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此刻,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爸?他讓你回來殺了坎蒂絲?”
林然覺得,這是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所聽到過的最扯淡的理由!
“信不信由你,呵呵。”羅翼對林然的反應很滿意,他重新把墨鏡戴上,笑呵呵地喝了一口茶,看來顯得心情十分不錯。
房間裏的光線并不算多好,又沒開燈,他非得把這副眼鏡戴着。
看起來,這個家夥也挺喜歡裝逼的。
“也就是說,我爸确定還活着?”林然狠狠皺着眉頭。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自己現在究竟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當然還活着。”羅翼說道:“他那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死呢?”
稍稍地停頓了一下,這個羅翼又補充了一句:
“你的父親,隻是從某些人的眼中消失了而已。”
這是從上次看到沈幼菱所留下的信之後,林然再一次聽說自己的父親還活着!
“他……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林然的聲音明顯帶上了激動之意!
那微顫的尾音可極少在他身上出現!
他緊緊攥着拳頭,由于過于用力,指節已經微微發白,甚至雙臂都在微微顫抖着!
“我爲什麽要告訴你?”羅翼呵呵一笑,嘲諷地說道:“你又不信任我。”
林然深吸了一口氣,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家夥。
“你怎樣才能告訴我?”林然說道。
“讓坎蒂絲跟我走,我就告訴你。”羅翼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别忘了,這是你父親交代的。”
“我爸又怎麽可能下這種荒唐的命令?”林然覺得很是難以置信。
雖然父親已經離開一些年月了,但是,在林然的印象裏,他又怎麽可能對一個隻有d級實力的武者下殺手?
這本身就不可能啊!
“這個命令不僅不荒唐,而且還很有道理。”羅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黑海大陸,本來就是鐵定要完成此事的,但是沒想到,阻擋我的人,偏偏是你。”
稍稍停頓了一下,羅翼說道:“也許,這就是命數吧。”
“千辛萬苦才來到這一片大陸?”林然皺了皺眉頭:“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羅翼卻并未解釋,而是說道:“有一群人,在阻擋着另外一群人,否則,這一片世界,将徹底陷于戰火之中。”
說到這兒,羅翼又糾正了一下:“不過,确切地說,其實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并沒有這麽嚴格的區分。”
這句話讓林然更懵逼了。
“一群人阻擋着另外一群人?你們在阻擋着别人?不然我們都要死?而且,咱們還是同一個世界?”林然又問道。
“你可以這麽理解。”羅翼道:“而且,日後,你注定也會成爲這其中的一員……當你站在這世界頂峰的那一刻。”
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和邵娟留給自己的那封信,很相似!
當自己站在世界的頂峰之後,又會知道什麽?又會擁有什麽?
“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到底是什麽!”林然有些惱火地低吼道:“我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你知道那麽早,對你沒好處。”羅翼說道:“你的心神注定會受到嚴重的影響,無法再順利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家夥的臉上一副“我是爲了你好”的神情!
這神情看的林然又想要打人了。
“就特麽的離譜,你的意思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沒有資格知道答案,是麽?”林然低吼道。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意識沖擊,讓他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确實沒想到,傳說中的冥戒也在你的手上。”羅翼笑了笑,回答了林然剛剛的那個問題:“冥戒在誰的手上,誰就是最終的答案。”
誰有冥戒,誰就是答案?
那麽,這麽說來,林然和沈憶雨,都是解答這個問題的人?
林然沉默了許久,聲音終于恢複了些許的平靜,他喝了一口茉莉花茶之後,才說道:
“所以,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你要去殺掉那個公爵?”
“他确實該死。”這個羅翼呵呵一笑:“不過,這家夥小心謹慎,殺掉他,不是那麽容易的,我的實力受限,不會勉強自己。”
“實力受限?”
這句話,讓林然很是有些不明白!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道靈光忽然間劃過了他的腦海!
因爲,類似的話,他從上官星月的口中也大概聽到過!
難道說,有一種無形的規則,在限制着這個羅翼的出手?
想到這兒,林然忍不住地問了一句:“你不會也是星辰級吧?”
直覺告訴林然,這個羅翼的實力雖然強,但是和上官星月還不能相提并論。
自己先前和他對了一拳,那時候,林然對他的實力大概已經心中有數了。
“這就頭疼了,我該怎麽回答你?”羅翼看起來有些無奈,“我又不想騙你……算了,我不是。”
“你不是星辰,那你實力也會受限?這是什麽道理?”
林然很是不解,他能聽出來,對方的話半真半假,可是,這麽真真假假地摻雜在一起來說,誰又能判斷出最真實的情況是什麽?
“距離那個黑衣主教搜尋到這層樓,還有一段時間,在此之前,你還可以問我一些問題。”羅翼說道。
“我懶得問了,問來問去,都得不到任何确切的回答。”林然說道:“你說起話來雲裏霧裏,跟個神棍沒什麽兩樣。”
羅翼咧嘴笑了起來。
“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問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羅翼說道。
林然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羅翼把林然面前的茶杯倒滿,随後說道:“你知道理想教派爲什麽會存在嗎?”
林然說道:“因爲他們虛構了一個理想之神的形象。”
理想之神,在理想教派的教義裏,是唯一的至高神祇。
所有的教義,都是基于這個神祇的形象而展開的。
每一個理想教派的信徒,其實都是理想之神的信徒。
在教義裏,這個理想之神代表着完美,代表着真理,代表着人類最美好的願景。
“你說錯了。”
羅翼說道:“我必須告訴你的是,理想之神的形象,并不是虛構的,因爲,這個人,真實存在。”
“什麽?”
這一下,對于林然的沖擊不可謂不強烈!
“這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林然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問道:“那麽,他能存在于什麽地方?”
不過,這個事實,倒是很符合林然的無神論觀點。
“存在于我所說的那個地方。”羅翼笑了起來,“一個人的能量,強大到一定地步,在很多人的眼睛裏,就和神祇沒什麽兩樣了。”
林然輕輕搖了搖頭:“不,在我們這裏,沒有神祇。”
“呵呵。”羅翼嘲諷地笑了兩聲:“在你們黑海大陸,抑或是在大夏,在普通人的心中,s級别的武者,和神又有什麽區别?”
事實确實如此。
“所以,理想之神是真實存在的,理想教派所信仰的,是個活生生的人?”
林然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過,理想國度都建立多長時間了,你所說的那位,壽命已經明顯超出人類極限了吧!”
“那個位置,是可以傳承的。”羅翼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算一算,現在應該是第三代了?”
聽到後者那疑問的語氣,林然沒好氣地說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反正他很厲害。”
“比我爸還厲害?”
“那應該比你爸厲害。”羅翼說道:“當然,你老爸那個人,也比較擅長扮豬吃老虎。”
聽了這句話,林然竟是莫名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你别動薇卡,也别動坎蒂絲,可以麽?”林然說道。
羅翼說道:“我都說了,你自己的路,你自己去走,就算是在坎蒂絲那邊碰得頭破血流,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坎蒂絲不會這樣對我的。”林然眯了眯眼睛。
他回想起王妃那清澈純真的目光,接着說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一看你這樣,就是沒被女人背刺過。”羅翼嘲諷地笑了笑:“你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被女人背刺,隻能說明你自己的魅力不行。”林然針鋒相對。
“我接下來會在這一片大陸上待一段時間,你還想幹掉誰,我可以出手幫你。”羅翼笑呵呵地說道。
“算了,我受不起。”
林然說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這戒指之間的聯系已經是越發密切了。
但是,這戒指裏,到底有着什麽答案?
林然真的不清楚,也不知道那真實答案什麽時候可以浮出水面。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羅翼站起身來,又叮囑了一句,道:“記得,提防坎蒂絲。”
說完,他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件那白色運動裝。
整件衣服竟是瞬間變黑!
随後,羅翼一步跨出窗子,身形便消失在了漸漸濃重的夜色之中!
林然把頭探出窗口看了看,卻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回想着羅翼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林然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如果羅翼堅持這個觀點的話,那麽,是不是坎蒂絲父母的死,也是有一些隐情?并不是因普通的利益之争而死?”
林然看着被茫茫夜色所籠罩的理想之城,眼眸間的光芒也開始變得深邃了起來。
而這時候,身後的門被打開了。
薇卡的身形出現。
“人已經走了?”她問道。
“嗯,我沒阻攔他。”林然如實說道。
薇卡也走到窗邊,看了看,随後低聲說道:“其實,你不阻攔也好,畢竟,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在這種事情上受傷了就不劃算了。”
說這話的時候,薇卡并沒有看着林然的眼睛,仍舊望着窗外的濃濃夜色。
畢竟,一次性說出這麽長一句的關心話語,某個黑衣主教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聽着這種話從薇卡的口中說出來,林然莫名覺得,這個冷酷的黑衣主教,也帶上了一絲可愛的味道。
她的萌,她的柔,隻有自己才能發現。
林然伸出手來,把這個一直在黑暗中獨行的姑娘擁入懷中,輕聲說道: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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