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這丫頭真的說到做到,愣是沒繼續幫忙。
林然搖了搖頭,隻能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把箭杆割斷。
“老闆,人家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康妙芙的眼眶紅紅地,看起來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不過,她的白色針織衫的确都已經被鮮血染透了,看起來着實是有點吓人。
“你這是貫穿傷,說不定需要手術,得靜養一段時間了。”
林然仔細查看了一下康妙芙的傷勢,說道:“走,去醫務室縫合一下。”
康妙芙的表情有點沮喪了:“老闆,人家以後沒法穿低胸的露肩裝了。”
林然則是沒好氣地說道:
“都一把年紀了,還露什麽胸。”
林然随後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的情形,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他提前安排林子衿過來,怕是康妙芙已經香消玉殒了。
“這是不是能夠說明,這一切都是出自于我前老闆之手?”康妙芙問道。
她走到櫃子邊,從中取出了一瓶源晶液。
“我其實不确定。”林然如實說道。
“這都還不能證明?他都來滅口了啊。”
康妙芙覺得已經鐵證如山了,說話間,把半瓶源晶液一口喝掉。
隻是,喝完之後,她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身體的狀态有點不太對勁。
“沒抓到兇手,一切猜想都是白搭,更何況……”林然的眼睛眯了起來:“在這種層次的争鬥上,最經常出現的是什麽招式,你知道嗎?”
“是什麽招式?”康妙芙說着,又喝了一口源晶液。
林然眯了眯眼睛:“借刀殺人。”
康妙芙深吸了一口氣:“老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機嫁禍給楚風朗?”
“畢竟,讓這一切由楚風朗承擔,把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他,楚家發生内亂,那麽,幕後之人就可以更加輕松地坐山觀虎鬥了……算了,我暫時沒有證據,看來要去一趟箭隐流找答案了。”
林然知道,隻有箭隐流,才是目前唯一暴露在外的突破口。
“那個箭手一擊不中,還會再來嗎?”康妙芙單手抱着林然的胳膊,說道:“老闆,人家現在空前無助。”
林然不動聲色地把手臂從洶湧的波濤之中抽出來,淡淡地說道:
“如果你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那你對我來說,還有什麽價值呢?”
康妙芙重新緊緊摟住林然的胳膊,撅了撅嘴:“老闆,我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然而,這一次,林然并沒有把手再抽出來。
而是用另外一隻手抱住了康妙芙!
他看到了康妙芙那變得更加蒼白的面色!
後者已經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了!
“可惡,這箭上,有慢性毒藥……”
康妙芙說完這一句,便軟軟地倒在了林然的懷中!
“毒藥?”
林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了起來!
他可是清晰的記得,在楚見軒遭受刺殺的時候,箭上是沒有淬毒的!
否則的話,大夏的總-統已經換人了!
現在這是怎麽了?爲什麽要毒殺康妙芙?
那神秘箭手吃一塹長一智了?改變襲殺方式了?
林然抱起了康妙芙,直接沖向公寓對面的甯州大學!
這個時間點,實驗綜合體的燈光還亮着。
林然沖了進去,找到了梁雪安!
許久不見,這老教授給林然帶來了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似乎頭發沒那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微微地少了一些。
不過,林然并沒有細問,而是說道:“老梁,她中了毒,你快看看怎麽回事。”
許久未見,看到林然直接抱着一個身材火辣熟的滴水的女人跑進來,梁雪安的眉頭皺了皺。
似乎是有點不爽呢。
“把她放到手術台上,你就可以出去了。”梁雪安淡淡說道。
林然也習慣了她的語氣,把康妙芙平放在了手術台上,人卻沒走。
“我留下,給你搭把手。”林然說道。
“随便。”
梁雪安說着,直接拿起剪刀,開始剪開康妙芙的衣服了。
白皙的山巒馬上就要在林然的眼前現出全貌了。
林然見狀,還是立刻扭頭滾出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梁雪安才走出來。
她摘下了口罩,看着林然,神情有些許的冷峻。
林然見狀,心頭微沉:“她的情況不太好?”
然而,梁雪安卻直接反問:“她是你的什麽人?”
“是我剛剛收服的手下。”林然說完,反應了過來:“老梁,你管的夠寬啊,她是我什麽人,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倒是快點說說她的情況……”
然而,梁雪安的神情仍舊一片冰冷,看不出任何的波動,淡淡道:“你很擔心她?”
“老梁,你……胡攪蠻纏啊。”林然沒好氣的說道,“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
女人的心思,林然是真的猜不明白。
梁雪安搖了搖頭,淡漠地說道:“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不算完全把她救回來,這慢性毒藥是複合型的,配方複雜,至于解藥,隻有東本群島才有。”
“隻有東本群島才有解藥?”林然的眉頭一皺,說道:“要不,用我的源力試一試?”
“别試了,你的源力可以療傷,但對這種毒沒用。”梁雪安淡淡說道:“這種毒甚至可以吞噬源力,來壯大自身,你的源力如果真的注入了,那麽,對這種毒而言,就是最好的大補之物。”
之前,正是因爲康妙芙服下了源晶液,才加速了毒性的擴散!
“可以吞噬源力的毒素?世界上居然有這種東西。”
林然的眉頭深深皺起。
“是的,這是專門殺傷高階武者的毒藥。”梁雪安說道:“武者一旦中招,往往會本能地利用源力去壓制毒性發作,可是,越是壓制,就越是會讓毒性擴散……也幸虧這個女人剛剛是暈過去了,沒有繼續運轉源力,否則,她都不一定能夠活着來到我這邊。”
林然的眼神一凜:“解藥真的在東本群島?”
“這毒是東本群島毒隐流的鎮派之寶,名爲稻本之花。”梁雪安說道,“由于成分太過于複雜,所以,解藥隻有他們才有。”
“如果拿不回解藥的話,康妙芙會一直醒不過來?”林然問道。
“事實上,她休息幾天就能醒過來,但是會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态,而且将無法再動用源力。”梁雪安說道:“毒性盤踞于她的身體裏,以源力爲食物,每動用一次源力,她就将虛弱一分,也就危險一分。”
這無疑相當于鈍刀子割肉了!
對生理和心理上都是莫大的折磨!
聽了這句話,林然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有這麽厲害的毒,爲什麽不用在總-統楚見軒的身上,反而非要用在康妙芙的身上呢?”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上來看,在楚見軒的身上用毒,似乎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啊!
梁雪安淡淡說道:“也許是障眼法,也許是這女人的身上有你所不了解的東西吧。”
這句話似乎大有深意。
“我去看看她。”林然說着,走進了實驗室。
梁雪安跟在後面,無聲地冷笑了一聲。
然而,一開門,林然差點沒被白光晃瞎了眼睛。
“你這個老梁,也不給人家蓋一件衣服……”
林然說着,佯裝無事地給康妙芙蓋了一條薄薄的一次性床單,擋住了被粉色晚霞籠罩着的山巅。
這種一次性床單很薄,蓋上之後反而産生了一種若隐若現的感覺。
林然也終于明白,爲什麽康妙芙在受傷之後,還抱怨以後不能穿低胸裝了。
梁雪安站在門口,看着林然的動作,淡淡說道:“渣男。”
林然莫名覺得這個詞有點耳熟。
“老梁,好久不見,來個擁抱吧。”林然說着,對梁雪安張開雙臂。
剛剛抱着康妙芙進來的時候,怎麽沒要抱人家梁教授呢?
梁雪安根本不接招,轉頭就走。
“你去哪裏?”林然問道。
“去睡覺。”梁雪安說着,忽然轉臉,冷冷問道:“你要一起來嗎?”
“那算了,算了。”
林然讪讪笑着,連連擺手。
然而,這個家夥并沒有意識到,有多少真心話,是通過開玩笑的方式講出來的?
梁雪安轉身走開,臉上的表情越發冷了。
等她回到了房間,脫去了白大褂。
而那一頭長發,也在緩緩變黑。
臉上的皺紋,也盡皆退去!
肌膚再度變得水潤光滑,緊繃且有彈性!
梁雪安站在落地鏡子前,一顆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滑落腳邊。
滿室白光!
看着鏡中的自己,梁雪安冷笑:“愚蠢的渣男。”
看起來,由于林然沒跟着上來,梁教授還頗有怨念呢。
…………
而林然,則是站在康妙芙的身前,看着仍舊蒼白的輕熟姐姐,他目光開始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
他輕聲說道:“你到底是誰呢?”
話音落下,林然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卻是楚風朗的來電!
這讓林然的眼睛裏陡然閃過了精芒!
他接通之後,問道:“找我什麽事?”
“我知道康妙芙受傷了。”楚風朗的聲音傳來,從中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林然冷笑:“你的消息可真靈通,不愧是總-統府的大公子。”
楚風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沒辦法,那麽多的矛頭都指向我,我必須找到真兇。”
“然後呢?”林然淡淡說道:“這并不能證明你的清白。”
“康妙芙知道我認識箭隐流的人,如果她死了,那麽,你會以爲我在滅口。”楚風朗說道,“事實上,我才剛想到這一環,她就遭遇了刺殺。”
他的語氣裏,似乎帶着微不可查的心悸。
“哦。”林然表現的很冷淡。
“我和箭隐流,早就斷開聯系好幾年了。”楚風朗說道,“畢竟,由于家族的壓力,我需要和過去那些事情做切割。”
“你沒必要向我解釋這些。”林然說道:“我對于到底是誰想要暗殺楚見軒,并不感興趣。”
他并未把康妙芙中毒的事情告訴對方。
雖然林然本能地不認爲此事和楚風朗有關,但是,他可絕對不會信任這個家夥。
“我覺得,對方可能會盯上你。”楚風朗說道,“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要提醒你這一點的。”
“爲什麽會這麽說?”林然冷笑:“關我屁事?況且,我也不認爲你會那麽善良。”
“你在這次事情的參與度太深了,無論是我父親受到刺殺,還是康妙芙遇襲,你都在場。”楚風朗說道,“對方可能會選擇把你一起解決掉。”
“我巴不得他們抓緊來。”林然完全不在意,他淡淡笑了笑:“當然,對方若是把你一并解決了,我可能也會拍手稱快呢。”
然而,沒想到,林然的話音剛剛落下,電話那邊的楚風朗便發出了一聲痛哼!
“該死,我中箭了……”他說道。
一截箭矢的尖端,已經從楚風朗的肋間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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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在沒日沒夜地改稿子,但是快好了,今天一更,晚上繼續修改……
秋天來了,大家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