。
二人站上了土台,秦月讓五爺比劃一下原土台的高度。譚五比劃了一下,秦月跳起一看,确實是二座山。
秦月讓五爺跳起來看一看,五爺跳的時候,秦月在一旁助了下力。
五爺下來後,不住的喊怪。說他記得清清楚楚的,秦毅畫畫時明明是三座山,現在怎麽剩兩座了?那座山跑到什麽地方了?真的是見了鬼了。
秦月說:“五爺您是不是記錯了。”
譚五一開始堅決否定,後來自己好像也被自己搞糊塗了,“人老了記性這麽差嗎?幾座山也記不住了嗎?”譚五嘟嘟囔囔的叨咕着,竟不敢再堅持了。
回到家後,聽到有人敲院門,譚五出去開門。
不一會就聽譚五在外邊喊:“小主人!你快出來,你看誰來了?”激動的譚五聲音都變了。
秦月出屋門一看,愣住了,嘴裏忘情的喊着:“義父!”跑上去撲到李玉剛的懷裏。
李如剛捧着秦月的臉,也兩眼含淚、激動異常,“是月兒嗎?我的女兒成了大姑娘了。”說着,父女兩個緊擁着進了家門。
都坐下後,譚五給李如剛和秦月上了茶。
“義父,我的小白呢?”秦月迫不及待的問起了自己的小馬。
李如剛故作生氣地說:“十年沒見了,先不問問義父怎麽樣?這第一句話問的是你的小馬,難道義父還沒有你的小馬在你的心裏有分量?”
“義父也是,你不是好好的嗎?怎麽還吃小馬的醋?”秦月嗔怪着回答。
“義父是跟你開玩笑。”李如剛說着,爽朗的笑了。
“我知道,您還沒告訴我小白在哪兒。”
李如剛往天上一指。
“什麽意思?”秦月不解地問。
原來,小馬到秦月手裏時,已經是個老馬了。秦月走的第三年,小馬就老死了。
小馬死了,秦月當然很傷心,但想到它是壽終正寝,也就很快釋懷了。
秦月問小馬埋到什麽地方了,李如剛說埋到軍營了,秦月說什麽時候方便,自己要去看看。李如剛說沒問題,他帶秦月去。
“對了,我爹爹送小馬給你的時候,沒給你說什麽吧?”秦月迫不及待想知道有關爹爹的事。
李如剛猶豫了一下,“沒說什麽,他告訴我,已經把你安頓好了,讓我不用擔心我們的寶貝女兒。對了,你父說了,月兒還小,如果她記不起來,你要提醒他記住廳裏的那副畫,并托我保護好那副畫。”李如剛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秦月并沒理會。李如剛說着,指着牆上的那副畫,“就是這副畫。”
又是這副畫,秦月心裏想。
“義父,您從邯鄲來嗎?”秦月突然想起。
“義父又調回商州府了。”李如剛回答。
原來李如剛已經從遊擊将軍提升爲參将。現在是統領商州兵馬。
“義父升官了,女兒得祝賀呀!”秦月很爲義父高興。
“祝賀就免了,義父這官位很快就保不住了。”李如剛卻愁容滿面。
“怎麽了?”秦月不解的問。
“朝廷在京城破獲了一個秘密反叛組織據點,聽抓到的人提供,在商州秦嶺深處,有他們的秘密基地。
“這次我回京複職,軍機處派我回商州的最主要任務就是破獲這個基地。義父這幾天進剿了幾次,連個人兒影都找不到。軍機處說皇帝天天問商州戰況,他們每天派快馬傳令催我。
“昨天嚴令,給我十天時間,如果再沒無可觀戰果,我這個參将就自己摘掉頂戴花翎,上京請罪。”
“這麽說您不是今天才到,您知道我去商州和邯鄲的軍營找您嗎?”
“怎麽能不知道,義父不是官身不由己嗎?”李如剛長歎了一聲。“想到了反正這個官也保不住了,幹脆,老子不管了,來看我姑娘吧。”
“義父,您說是個神秘組織是不?”
“就是呀!”
“和害我爹爹的那個神秘組織是不是一個?”
“應該是一個。”
“如果女兒幫您找到他們,您的官能不能保住?”
“如果能找到他們,剿滅他們,義父不但不會丢官,朝廷還能嘉獎義父,說不定,義父還能升官呢?”李如剛臉露喜色。
“如果是這樣,女兒幫您。”秦月想都沒想。
“此話當真,有威震武林的江湖女煞出馬,何愁叛匪不滅。”
李如剛這次過來,本來有找秦月幫忙的想法。但他想到秦月是江湖人,受制于江湖禁忌,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再說,他自己是職責所在,把女兒牽扯其中,這樣好不好?他也還沒怎麽想好。就是想好了,他也想到了說服女兒總要費一些周折,想不到秦月能主動提出。
“羞死人了,義女也知道女兒的江湖稱号?”秦月有些不好意思。
“在京城回邯鄲的路上就聽說了,月兒又不是不知,義父也是半個江湖人。”李如剛哈哈笑着。
“好,女兒一定幫您滅了這個神秘組織。”說着,秦月想起那個壞事做盡的疤臉,想到爹爹地被害,覺得這個組織肯定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