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林然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認真的嗎?”他問道。
“對啊,給你機會,你别不中用。”齊楓晚笑意盈盈地說着,她的手還在林然的後背上按着,隻是眼睛裏似乎有水要滴出來。
“我……”林然反而老實了下去,兩隻手一直放在體側,并沒有伸出來打人。
齊楓晚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嘲笑了一句:“怎麽,以前不讓你碰的時候,你打的這麽歡實,現在主動讓你打,你卻不敢動了?”
林然咳嗽了兩聲,說道:“主動要求被打一百巴掌,你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嗎?”
這一巴掌要是真的打下去,今天晚上絕對得出事。
林然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
平心而論,他真的不認爲自己和齊楓晚的關系已經突破到了這一步了。
隻不過自己在陰差陽錯之間,把她看光了兩次而已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讓她看回來便是。
這個女人,林然目前真的摸不透。
看着這沉默的男人,齊楓晚輕輕一歎,轉而又看似無奈地說道:“林然,我的家世,容貌,身材,武力,哪一樣不是頂級?提出這個要求并不容易,爲什麽你偏偏要這麽直接地拒絕我呢?”
林然竟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股幽怨之意,他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那一百次,林然以爲齊楓晚是在開玩笑呢,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要來真的了?
他又咳嗽了兩聲,說道:
“我這倒也不是拒絕,隻是我這人比較喜歡被動。”
齊楓晚說道:“你也喜歡被打屁-股?”
林然:“……”
齊楓晚展顔笑了起來,她的手還在林然的後背上面按着:“其實,不開玩笑,以我的身世和成長經曆,從小就是被衆星捧月長大的,從來沒有這麽主動地對待别的男人。”
林然的表情之中透出了一絲意外,他翻過身來,看着齊楓晚:“什麽意思,你這是要追我?”
齊楓晚順勢坐在了按摩床邊。
床是皮質的,上面有些水漬,這麽一坐,一下子便把她那白色長裙的某個位置給濕透了。
然而,面對林然這麽直接的問題,齊楓晚卻不置可否,她說道:“我從不認爲我是個善良的女人,但我絕對不是個壞女人。”
“好與壞,其實并不好界定,也沒有必要去在意。”林然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在現在的源力時代。”
“其實,我承認,在我面對乾坤戰刀、你擋在我前面的那一刻,我感動了,真的。”齊楓晚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說道:“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大概就是,越看你越順眼。”
林然看着坐在身邊的人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枕在腦後,畢竟,以現在齊楓晚和他的距離,他的手要是自然放在身側,最後隻能擱在後者的大腿上。
“你無言以對了嗎?”齊楓晚轉而輕笑道:“把這些壓在心底的話給說出來,反而暢快多了。”
“咱們兩個,好像是缺少一點感情基礎。”林然說道:“雖然這個可以慢慢培養,但是……我其實并不了解你。”
“但是我很了解你。”齊楓晚笑了笑。
聽了林然這略微松口的話語,使得她的表情看起來變得灑脫了一些:“不過,未來風雲動蕩,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慢慢培養感情呢?”
林然默然。
他知道,齊楓晚能一步步地走到現在,必然是個極有野心的人。
林然甚至懷疑,身爲寒川流實際掌控者的她,究竟是不是某些新世界大佬選定的人呢?
“人的一輩子很短,以後的日子誰也說不清,甚至,别看咱們兩個現在靠的這麽近,說不定以後又得變成對立面。”齊楓晚沉默了一下,又話鋒一轉地說道:“我知道,你明天就要飛往黑海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黑海是有人相邀……”林然沒想到齊楓晚來了這麽一出,道:“帶個女人不方便,尤其你還這麽漂亮。”
齊楓晚笑了笑,道:“我知道,肯定是有女人在邀請你。”
她的臉上倒是沒有絲毫吃醋的意思。
“這确實是。”林然面不改色的說道。
“放心,我就是搭個順風車。”齊楓晚的手在林然的胸口輕輕拍了拍,說道:“等出了機場,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這個動作說是拍,其實更近似于是在摩挲了。
“行。”林然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齊楓晚笑着看着他:“今天晚上你在哪裏睡??”
林然指了指這包間裏的兩張按摩床:“在這裏湊合一夜不挺好的嗎?”
“倒也不是不可以。”齊楓晚說道:“一人一張床,正好……你要是想把兩張床拼起來,我也同意。”
林然愣了一下:“我并沒有邀請你在這裏睡啊。”
齊楓晚根本沒搭理他,起身打了個電話:“老管家,把我的行李拿上來,我今天晚上和林然一起住,順便告訴我父母一聲,我不回家了。”
林然的眼睛都快要瞪圓了。
過了幾分鍾,一個身穿夾克的白發老人走進了包廂,拎着一個拉杆箱,道:“大小姐,您的行李。”
他進來之後,看了看穿着一次性短褲的林然一眼,心髒忍不住地咯噔了一下。
看來,傳言是真的?
自家大小姐,真的和家族仇人有了這麽一重關系?
事實上,在林然如日中天之後,齊楓晚是嚴禁齊家進行報複的,雖然家族裏有不少人在背後對她議論紛紛,但是畢竟大小姐的實力極爲強悍,對這些評價根本不在乎。
“老管家,你放下東西回去吧,别愣着了。”齊楓晚說道。
“是,大小姐。”這管家微微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
隻是,他到了門口,卻又被齊楓晚給叫住了。
“對了,你還沒向林少将問好。”齊楓晚笑吟吟地說道。
林然的腦門上頓時湧出了幾道黑線。
“林将軍,久仰,久仰,感謝您照顧大小姐。”這管家再度鞠了一躬。
他已經确定自家大小姐和林然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了!!
在以往,可從來不曾見到大小姐對任何男人表露過這般的态度!
關上了門,齊楓晚看着滿臉無奈的林然,笑着說道:“家裏催我結婚的人太多,讓你當我的擋箭牌,沒意見吧?”
林然沒好氣地說道:“就怕我這個擋箭牌威懾力太強了,以後沒有箭敢射過來了,到時你單身一輩子,可不要怪我。”
“單身一輩子?”聽了這句話,齊楓晚揚了揚眉毛:“那可不一定。”
林然此刻并未發現,在齊家大小姐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抹挑釁之意。
“我換個衣服,去泡個澡。”齊楓晚說着,打開了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了一套泳裝,随後道:“這次,你别再把我的衣服給震碎了。”
說着,她已經拉開了長裙的背部拉鏈,眼看着這條裙子便要從雪白的肌膚上滑落而下。
“……”林然默然轉身,完全沒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齊楓晚在換衣服的過程中,一直看着林然的後背,随後才搖了搖頭,走進了溫泉池裏。
“你要不和我來一起泡吧,長夜漫漫,可以多聊聊天。”齊楓晚說道。
她隻把頭露在水面外,雙臂撐着下方,身體打直,在水池中橫漂着,那流暢動人的曲線,确實彰顯着無法言喻的美。
“也好。”林然忽然改變了主意,來到了溫泉池裏。
齊楓晚靠着池壁,直接把兩條充滿彈性的大長腿擱在林然的大腿上,笑道:“剛剛還要和我保持距離,現在就靠這麽近,是想要刺探我的麽?”
“你很聰明。”林然看了看身前的筆直小腿,說道。
他不得不正襟危坐,以抵禦那滑-膩的觸感所産生的撩撥。
“你可以刺我,可以探我,就是不能刺探我。”齊楓晚笑眯眯地說道,她忽然發現,主動權似乎已經回到了自己手裏。
林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差點沒接住這麽快的車速。
他以爲,這種飙車的話隻能從慕沐的口中說出來,但是現在看來,女性中的老司機數量着實不少。
“公平起見,我們輪流,一人問十個問題。”齊楓晚的唇角輕輕翹起來:“被問者必須回答,怎麽樣?敢不敢答應??”
“問題太多了,三個吧。”林然說道。
他确實也想從齊楓晚的口中套話。
“好啊。”齊楓晚沒講價,直接就答應了,她瞄了瞄林然,笑了笑:“要是不回答者,就罰他脫一件衣服。”
林然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齊楓晚:“咱們兩個一共才三件,誰脫都不合适吧?”
“第一個問題。”齊楓晚說道:“據我所知,你回來之後,并沒有去找楚天歌,爲什麽??”
畢竟,上一次,在齊楓晚和楚天歌發生沖突的時候,林然可是堅定地站在後者那邊的!
“不能說假話。”齊楓晚笑吟吟地叮囑道。
“因爲有些事情沒查清楚。”林然想了一下,随後說道:“關于夏福集團的星空之弓歸屬問題。”
“你在懷疑楚天歌參與了那件事情?”齊楓晚皺了皺眉。
她問這個問題的本意是挑釁一下那楚家大小姐,可沒想到,林然給出了一個讓自己完全沒想到的答案。
“你這算是第二個問題嗎?”林然說道。
“不算,你可以拒絕回答。”
“我不想和楚家走的太近,說實話,天歌一直對我不錯,星空之弓後來還幫過我大忙,但……”林然搖了搖頭,看了齊楓晚一眼,道:“她在某些方面,有點像你。”
齊楓晚一下子就明白了林然的意思。
她沉默了一下,眼光黯然了些許,輕聲說道:“我忽然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