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緊接着,他的身體猛然一震!
“蘇昊?難道就是以前在南方江湖世界裏威名赫赫的蘇昊?”林然的眼睛裏驟然間閃過了濃烈的精芒:“一定是他!不會再有其他的蘇昊了!”
三十年前,蘇昊也曾經是大夏軍部的少将,傳說其靠着超級武力和兩把戰刀,替軍部南征北戰,戰功赫赫退役後居于江湖之中,傳言其近乎橫掃南方江湖世界的所有武者,後來在他如日中天之時卻決定歸隐,随後漸漸銷聲匿迹,目前已經是近乎杳無音訊了。
沒想到,自己的這位便宜老丈人,竟然會是曾經那位近乎于戰神一般的人物!
想到這兒,林然忽然眉頭一皺。
這麽說來,蘇昊和自己的父親林擎宇,都已經消失十年以上了?
這其中是有着什麽隐秘嗎?不然何至于如此?
以老爹和蘇昊的實力,恐怕在這世界上能戰勝他們的, 應該不多吧?
林然并不知道老爹和蘇昊到底是什麽級别的強者,A級之後就是S級,而S之上就不好定義了,隻有那幾個頂尖的人類強者,憑借絕世武力才被人稱爲“星辰”,所以,“星辰級”其實并不是個具體的分級,隻是個代表着人們對達到那個地步的超絕武力的尊稱而已。
這時候,賀曉依直接推門進來了。
這丫頭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坐在了林然的床邊。
她剛剛洗完澡,身上圍着一件白色浴巾,筆直雪白的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精緻的鎖骨距離也展現在林然的眼裏,此刻,空氣裏彌漫着好聞的香氣,也不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還是少女身上獨有的馨香。
林然倒是沒當一回事兒,雖然這賀曉依口口聲聲說她已經成年了,可是,在林然眼裏,對方不過就是個個子高一點的長腿蘿莉罷了,跟個小屁孩沒兩樣。
“姐夫,你這怎麽愁眉苦臉的?”賀曉依看了看林然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随後,她便看到了那張放在床上的婚書,長睫毛輕輕眨動:“這是什麽呀?”
林然也沒瞞着賀曉依:“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女軍官,以你姐的安全爲由,逼着我履行這個婚約。”
不知道上官星月在聽到林然這個形容詞之後,會不會有種把他當場掐死的沖動。
賀曉依同樣不會想到,林然口中的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女軍官,可是戰績彪炳的大夏軍部元帥啊!
看了婚書之後,她好奇地問道:“蘇傾城?是那個傾城仙子嗎?”
這下輪到林然意外了:“連你這丫頭都知道蘇傾城?”
“是的,她前幾年來過北安邊境,還順手解決了一支從海德爾越境來大夏盜搶的土匪,當時這件事情在我們這邊反響很大的。”賀曉依并沒有把這位傾城仙子當成敵人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悠然神往的神情:“據說傾城仙子一個人就擋住了幾百個海德爾野蠻人,保住了一整個邊境小鎮。”
林然眯起了眼睛:“據說這蘇傾城是南方人啊,她來北境做什麽?”
賀曉依搖了搖頭:“據說,她好像在北境的雪山裏呆了幾天,說來看一看故人,可是,那雪山裏可沒人居住。”
林然的眸光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嗯,寒冷的雪山是沒人居住,但是在冰天雪地之中,有個——烈士陵園!
在陵園的最深處,有個少将之墓!
而那個墓,實際上是個衣冠冢!
難道說,那個蘇傾城,不遠數千裏來到北境,隻是爲了祭奠一下她那個嬰兒時期的未婚夫嗎?
而當時假死脫身的林然,還遠隔重洋,身在另外一片混亂的大陸之上,對此事完全不知曉。
等過了好久,林然才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他發現,賀曉依正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呢。
“你這丫頭,瞎琢磨什麽呢?”林然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哭笑不得:“我都不認得蘇傾城。”
“姐夫,你太搶手了。”賀曉依幽幽地說道:“又是娟姐,又是夏上校,現在又出來了一個有婚約的傾城仙子,我姐的競争對手,好像越來越強了。”
“這都哪跟哪兒啊,快給我睡覺去。”林然拉着賀曉依的胳膊就往外走,“小屁孩子,天天腦子裏都裝得什麽東西……”
“姐夫,我都說過我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了,真的不小了……”
砰!
賀曉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林然毫不客氣地給關進了卧室裏。
随後,林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着那封婚書上的某個名字,眸光微凝,輕聲自言自語:“爸,你會在哪兒呢?你還活着嗎?”
寂靜的房間裏,無人能回答他。
…………
不知不覺到了清晨,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然而,此時的程家莊園,卻彌漫着一片緊張氣氛。
程璐涵在會客廳裏來回踱着步,一整晚都沒有坐下來。
程青楊和白振陽還處于聯系不上的狀态,胡威彪和其他的保镖同樣杳無音訊。
程家的女婿、白振陽的父親白守甯也來到了這裏,事到如今,他也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此刻,這會客廳裏還坐着幾個男人,基本上都是程家的二代主要人物。
至于那位曾經官至遼江省副行政總長的程老爺子,由于年紀大了,已經漸漸不過問家中的事情,極少在家族莊園中露面,常年居住在大夏的南方海邊療養。
“我說璐涵,你能不能别來回走了,這樣看得我的眼暈,有胡威彪跟着,北安那邊不會出大事的。”說話者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叫程東方,正是現在程家的主事人。
雖然程老爺子還沒正式卸掉家主之位,但是,已經逐漸放權給幾個兒子了,而家族裏主要的決策權,就掌握在老大程東方的手裏。
不過,程東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眼底也有着擔憂之意,程家已經風平浪靜太久了,這次的事情明顯不同以往。
況且,無論是程青楊,還是白振陽,都是他非常喜歡的後輩。
程璐涵憂心忡忡:“大哥,振陽現在生死未蔔,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如果振陽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集程家之力,幹掉那個混蛋!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們人在哪裏,你的安慰根本沒用啊!”
胡威彪去了,白三葉也去了,結果這兩個高手卻齊齊失聯,這種事情,之前在白家和程家身上真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程家老二名叫程西梁,他穿着西裝,戴着金邊眼鏡,面龐白淨無須,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他扶了一下眼鏡,說道:“敢欺負到程家的頭上,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無論是青楊,還是振陽,他們但凡受一點傷,程家都會讓動手的那個混蛋家破人亡!”
這個家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其實卻是程家這二代中最心狠手辣的那一個,也是武學天賦最高的一個。
現在,程家人都不知道程西梁的具體實力層級到底多少,但是傳言其戰鬥力應該不在胡威彪之下——而這種評價,是胡威彪親口所說的。
白守甯坐在椅子上,并沒有插話,兒子生死未蔔,他的神情也很是凝重。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白守甯的眼睛深處隐藏着不耐與煩躁。
程璐涵和白守甯的感情并不算好,前者平日裏總是跟個母老虎一樣,對兒子嬌生慣養,使得白振陽驕縱成性,已經讓白守甯感覺到無比厭惡了,這一次如果不是程璐涵慣着兒子,何至于捅出如此大的簍子來?
但是,這裏是程家,白守甯就算是心中再不滿,也不可能表達出來的。
不過,他已經連夜給甯州大學招生辦負責人打過了電話,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賀曉依的錄取通知書給發往北安了。
大概,白守甯是這大廳裏唯一比較明事理的,可是,媳婦卻在各方面都拖了他的後腿。
“三哥現在不在了,我們不能讓他兒子受了委屈。”老四程北鎮冷着臉,說道。
程家老三名叫程南風,十年以前死在了一場源力武者的沖突之中,隻留了一個孩子在世上,就是程青楊。
胡威彪當時答應程南風,要保護住程青楊的人身安全,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胡威彪成了程家的坐鎮強者,替這個家族平息了不少風浪。
“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如果對方是用車子把青楊和振陽送過來,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老大程東方一拍座椅扶手,站起來,說道:“讓家族裏的所有武者都到會客廳前集合,另外,醫護人員已經待命了嗎?”
一旁的管家說道:“大老爺,您放心,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程東方點了點頭,目光穿透清晨的霧霭,看向莊園大門。
這時候,大門打開,一個值班的家族保镖跑了進來,他的臉上帶着驚慌之色。
“大老爺,不好了!我剛剛發現了一台廂式貨車,就停在拐角的路上,司機不知道哪兒去了!”這保镖的腦門上都是汗水,顯然非常緊張:“貨車上全部都是血腥味兒!”
“蠢貨,快帶我們去看看!”程東方立刻吼道。
“我已經讓人把車子給開過來了!”這保镖指着莊園大門:“你們看!”
這時候,一台貨車緩緩駛到了大門口,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程璐涵的心猛然往下一沉,她連忙說道:“快,快一點把車廂打開!”
程家衆人連忙來到車子周圍,那從車廂縫隙裏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道,已經讓人有種想要嘔吐的沖動了!
而這個時候,程家二爺程西梁已經站在了車廂門口,他狠狠皺着眉頭,随後一腳踹在了車廂門的大鎖上!
一腳下去,鎖簧直接斷開,車廂門也轟然打開!
濃郁到辣眼睛的血腥味道,立刻從車廂裏暴湧而出!
十幾條齊肩而斷的胳膊,直接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