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總盟的一衆“聯合創始人”正幹坐着,一個個皆是面色嚴峻。
短短一天時間裏,他們接連挨了兩記悶棍。
這些悶棍敲的很突然,很離譜,而且十分詭異。
“南宮總盟主,我們的探堂已經在青州失聯了。”天命谷的谷主說道。
他名爲落千山,真實年紀六十多歲,但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有餘的樣子。
此人早在多年前的壯年時期,就已經是a級巅峰了,這二十幾年來未出手,不知道其真實實力到底到了什麽樣的級别。
“是的,我已經另外安排他人進入青州打探消息了,但探堂怕是兇多吉少了。”南宮合宜的目光很凝重,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江湖總盟這才成立不久,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就原地栽了個大跟頭。
如果不能妥善解決的話,江湖總盟将顔面掃地!
“我們得做出反擊來啊”落千山歎了一聲,“那個李友算是我天命谷重點培養的人了,如果就這麽死掉,确實太可惜了。”
其餘人紛紛附和。
那在青州失聯的十幾名探堂成員,都是出自于他們的門派。
此事,無疑給當值總盟主的南宮合宜出了個大難題。
如果他給不出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那麽,恐怕這總盟主的位置,他就要坐得燙屁股了。
南宮合宜的眼光在所有人的臉上環視了一圈,随後說道:“諸位以爲,此事會出自于誰之手?”
“必然是軍部。”一個中型門派的掌門人憤怒地說道,“軍部不願意看着我們做大做強,又不方便明着插手江湖世界事務,所以暗中打壓,其心可誅!”
“也并不一定是軍部幹得,也有可能是雙山島或是南海仙宮這樣的門派從暗中作梗,故意阻撓我們的步伐。”
“不管是誰幹的,我們都必須進行反擊,否則的話,我們江湖總盟将會變成笑柄,那些沒加入我們的門派,不僅更加不願意加入,反而還會從旁看笑話!”
在這種情況下,南宮合宜所面臨的壓力,就很大了。
他喝了一口茶,沉吟道:“此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貿然行事,維護我們江湖總盟的面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不要在這一場被人布置好的泥潭裏越陷越深。”
很明顯,南宮合宜給出了與衆人截然相反的意見。
短暫的沉默過後,衆人的議論聲又起來了。
這江湖總盟裏的各門派高層,大部分都是江湖草莽出身,都是有話直說,所以,這一下,至少有一半的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不滿之色。
南宮合宜并未制止這樣的讨論,盡管這些議論聲是對他總盟主之位的明顯質疑。
“這樣的話”天命谷的落千山也不是莽撞之輩,他想了想,說道:“南宮總盟主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給我們江湖總盟設了一個局?目的就是讓我們出糗?”
“不,可能對方的目的不是讓我們出糗,而是讓整個江湖總盟解-體。”南宮合宜說道。
“讓我們解-體?這真是其心可誅!”落千山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
南宮合宜微微颔首:“如果換做是我來掌管軍部,或者掌管行政總部,我也絕對不想看到江湖世界擰成一股繩,這會極大地削弱他們對于整個大夏的掌控力。”
“所以,直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此事的背後究竟站着誰。”落千山搖了搖頭,他也很無奈。
不過,這種無奈很快轉化爲狠辣之色:“如果讓我知道,有誰敢在背後作妖,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在落千山年輕時期,可是出了名的狠人,凡是和他交手過的武者,皆是非死即殘。
“我這麽多年沒出手了,怕是江湖中人都已經忘記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吧?”落千山冷冷說道,“不報此仇,我還有何臉面再當天命谷的掌門人?”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氣沖沖地朝外面走去。
剛剛那番話,與其說是落千山說給自己聽的,不如說是說給南宮合宜聽的。
江湖總盟剛剛成立,就被人敲了這麽一悶棍,換做是誰都不可能忍得了,若是這種氣都能咽下去,那麽,這總盟就成了衆人口中的笑柄了,還不如就此解散!
的确,林然給南宮合宜出了個大難題。
看了看落千山的背影,南宮合宜面無表情地說道:“諸位,天色不早了,暫且在我福倫山的客房裏休息一夜,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議。”
說完,他也起身離開,并未再說什麽安撫的話。
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南宮合宜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十幾個“靜”字。
“每臨大事,必有靜氣。”他深呼吸着,說道。
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沖動事實上,每當南宮合宜需要寫“靜”字來自我警醒的時候,就說明他内心中已經掀起很多的波瀾了。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南宮鷹翔。
他先是看了看宣紙上的字,才說道:“爸,心情很不好麽?”
“是啊,江湖總盟剛剛成立,便栽了個大跟頭。”南宮合宜眯着眼睛說道,“顔面盡失,顔面盡失啊。”
南宮鷹翔自然也已經知道了此事,他思考了一下,說道:“爸,我覺得,一切得從青州姬家着手,徐良凱和姬家莫名其妙的起了沖突,然後就離奇失蹤,而且,徐家當即宣布換了一個和姬家更親近的家主如果說這些的事情的背後沒有姬家在搞鬼,我是絕對不信的。”
南宮合宜那握着毛筆的手懸停在了半空,他擡頭望向兒子,道:“這些事情我也掌握了,本來我把總盟的探堂派到青州,就是想讓他們查清事情真相,可是,後來軍部的那一則通告,似乎讓這件事情變得迷惑了許多。”
“我覺得,軍部不至于爲了徐良凱而出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南宮鷹翔輕輕一歎:“這大概是軍部給某個人打掩護呢。”
看到兒子的模樣,南宮合宜随之搖了搖頭,道:“傾城那丫頭不見得喜歡他的未婚夫,但是,現在,那個小夥子就是她的擋箭牌,這個靶子已經被她主動立起來了,别人要是拆穿了,就是站在了雙山島的對立面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往事曆曆浮現在眼前,南宮合宜又感慨道:“傾城那丫頭很不簡單,就像她母親當年一樣。”
“爸,無論如何,我都不甘心。”
南宮鷹翔隻是說了這麽一句,便轉身朝外走去。
可是,就在這時候,天空之上忽然傳來了轟鳴聲!
那是戰機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大,明顯戰機的飛行高度越來越低!
“怎麽回事?”南宮合宜立刻和兒子快步走了出來。
不光是他們,此刻,這福倫山上的所有人,都跟着走出來了,個個仰望天空!
這些戰機足足有二十架,幾乎就在距離福倫山巅的一百米飛過,在月光的映襯下,那戰機的輪廓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刻意在示威的話,何必要拉低到如此高度!
飛到了遠處,這些戰機直接全部掉頭而回,又再一次從山巅飛過!
而這一次,飛行高度明顯更低了!
江湖總盟的那些人,已經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戰機所掀動的狂猛氣流!
這些戰機足足飛了十個來回,然後才拉升高度,消失在了遠空的夜色之中!
所有人都沉默着,久久不做聲!
他們的耳邊,還隐隐回蕩着戰機的轟鳴之聲!
十幾分鍾之後,一個中等門派的掌門人率先罵了出來:“軍部,欺人太甚!上官星月,欺人太甚!”
隻有他一個人罵,其他人都默不作聲,似乎他們的心氣兒已經被軍部的戰機徹底打壓下去了!
又過了許久,南宮合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閃動着複雜難言的情緒,說道:“這種警告,就是所謂的降維打擊,軍部把我們的臉都抽腫了,我們卻沒法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