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月那沮喪的樣子,賀光宗真是哭笑不得。他心裏說,姑奶奶,易真經你就學了一年,就有現在的成就,說出來不把曆代少林掌門氣死才怪。
賀光宗無奈地搖了搖頭,人比人氣死人,“秦姑娘,聽我一句,如果能找到天甲奇門,您一定要習練。”
“您比我年長,請不要和我用敬語。”見賀光宗點了點頭,秦月問道:“天甲奇門不是毀了嗎?”
“以我對秦毅大俠的了解,他輕易不會把這人間珍寶毀掉的,毀掉的應該是赝品。”賀光宗回答。
“真的可能嗎?”秦月不太相信。
“可能性極大,還請姑娘多留心。”賀光宗堅持自己的推測。
“那秘籍真的很神奇嗎?不過是江湖傳聞吧?”秦月覺得嶺南三傑的這位老大見多識廣。
“很多年前有人練成過。”賀光宗沉思着說。
“練成了又能怎麽樣?”秦月有些不屑。
“怎麽樣?重要的還真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賀光宗回答。
“還有什麽?。”秦月問道。
“有什麽?如果突破九重天,将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百毒不侵之體,還會延壽一倍以上。”賀光宗眼睛裏閃着異常的光。
“怪不得大家那麽想得到。”秦月恍然。
“得到又能怎樣,習練得了嗎?連尊父和尊師公還有慧雲大師尚且不能,别人?”賀光宗冷笑一聲。
“我爺爺也練過?您怎麽知道?”秦月很驚詫。
“你爺爺?”賀光宗有點糊塗。
“就是慧雲大師”秦月連忙解釋。
“什麽?您是慧雲大師的孫女?”輪到賀光宗吃驚了。
“是義爺爺。”秦月又解釋。
“那又怎麽樣,就這個身份,放眼天下武林,誰敢找麻煩。”賀光宗越發欽佩面前的這位小姑娘。
“您還沒告訴我,您是怎麽知道,他們三人都習不得?”秦月沒注意賀光宗的走神。
“是慧雲大師親口告訴我的。”賀光宗連忙回答。
“您和我爺爺的關系?”秦月想更多的了解嶺南三傑。
“怎麽說呢?你知道慧雲大師怎麽叫我?”賀光宗表情有點怪。
“怎麽叫您?”秦月好像很感興趣。
“那小子。”賀光宗想笑。
“和我一樣。”秦月也想笑。
“也叫你那小子?”賀光宗問。
“那丫頭。”秦月回答。
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快活的仰天大笑。
嶺南三傑的另二個傑和方大志看到他們這樣,不知這兩個人爲什麽事這樣的高興。
笑畢,賀光宗說:“如果不是高攀不上,嶺南三傑真想交你這個朋友。”
“如果我想高攀呢?”秦月滿臉帶笑。
“此話當真?”賀光宗不勝驚喜。
“就怕高攀不上。”秦月故弄玄虛。
“我們拉勾。”賀光宗伸出一個手指。
兩人真像孩子一樣,拉起了勾。
“秦姑娘請記住,嶺南三傑永遠是你的朋友,可以生命相托的朋友。”
“我記下了,也請三位記住,江湖女煞也永遠是您們的朋友,過命的朋友。”
秦月也用起了江湖稱号。兩個人又一次仰天大笑。
那幾個人看着這邊,更加雲裏霧裏。不過,他們看得出,二個人談得特别好。
“今天我真的很忙,要不一定請新交的這三個過命的朋友吃大餐。”秦月有些戀戀不舍。
“要請也是三個年長地請你。”賀光宗也有同樣地感覺。
二人往回走的時候,賀光宗說:“什麽時候,見到了燕老镖頭,請代我道聲欠。”
“沒問題。對了,那一天您們的老三和燕老镖頭的小徒過招,我仔細看了。和您三弟說一下,讓他别太拘泥于招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注意了這一點,他的武功一定能上個大台階。”
“我怎麽沒想到,金玉之言,金玉之言。”賀光宗不住地感歎。
嶺南三傑的老三有了秦月這次指點,果然突飛猛進。當然,這是後話。
回到家後,秦月和韓五馬上趕到那個有人租的空院子,秦月估計這裏應該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據點。但當他們進到院子裏看時,已人去屋空。
和隔壁打聽,果然有一個疤臉常從這裏出入。
秦月又到縣城裏轉了轉,能明顯感覺到,近日裏突然湧入的人差不多都離開了。回到家時,想着嶺南三傑老大賀光宗的提醒,讓他她關注天甲奇門的線索。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是什麽呢?就是想不起來。
下午,她又到了爹爹墓地。坐在爹爹的慕碑旁,撫摸着爹爹的墓碑,秦月對爹爹說:“爹爹,女兒又來陪你說話來了,今天收獲不小,但是總的說來整個事件還是撲朔迷離。爹爹,您不會服毒自殺吧?如果您爲了女兒的安甯,選擇服毒自殺,女兒還能安心活着嗎?你不會自殺的,不會的。對了,嶺南三傑的老大說您不會把秘籍毀掉的,我下山的時候,師公也這樣的認爲,讓我注意找尋。爹爹,如果您不想毀掉,當初爲什麽不讓我和五爺帶走呢?
“還有,爹爹,我告訴過您,我認了少林掌門慧雲大師爲義爺爺。今天,我又交了三個好朋友,就是嶺南三傑。您不認識他們,他們人不錯。另外我今天寬恕了一個參與害您的人,他叫方大志。他是從前面第一個進入屋内。江湖盛傳他害您的嫌疑最大,但是他告訴我在他前面另有其人。有一點,我覺得他說得對,我的方丈爺爺也這樣認爲,他應該确實沒有做案時間。
“我認識一個男孩,他告誡我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而我今天卻相信了方大志,我做的對嗎?爹爹。
“方丈爺爺說我唳氣重,江湖還給了我一個稱号,叫做江湖女煞。方丈爺爺送給我一本經書,讓我有時間讀一讀。我現在每天都讀,每讀一次,心裏都平和很多。
“對了,關于找尋秘籍,嶺南三傑的老大賀光宗說,讓我要特别留心相關線索。我總覺得我露掉了什麽,而且我覺得很重要,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呢?爹爹給我托個夢吧。……”
秦月在秦毅的墓前待了很長時間。
第二天一早,秦月起床洗漱後習慣的到大門外轉了一圈。已經沒有陌生人的身影,她心情不錯。
回來進入廳堂,首先進入眼簾的總是挂在迎面牆正中的那副畫。或許是心情的關系,秦月就多看了那副畫幾眼。想着這副畫挂在那裏這麽長時間,這副畫還能保存完好,她不由得想起這副畫剛挂到牆上的情景。
這時她眼前一亮,終于記起自己一直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對了,爹爹在挂畫時曾一再囑咐她一定要記住這副畫。記得當時自己還問了,爲什麽要記住這副畫?爹爹沒做任何解釋,隻是嚴肅地說:沒有爲什麽,隻要記住就行了。在她的記憶裏爹爹從未用這樣生硬口氣和她說過話。現在想起爹爹當時的表情曆曆在目。
爹爹愛讀書,後來又喜歡上畫畫。但是,除了這副畫外,爹爹好像沒留下其它畫作。爹爹爲什麽一再囑咐自己記住這副畫呢?
秦月仔細的看着畫。這是一副普通的寫實畫。上邊畫的是自己的這處老宅和後邊的遠山,最前面則是一個人的背影,倒背着手正登高遠眺。
秦月從畫上看不出什麽玄機,她把畫掀開,畫後邊的牆無任何異常。她又把畫仔細檢查了一番,确定畫本身也藏不了任何東西。
她又仔細地看畫,他相信爹爹不會無緣無故那麽認真地讓她記住這副畫的,爹爹想告訴她什麽呢?她繼續地看這副畫。記得小時候,爹爹也曾教過自己畫畫,也教過她畫寫實畫。看着看着,她覺得這副畫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呢?她說不清,整個畫面就是看着别扭。怎麽個别扭法,她也說不出來。
在畫一副寫實畫時,畫作者是要有固定的位置,固定的視角的。秦月走出大門,想确定一下爹爹作畫的位置和視角。她沿着大體方向往前走,邊走邊回頭。開始,老宅遮擋着遠山,秦月繼續往前走。
等走到能看得出遠山在畫面的大體位置處,轉過身把眼前的景物裝進畫面時,她發現了問題:畫畫是要遠小近大,站在前面的人顯得太大了,不合乎寫實畫的邏輯。很顯然,看着别扭是畫中的人物和整個畫面不協調。
再一看,還有問題:寫實畫的要旨是看到的圖景和畫出的畫要基本相符。而眼前看到的圖景是老宅院子裏的房子都被大門和院牆擋住了,而畫上是能看到老宅的屋頂的。也就是說視角也不對,作畫人的位置要站到高處。
爹爹是站到什麽地方畫的呢?秦月看着前面的土堆,自然想到了被爹爹用隔空掌掀倒的土台。秦月還能記得原來土台的大體高度。她站在土堆上,跳到原土台差不多的高度,果然看到屋頂與遠山。毫無疑問,寫實畫是爹爹站到土台上畫的,前面的人物是硬加上去的。似乎是告訴自己,這副畫是站在土台上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