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現在的情形,太有些驚悚了!
這些觀衆們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可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死法!
每個人的後背上,都控制不住地升起了一股涼氣!
那些來自于明州大學的師生們,也覺得今天的張虎義很是陌生!
在他們的印象裏,這個張老師雖然一貫話很少,但卻是個熱心腸,工作時候兢兢業業,同學有難題也都耐心指導。
張虎義雖然不太在意爲人處事,可他的人緣一直不錯,而且,哪怕是有源力武者的比賽,他也不會争強好勝,更不會像今天這樣,爲了結果而不擇手段!
而且,這個張虎義并沒有離開過大夏,也基本上不可能有任何的海外關系!
大家都很難理解,這麽一個老實人,是怎麽在擂台上變得如此兇狠暴戾?
他又是怎麽和海德爾國教扯上關系的?
林然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張虎義的身體狀況,随後輕輕地歎了一聲,說道:
“張虎義體内的生機已經徹底枯竭了,他把所有的生命力都抽出來,用在了最後一擊裏。”
在林然的探知中,張虎義的身體已經變得像是幹屍一樣了,根本找不到一點點活人的氣息,體内滿是枯敗與死寂!
“我總算是知道,他最後一攻的力量究竟來自于何方了。”
林然沉聲說道:“當時,張虎義的源力本來已經枯竭,最後卻充滿了力量,那力量不是憑空而生的他用秘法抽取了自己的生命力,然後一次性地爆發了出來。”
停頓了一下,林然的眸光有着些許的複雜,接着說道:“也就是說,他甯願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殺了秋水。”
此言一出,全場再度被狠狠震了一下!
張虎義和黎秋水之前絕對沒有任何過節,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在擂台上相遇,可是,究竟是因爲什麽原因,才導緻他如此的歇斯底裏,不顧一切?
而在林然看來,無論是張虎義所掌握的光明羅漢劍,還是剛剛那種抽取生命力的秘法,都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光明羅漢劍給人一種純正浩大的力量感,而那種秘法,卻讓人覺得無比邪門怪異!
“辛苦各位,查一下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吧。”林然對那些行動隊員們說道。
然而,他的心裏對此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對方能做到這種地步,絕對不是那麽容易找到證據,或許,就算張虎義現在死而複生,怕是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随後,林然走向黎秋水,輕聲說道:“害怕了嗎?”
黎秋水此刻的頭發有些淩亂,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仿佛更好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害怕倒是不害怕,但是有一些不理解。”
她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和這個張虎義有過節。
林然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去,輕笑道:“也許,他不是在針對你,而是針對我。”
“針對你?”
聽了這句話,黎秋水的眼睛裏面湧現出了一抹擔心。
是的,事情到她頭上的時候,她都不怎麽擔心自己的安全,但是此刻卻控制不住地擔心起了林然。
“沒關系,别想這麽多了。”林然笑道,“中午回去之後,我得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傷勢,順便穩固境界。”
這家夥,要怎麽檢查一下秋水小姐姐的身體?
“好呢。”黎秋水聽了,輕松了一些,而且,她的眼眸裏,也是閃過了期待之意。
所以,此刻,那些觀衆們都搞不明白,林然到底跟黎秋水說了些什麽,怎麽讓秋水校長此刻霞飛雙頰,這般動人?
這一場半決賽結束之後,第一個決賽選手已經誕生了。
黎秋水在危急關頭,臨戰突破,确實也是一段佳話。
這大比武是要把參賽選手的實力級别限制在a級巅峰之下的,但那也隻是報名時候才有這個限制,對于臨戰突破,組委會則是不僅不限制,反而相當歡迎。
畢竟,武者的當場提升,就是大比武最直接最有效的意義。
發生了張虎義的插曲,雖然讓人覺得很是詭異,但是,并沒有打消觀衆們觀看另外一場半決賽的熱情!
因爲,來自首都大學的吳鋒羽要登場了!
又一個奪冠熱門!
吳鋒羽對戰的是江州大學的源力教師,朱浩蕩!
後者今年三十七歲,以往的戰績也都相當不錯,過去參加大比武,最好的成績是半決賽,本身也是有一些奪冠支持率的。
吳鋒羽上台之後便靜靜站着,依舊沒有什麽表情,眼睛裏閃動着凜冽。
而這時候,有幾個人從會場側門走進來,坐在了最後一排預留好的座位上。
這幾個人都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本身的容貌到底是什麽樣子。
但是,從他們的行走之間,隐隐能看出軍人的影子!
吳鋒羽餘光已經看到了這幾人進來。
他随後微微偏頭,往這幾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吳鋒羽的眼睛裏騰起了戰意。
因爲,其中那個身穿黑色夾克、戴着灰色棒球帽的男人,就是他的哥哥,吳啓寬!
首都軍區的兵王,親自來到現場觀戰了!
“大隊長,你看鋒羽這勁頭,犀利的就像是一把劍,我是真喜歡他這樣子,這種性格,就該來咱們大隊。”
“你要是喜歡,就讓他去當你的兵。”吳啓寬笑呵呵地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麽叫刺頭了。那不服管的樣子我都嫌棄,能讓你頭疼死。”
他的聲音渾厚,聽起來很有磁性。
“大隊長,咱們這一支隊伍裏,哪一個不是刺頭?”旁邊的一名便衣隊員說道:“太老實的兵不能要,若是沒點踐踏規則的勁頭,怎麽能成兵王?”
吳啓寬笑了笑:“不會說話就别說了,再說下去,我會覺得你是在影射我不講規矩。”
說着,他把自己的帽檐壓低了一些。
剛剛吳鋒羽用帶有戰意的目光看向他,吳啓寬自然已經能夠感覺到了。
不過,他并沒說什麽。
弟弟從小就想要全方位地超越他,任何事情都在和哥哥較勁,吳啓寬早就習慣了。
“大隊長,咱們來晚了,錯過了精彩部分,據說之前那一場比賽,出了點奇葩事。”另外一名副隊長說道,他剛剛看了論壇裏的讨論帖。
“什麽事?”吳啓寬問道。
于是,這副隊長便把張虎義和黎秋水對戰之時所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下。
聽完了之後,吳啓寬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抽幹生命力,化爲攻擊力?”他說道,“這種功夫,有點邪門,似乎也隻是在某些教派裏才會有。”
搖了搖頭,吳啓寬沒有再多做評價。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年輕背影之上。
正是林然。
吳啓寬知道,吳家之前就是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栽了大跟頭!
“都是軍部的人,别打生打死的了。”吳啓寬看了林然十幾秒,随後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旁邊的副隊長問道:“大隊長,你說什麽?”
“沒什麽,不重要。”吳啓寬笑了笑,“對了,你們覺得,今天吳鋒羽能赢嗎?”
“肯定能赢。”幾個隊員都紛紛說道,“那個朱浩蕩的打法四平八穩,缺少了很多銳氣,能走到這半決賽,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我不這麽認爲。”吳啓寬搖了搖頭,“這一屆的大比武,平均水平遠勝往屆,就連這個朱浩蕩,平均每一場獲勝的速度也比去年提升了不少,吳鋒羽那小子就算是輸了,我也不意外。”
副隊長笑道:“鋒羽畢竟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吳啓寬淡淡地笑了笑:“年輕?可是,有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已經把他遠遠甩在後面了。”
說完了這句話,他再度看了看林然,答案全在眼中。
朱浩蕩也上了擂台,朝着中央緩緩走來。
現在這半決賽的擂台面積,要比之前的淘汰賽大上幾倍,也更能讓交戰雙方施展得開。
“吳老師。”朱浩蕩對吳鋒羽抱了抱拳。
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留着平頭,皮膚黝黑,個頭不高,屬于扔到人群中就很難再找到的那種。
吳鋒羽也回了一禮,聲音又淡又冷:“朱老師,我知道你擅長進攻,待會兒直接出全力,别藏着掖着了。”
朱浩蕩一聽,笑了起來:“果然,瞞不過吳老師的火眼金睛啊。”
台下人聽了,都紛紛有點意外!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裏,朱浩蕩這一路晉級,憑借着的就是超強的防守,而不是進攻!
他的防禦往往滴水不漏,根本不留下任何的死角,能把對手活活耗到源力枯竭!
可是,爲什麽吳鋒羽說這朱浩蕩擅長進攻?他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甚至,連和朱浩蕩的同事與學生們,都不太相信吳鋒羽的話!
然而,當裁判宣布開始之後,觀衆們發現,朱浩蕩忽然間改變了以往的打法。
他真的放棄了防守,直接重拳出擊!速度極快!
大家這才意識到,朱浩蕩人如其名,兇猛的拳力真的可以堪稱浩蕩!
這時候,林然和黎秋水也在觀衆席觀看着吳鋒羽的比賽。
可是,他倆并沒有注意到,林子衿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