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宣傳方面上,蒂娜少将是真的很懂拿捏人們的心裏。
她這句話裏的信息量真的很大——
林少将歸來了,證明星辰已死!而且在來到藍星的第一時間,又打了一仗!
與此同時,黑鷹聯邦首都,聯合辦公大廳裏。
莫蘭德接到了電話,立刻站起來,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激動,他攥了攥拳頭,說道:“林少将歸來,首戰告捷!”
嘩!
潮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當即便響起來!
這偌大會議廳的屋頂,仿佛都被掀翻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是誰敢和林然少将打這一場所謂的“首戰”,但,畢竟赢了!
赢了就行!
他一直在赢!
楚見軒微笑着看着此景,說道:“他能回來,證明遠行星的星辰已經死了。”
莫蘭德哈哈一笑:“現在,要看看這位林少将,究竟是大夏的英雄,還是全人類的英雄了……楚總-統,你得大方一點啊。”
這兩個好兄弟,一到這種事情上,全都變成了老狐狸。
楚見軒的笑容仍舊是微微的,遠遠稱不上燦爛,他說道:“林然少将當然是全人類的英雄,但前提是,他是大夏人。”
在這震天的呼喊聲之中,莫蘭德湊到了楚見軒的耳邊,摟着他的肩膀,說道:“你這個總-統的壓力是不是變得很大了?”
楚見軒用胳膊肘捅了莫蘭德一下,微笑地說道:“我能有什麽壓力?有将如此,國之大幸!”
“可是,在現在的大夏,人們就隻知上官星月,不知楚見軒,而現在,又多了一個林然。”莫蘭德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現在,你這個總-統的光芒就更加黯淡了啊。”
不得不說,在挑撥離間方面,莫蘭德是一把好手。
這家夥的目的也很明顯,他毫不在意形象地嘿嘿笑道:“反正,你覺得大夏要是容不下這尊大佛,我黑鷹軍部可是敞開懷抱歡迎!”
于是,其他各國領導人,都看到,堂堂的黑鷹聯邦總-統,居然流露出來了一副豬哥相,好像是見了美女就邁不開步子的色狼一樣。
楚見軒淡淡一笑:“我的格局,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小,大夏,一定會給林少将前所未有的榮光。”
…………
這時候,獨行者号的周邊,戰火已經漸漸熄滅了。
林然的突然歸來,使得敵人戰意全無,卡門士氣大振,随船精銳們幾乎是兵不血刃地解決了戰鬥。
而這個時候,一個老船員已經押着一個骨瘦如柴的高個子黑人走了過來。
這黑人戴着手铐與腳鐐,明明是一米九幾的大個子,卻已經沒有了一點肌肉,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雙頰深深凹陷下去,說是皮包骨頭也不爲過,宛若行屍走肉。
他似乎是不太适應外面這刺眼的陽光,明顯有些睜不開眼睛,眼球被這光芒刺痛,導緻眼淚嘩嘩直流。
“已經三年沒見到陽光了……”這高瘦的的黑人喃喃說道,似乎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他滿口的牙齒已經掉了大半,說話都明顯跑風。
老二阿伯特看到了這個黑人,立刻控制不住地喊了一聲:“大哥……”
這高瘦黑人愣了一下,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兩人,随後,眼光明顯開始劇烈波動了起來!
“阿伯特?達裏爾?”
很顯然,這高瘦黑人就是賈森,艾克薩兄弟的老大。
“你們居然打傷了我的弟弟們,該死……”這賈森吼道,眼中已然滿是怒意與不甘。
然而,押着他過來的那個老船員,直接一腳踢在賈森的膝彎!
後者砰然跪倒在地!
緊接着,這老船員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賈森的後腦勺上!
後者直接撲倒在了甲闆上,腦門重重地磕了一下,半天沒爬起來。
一個堂堂的S級,在被斷了幾年營養之後,居然直接退化成了這模樣!
不得不說,這個卡門監獄在折磨武者方面,确實是有一手——
這種鈍刀子割肉所帶來的痛苦,可比直接拿走對方的性命要強烈的多。
“大哥……”阿伯特看着身爲S級的大哥居然被這麽侮辱,心中也滿是憤怒,然而……他今天的下場,怕是比賈森更加糟糕。
老船員重重地踹了這個賈森一腳,說道:“老實點,不然明天沒飯吃。”
蒂娜看着此景,啧啧說道:“我真的得感謝監獄長大人,上次不僅沒有讓我受到這樣的折磨,反而還親自出手給我療傷。”
一提到這茬,林然忽然有點不爽:“嗯,我給你療傷,你卻差點要了我的命。”
蒂娜的眼睛裏面光芒流轉,透着絲絲縷縷的魅然之意,道:“大人,要不,你今天晚上,也要了人家的命?”
魏晴空和海王都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兩人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海王,真虧得你還自稱海王,跟大人一比,你連個小魚塘都算不上。”魏晴空嘲諷地說道。
那個老船員看着蒂娜面對林然的嬌俏模樣,摸了摸已經變成地中海發型的腦袋,嘿嘿一笑:“大人,了不起。”
林然指了指那個老船員,對蒂娜介紹道:“他叫老漢斯,就是我在這艘船上的底牌。”
蒂娜聽了之後,愣了一下,說道:“我都完全沒看出來,失敬了。”
此刻,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了凜然之意。
蒂娜很确定,自己看不透這個老船員的深淺,對方如果對她出手的話,蒂娜還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躲得開。
老漢斯看起來已經六七十歲了,走路都不太能直的起腰來,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迹,此刻咧嘴一笑,那深深的皺紋簡直能夾死蒼蠅。
他邋裏邋遢,那一身水手服上滿是油污,都快要看不出本來的顔色了。
“聯邦少将,了不起。”老漢斯笑道:“開着戰機來救我們,看來,少将小姐對大人是情深義重啊。”
魏晴空補了一句:“老漢斯,那是秃鹫戰機,是黑鷹聯邦的最強武器,你看,你服役的時候,就開不上這麽好的飛機。”
“聯邦軍部……”漢斯搖了搖頭,咧嘴一笑,那看似渾濁的眼睛裏,竟然流露出了一些看透風雨的淡然:“都成過去式了,當什麽飛行員,遠不如我在這船上來的自在。”
他的身上還透着濃重的酒氣,好像宿醉剛醒的模樣。
“漢斯,你也在黑鷹軍部服役過嗎?”蒂娜不禁問道。
“那我得再介紹一下。”林然指着老漢斯,笑着說道:“三十年前,黑鷹軍部的王牌飛行員,漢斯上校,代号土豆。”
這時候,蒂娜的眼睛陡然間睜圓了!
她的美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原來,你就是漢斯土豆上校!”
“嘿嘿,看不出來吧?老漢斯我當年也是非常風光的。”漢斯說道,“不過,黑鷹軍部可對不起我。”
“是的,整個軍部、乃至黑鷹聯邦都對不起你。”
蒂娜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地說道:“當年,你都是根據上級的指令行事,後來站出來承擔責任的卻變成了你。”
當年,這個“黑鷹土豆”所駕駛的戰機,擁有着極其輝煌的戰績,絕對是堪稱黑鷹聯邦的王牌飛行員,哪怕說是讓敵人聞風喪膽都不爲過。
有一次,漢斯率領機群編隊執行轟炸任務,轟炸非利加洲某國的遊擊隊司令部。
當時,根據情報,這司令部就建在地下的一處大型防空洞裏。
漢斯一出,自然無人能夠争鋒,毫不費力地就把那一處司令部毀掉了。
可是,漢斯事後才知道,那防空洞根本不是司令部所在,藏身于裏面的,是飽受戰争苦難的平民!
足足一千一百多人!
這麽多老少男女,全部在這次轟炸之中被送走了!!
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了,國際輿論環境對于黑鷹聯邦來說非常惡劣,黑鷹軍部也不得不宣布撤軍,并且以官方的名義發布道歉。
但是,這道歉的内容,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沒有任何一名少将以上的軍事主官主動站出來承擔,反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執行轟炸任務的漢斯。
當時,這道歉信中說漢斯混淆了軍部交給他的轟炸坐标,把轟炸目标和必須要避免的平民區域搞反了,才釀出如此大禍。
漢斯被撸掉所有軍銜職銜,開除軍籍,被聯邦軍事法庭判刑二十年。
然而,宣判才剛剛完成,漢斯就在押運途中失蹤了。
他再也沒有在黑鷹聯邦的國境之内出現過。
當時,很多人都認爲,漢斯肯定是跑到了黑海大陸,但是,這一片土地太過于廣袤,根本無法尋找。
久而久之,再也無人提起這個名字,那位王牌飛行員也漸漸地被衆人所遺忘。
蒂娜是真的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可以見到那位傳說中的人物。
“所以,見到黑鷹軍部的少将,我還有點恍惚。”老漢斯咧嘴一笑,心情似乎根本不受往事影響,說道:“當時,如果不發生那種龌龊事,我大概也要挂上這顆将星了。”
蒂娜搖了搖頭,說道:“遠遠不止少将。”
甚至,三十年過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年的漢斯,現在怕是已經成爲黑鷹的空軍司令了!
看着一代王牌飛行員,此刻在這艘貨船上潦倒度日,蒂娜的心裏面很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然而,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所能夠左右的,即便現在的黑鷹軍部想要彌補,怕是漢斯也不可能答應。
林然笑了笑,對蒂娜說道:“沒想到吧,這底牌還勉強算是一張王炸。”
蒂娜俏臉之上的神情有些複雜,問道:“漢斯先生,你還打算回黑鷹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爲此掃除所有障礙……”
“沒那個必要。”老漢斯哈哈一笑,随後道:“其實,我是個善良的人,所以,在這裏呆着,折磨着那些不善良的人,我很快樂。”
說着,他擡起了腿,一腳踩在了賈森的小腿上!
後者那骨瘦如柴的小腿,直接咔嚓一聲就斷開了!!
賈森疼的渾身顫抖,低吼道:“你這個老混蛋,隻知道折磨我,你敢不敢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倒也不是不可以。”老漢斯呵呵一笑:“下面的鲨魚,怕是都等急了。”
之前的激戰,使得海中盡是殘肢斷臂,濃烈的血腥味兒,早就已經把鲨魚群給引來了!
要是這艾克薩三兄弟還處于巅峰狀态,自然不怕這些鲨魚,但是現在……
老漢斯拎起了賈森的小腿,将他拖到了甲闆邊上,随後随手扔了出去。
這個動作太随意了,就像是在扔一件垃圾一樣。
賈森的眼裏滿是驚恐!
這種死法,太讓人難受了!
一群鲨魚一擁而上,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将賈森活活撕碎!
這種将大活人肢解的場面,實在是太過于血腥了!!
老二阿伯特歇斯底裏地哭喊着,而老三達裏爾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老漢斯看向林然,道:“監獄長,這兩個垃圾貨色,還留着嗎?”
林然笑道:“随你處理吧,怎麽解氣怎麽來。”
顯然,老漢斯在這條船上的權限真的極高。
“這兩人傷太重了,留着也是浪費食物。”老漢斯說着,接連踢了兩腳。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腳,卻踢出了兇狠的氣爆聲!!
于是,阿伯特和達裏爾便向外飛起,落向大海!
下面的鲨魚群早就已經等着了!
…………
“監獄長大人,我收工了啊。”
老漢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随後轉向了蒂娜,說道:“漂亮的少将小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個好軍人。”
蒂娜看向了老漢斯的渾濁雙眼,有些感慨:“漢斯上校,我想,我可以盡力幫你澄清當年的事情,并且讓那個真正該承擔責任的人付出代價。”
漢斯對這句話避而不答,而是樂呵呵地說道:“少将小姐,監獄長也是好人,對他好點哦。”
随後,他便轉身,慢悠悠地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蒂娜輕輕歎了一口氣。
林然說道:“你剛剛的提議,我也曾經提起過,但是被他拒絕了。”
蒂娜搖了搖頭:“我總感覺,這個老漢斯,内心之中并不是雲淡風輕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隐情。”
林然點了點頭:“确實,他似乎有顧慮,對了,當年應該爲轟炸承擔角色責任的軍事主官,是誰?”
蒂娜的表情很明顯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