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的發源地不知所蹤,似乎是從四面八方所傳來的。
越是這樣,就越是讓這三大星辰掌門感覺到心裏憋屈。
最關鍵對方是,嶽亮松現在還負了傷,要是對方真的抽冷子再來上一下刺殺,真夠他喝一壺的。
“擁有這種刺殺技術,到底是誰……”
黃武忠是親眼看到了那暴漲的陰影,也看到了從陰影之中爆發出來的暴烈刀芒。
那種感覺真是讓人心有餘悸,再加上衆人的心情本來就很差勁,現在整個隊伍的氣氛明顯更加低潮了。
此去隴西,還有好幾千公裏,如果這個刺客一直如影随形的話,那麽,他們一路上怕是連一個覺都睡不安生了!
谷滿倉沉聲說道:“能在不知不覺間直接殺傷星辰的,怕是整個東華的江湖世界,也就隻有一個人了。”
他說到這裏,特地停頓了一下,而黃武忠和嶽亮松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答案!
“聽雨軒的樓主,秦無風!”嶽亮松率先說出了答案。
此刻,他看了看自己肩膀處的傷口,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并不是簡單的皮外傷,一大團專屬于星辰的力量,還在傷口深處不斷地肆虐着,嶽亮松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源力來對抗着這種入侵之力,壓制着體内的傷勢。
也幸虧他本身的實力就是極爲雄厚,不然的話,對方留下的那些力量,怕是能直接把嶽亮松的髒腑與肌體破壞地七七八八了!
“的确,也隻有秦無風,才能完成這種程度的刺殺,不然,換做别人,怕是還沒露面,就被我們給抓出來拍死了。”黃武忠沉聲說道:“這一次,讓嶽掌門幫我們趟了一次渾水,咱們大家多加小心。”
“還好,這個秦無風不屑于用毒,不然的話……”嶽亮松說着,表情忽然間起了些許變化。
“嶽掌門,怎麽了?”黃武忠立刻問道。
“有毒……”嶽亮松狠狠皺着眉頭,面色更加陰沉了!
他剛剛才說完這秦無風不屑于用毒,對方立刻便打了他的臉!
“我對這毒性不太清楚,不過目前看來,我尚能壓制,但如果再次陷入激戰,毒性可能會出現反彈……”嶽亮松說道:“隻希望秦無風暫且不要再出現吧……”
話是這麽說,但衆人都知道,之前那一道飄渺無蹤的聲音,就是來自于秦無風的。
對方連這種挑釁的狠話都放出來了,接下來又怎麽可能不現身呢?
有這麽一位超級大佬刺客在暗中埋伏着,這上千人的隊伍裏,每個人的脊背處都散發着寒意。
“好,嶽掌門先集中精力壓制毒素,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老黃與谷掌門。”黃武忠沉聲說道。
其實,想要用毒放倒一名星辰,是一件難度極大的事情。
以他們的身體素質,尋常毒素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中招了之後甚至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就會被其本身的源力輕輕松松地逼出體外。
但是,這一次,來自于秦無風的毒素,隐蔽性極強,讓嶽亮松一時間都沒有發現。
雖然毒性看起來不那麽猛,可秦無風畢竟是有着“東華第一刺客”之稱,從他手裏丢出來的玩意兒,哪怕表面上看起來再人畜無害,也是夠讓人心驚肉跳的!
秦無風,就是秦飛煙的父親,聽雨軒的創始者。
從初出茅廬,直到現在名震江湖,凡是秦無風親自參與的任務,都是未嘗一敗!
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堪稱無比輝煌的戰績!
雖然聽雨軒在江湖上的名字不怎麽好聽,但是,沒有人敢輕視這個組織,畢竟,這是東華第一刺客創辦出來的刺客聯盟。
以前,人們還總是期待着,希望某個人橫空出世,可以打破秦無風的不敗金身,但是,現在,随着秦無風逐漸隐世不出,已經很少有人再對擊敗這位第一刺客抱以期盼了。
谷滿倉的眼神無比陰沉,他說道:“這個手持雙刀的年輕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麽能讓秦無風都爲他出手?”
然而,這三個星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因爲,林然本人都不清楚這答案是什麽。
…………
秦飛煙正坐在承州中央街道的茶樓裏,她的胸前束縛已經被扯掉了,直接被随手扔到了一邊垃圾桶裏。
她也不怕被别人撿走,當原味的衣服高價賣掉。
“總是這麽勒着,确實不舒服。”秦飛煙說道。
說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用雙手輕輕托了一下:“天天穿這麽緊,真是委屈這兩個小可愛了。”
似乎,當着薩拉的面,這位聽雨軒的大小姐可沒有任何的忸怩,那叫一個放得開。
看到此景,從另外一個民風更加開放的國度過來的薩拉,都明顯有點接不住了。
不過,此刻秦飛煙的妝發仍舊是偏中性風格的,若是完全卸了妝,才是真正恢複女兒身。
“你有一個這麽強大的父親,在很多事情上,并不需要自己來操心,所以,更不用扮演一個男孩子。”薩拉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說道。
她和聽雨軒已經在合作上達成了一緻,樓主秦無風親自出手,那三個隴西江湖的星辰,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當然,能讓秦無風願意出山的原因,不知道究竟是由于塞姆帝國的誠意足夠,還是由于林然的潛力巨大……抑或是,來自于女兒的青睐。
聽到薩拉這麽說,秦飛煙眨眼一笑:“人都是需要一張面具的,就像是薩拉姐姐,你不也是一樣?”
薩拉眯着眼睛笑起來,卻并未答話。
秦飛煙接着說道:“我現在已經解開了束縛,那你呢?一個掌控着塞姆帝國情報網絡的女人,什麽時候能徹底摘掉臉上的面具?”
“那情報網絡又不是全在我手中,我隻是負責一小部分而已。”薩拉輕輕搖了搖頭:“更何況,有些面具,是徹底焊在臉上的,若是強行摘掉了,就得生生撕掉一層皮。”
秦飛煙聽出了這句話的深意。
她這一次沒有再流露出輕佻的神情,而是也跟着搖了搖頭:“處在位置上,你也不容易,隻怕你的面具若是摘下來,那撕扯掉的臉皮,估計就不止你一個人的了吧?”
薩拉聞言,那摩挲茶杯的手輕輕一頓。
她随後擡起眼睛,看着秦飛煙,微笑着說道:“怎麽,你知道我是誰了?”
“隻是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但我不說。”秦飛煙說道:“畢竟,你已經答應了我,從此以後,要在塞姆帝國的國境範圍之内,給我聽雨軒的所有任務大開綠燈……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呢?”
薩拉沒有答話,似乎是在默認。
秦飛煙的唇角輕輕翹起,道:“所以,那位聖光親王到底是什麽人,能讓給你們塞姆帝國押上如此重注?”
薩拉卻無比輕松地笑了起來:“何必在意那麽多,既然我們帝國都押了注,你們聽雨軒就跟着一起押上便是了。”
“這話說的,深得我心,管他那麽多,一直朝前走便是了。”秦飛煙笑了笑:“畢竟,這一片星空之下,有那麽多的未知,越是往上走,越是發現自己的渺小與無知……藍星那邊的人們,或許在一步步地揭開這些秘密,而我們遠行星,又何嘗不是在漸漸驅散眼前的迷霧??”
“飛煙小姐這灑脫的性格,讓人很喜歡呢。”薩拉輕輕一笑:“你和我們聖光親王,絕對很般配,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一直喜歡開類似玩笑的秦飛煙,居然沒接這茬,她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塞姆帝國這麽捧他,是整個國家的選擇,還是個人意志的選擇?”
“是來自于很多個人的選擇。”薩拉說道:“雖然塞姆帝國皇權威重,但就連皇室内部的聲音都沒有統一,又怎麽可能是國家意志呢?”
“我明白了。”秦飛煙說道:“這樣看來,你們的尤裏陛下若是繼續自負下去,塞姆帝國極有可能會出大亂子啊。”
薩拉并未否認,而是輕聲說道:“爲此,很多人在爲帝國修修補補。”
也包括她。
“算啦,不說這個了,太不輕松了……我們來說點有意思的話題。”秦飛煙的眼睛忽然間亮起來。
薩拉分明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郁的八卦之光!
“你想聊什麽??”
秦飛煙嘻嘻一笑:“咱們猜一猜,現在林然有沒有把那個漂亮宮主給睡了?”
薩拉的眉頭突突一跳,不禁搖頭笑了笑:“你怎麽對這種事情這麽感興趣?不過,林然不是那樣的人,他們才剛剛見面不久。”
“他志在征服帝國皇後呢。”不過,這句話是薩拉在心裏補充的,嘴上當然沒有說出來。
“你想啊,既然這靜深仙宮裏的秘密有可能是與星辰之上有關,那肯定關乎于生命的本源之秘。”秦飛煙咬着一根牙簽,眯着眼睛笑道:“既然談到了生命的本源,就不得不談到生命的起源,既然談到了生命起源……那麽,沒有男女與性,還有什麽生命?還聊什麽起源?”
“……”薩拉瞪大了眼睛。
随後,她很認真地說道:“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邏輯。”
秦飛煙聳了聳肩:“萬一被我說中了呢?要不要打個賭??”
薩拉根本不認爲秦飛煙會獲勝。
她輕輕一笑,說道:“好啊,賭什麽?”
“我要是赢了,你就拉着林然的手,打一下你自己的屁股。”秦飛煙挑釁地笑了笑,說道:“而且,得當着我的面,如何??”
薩拉沉默了一下。
她覺得這提議太離譜了,這聽雨軒大小姐的腦袋裏不知道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秦飛煙又說道:“怎麽,漂亮姐姐,你不敢了?”
“那有何不敢。”薩拉說道:“我答應便是了,到時候,你若輸了,也得一樣拉着林然的手打自己。”
“那肯定沒問題,成交。”秦飛煙打了個響指,還對着薩拉彈了一下舌頭,嘻嘻一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我可迫不及待要聽到林然打巴掌的脆響了。”
…………
而這時候,在那一片地底空間之中,已經開滿了淡粉色的鮮花。
那些小花從通道中蔓延過來,把這一大片空間全部占滿了。
不僅是地面,四周的石壁,包括洞頂,都結滿了粉色的小花。這種粉色與畫香,在彰顯着無窮生命力的同時,又透着無法言喻的荼蘼與旖旎。
“好美。”看着此景,洛芷天的眸光輕動,輕聲說道。
而這些變化,都是林然在往祭台上注入自己的源力之後,才加速發生的。
似乎,這裏有一股生命氣息濃郁到即将大爆炸的感覺。
此刻,林然的手掌仍舊緊貼祭台表面,溫暖源力還在通過手掌源源不斷地灌注其中。
這時候,林然并未注意到,那源自于東川居士的功法,居然在他的體内自行運轉了起來!
他更不知道的是,在淡粉色的花海之下,有一行刻在山石上的大字,被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了。
那一行大字是——
東川居士,第一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