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遠,渾渾噩噩的腦袋終于變得清醒起來,林淵忍不住扭頭看了看身後,雖然那種吸引很緻命,但又有種回歸般的感覺。
掏出面巾使勁擦去臉上的血污,林淵繼續大步向前,終于要見到夢境中的那個家夥了,想必有很多秘密,将向自己敞開。
十多分鍾後,明亮的道路走到了盡頭,前方豁然開闊,不過光線比較陰暗,仿佛來到另一方世界。
一腳跨過邊界明顯的分界線,林淵不由打了個哆嗦,過去的經驗告訴自己,這裏确實是另一個世界,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前後查看一番,林淵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狹窄的石道上,兩側和前方是不見邊際的水域,如墨般的黑水在腳下不斷翻滾激蕩。
“怎麽感覺這麽像半顆樹村?”
林淵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真的太像了,尤其這地下的黑水,林淵敢保證百分百一樣,蕩漾之間透露着一股異常的沉重。
“還好,你來的不算太晚,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嘩嘩的聲音響起,前方水域蕩漾,巨大的身影從黑水中慢慢浮起。
我勒個去,好大一個烏龜腦袋!
林淵被緊貼着自己升起的巨大腦袋吓了一大跳,山洞般的鼻孔噴出的氣息如同狂風,吹的他連連後退。
“阿羅薩,你身上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龜首皺起眉頭,聲音充滿疑惑,林淵差點笑出聲來,還真沒見過長眉毛的烏龜,今天長見識了,閉合之間如同巨大的毛刷子,咋看咋透着一股喜氣。
“我不是阿羅薩,我是林淵。”
林淵又退後了幾步,這樣和大烏龜對視才舒服了一些,至少不會被他鼻孔裏的潮氣噴到。
隻不過,這大烏龜身上的威壓真是龐大,都快形成實質般的氣息,讓人呼吸起來都有點費勁。
“不是阿羅薩?”
大烏龜伸長腦袋,使勁嗅了嗅林淵的氣味,巨大的吸力差點把林淵給吸進鼻孔裏。
“确實不是阿羅薩,沒有那種浪蕩的氣息,怪事,爲何因果會和你糾纏?”
有些迷茫的表情從大烏龜臉上顯現,林淵對着他呲牙一笑:
“因果糾纏也對,你口中的阿羅薩,似乎是我的前生,我應該是他的轉生。”
“阿羅薩死了?”
大烏龜滿臉震驚的表情,好像十分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怎麽可能,他可是天選之人,怎麽會死?”
天選之人,真不愧是自己在幽冥的前生,秉承了自己招老天爺喜愛的體質。
“不管你信或不信,這就是事實。”
“大烏龜你也不要糾結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情,和我說說,爲什麽每天晚上給我托夢,而且夢境都是世界毀滅?”
“......我不是大烏龜。”
巨大的身軀繼續上浮,黝黑的殼體露出,一條巨大無匹的黑蛇纏繞在龜殼上,那個比龜首稍小,卻也小不了太多的蛇首也伸了過來。
林淵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四靈之一的玄武?!”
“然也。”
兩個巨大的腦袋沖着林淵點了點頭,蛇首又縮了回去,龜首看着林淵,有些疑惑的說:
“你,可能承擔阿羅薩的因果?”
“自然,有何事你說就行。”
林淵點點頭,心想他惹下的情債老子都擔了一個,你說能不能承擔他的因果?
“如此也好,幽冥正在急速收縮,你必須盡快找到其它四象支撐修補世界,否則,幽冥的坍塌近在咫尺。”
玄武的話語沉重無比,擔憂之意深埋其中。
林淵盤腿坐到地上,沖玄武招招手:
“你把腦袋落低一些,我有許多疑惑想要得到你的解答。”
玄武身體迅速下潛,隻把嘴巴和眼睛露出:
“你說,如此危難之際必須精誠合作,我知道的,必然會告訴你。”
林淵撓撓頭,想知道的太多了,一時反倒有些思緒紊亂。
“和我說說,幽冥到底是什麽?”
“先給你說一下,我是本源世界魔星的一位神靈。”玄武聞言眼睛驟然一瞪,巨大的眉毛連續抖了好幾下,看來他的心中頗不甯靜。
好半天,玄武才緩緩開口解釋起幽冥的本質。
本源世界是表,那幽冥就是裏。
表裏結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元宇宙。
表裏相輔相成,一個毀滅另一個也不會獨存,表世界之所以沒有因膨脹而毀滅,就是因爲裏世界在用收縮來中和。
林淵的眉毛抖成了波浪,我勒個去,上來就是牽扯宇宙本源的大秘密,不愧是四象,就是了不得。
“爲何幽冥必須由四靈進行支撐?”
“因爲在許久之前,裏世界遭受到極大地破壞,如果沒有我等支撐,早已泯滅坍塌。”
說到這裏,玄武忍不住歎了口氣,慢慢說起當年的事情。
作爲元宇宙最早的生命體之一,一開始四靈并不是那麽喜歡元宇宙,而且因爲某些原因,還和忠于元神的其它生命體發成了沖突,最終打破生命起源飛船逃入空曠的虛空。
那時的元宇宙還在成長并未發育完全,并不适合播種生命的種子,但因爲起源飛船遭到破壞,元神不得不強行催化宇宙,啓動生命進化,最終形成如今的宇宙。
奶奶個熊的,眼前這家夥竟然就是當年的小龜仙人?
林淵猛的擡頭看向玄武,嗯,鼻孔夠大,除了鼻孔看不出有啥相同的地方。
因爲元宇宙屬于強行催化并不成熟,億萬年間出了不少問題,元神想出各種辦法,都不能阻止元宇宙以驚人的速度進入膨脹期。
直到某次元神于虛無中得到了一具龐大無匹的屍首,以那具屍首爲體建造出了如今的幽冥,這才遏制住表世界的膨脹。
表世界爲陽,永遠處于膨脹之中。
裏世界爲陰,一直處于收縮之中。
元宇宙負陰而抱陽,相互支撐相互遏制,最終陷入平衡,讓整個元宇宙徹底穩定下來。
“一具屍體建造一個世界,那玩意到底有多大?”
林淵隻覺得自己牙花子一陣陣發涼,真是無法想象屍首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