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擺擺手,滿臉無所謂的樣子。
奧德麗用折扇輕輕敲了敲掌心,突然展顔一笑:
“不如你們比試一下,勝者講的便是真話,至于敗者,依律殺了便可。”
看到阿爾瓦臉色不佳,奧德麗笑着解釋:
“阿爾瓦大師不是玄二鎮所屬,勝敗結果與你無關。”
聽到這裏,阿爾瓦的臉色才好了一些,奧德麗扭頭看着眼鏡男和羅德,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若阿爾瓦大師勝,你們每人獎勵陽光之地特産十斤,若是阿爾瓦大師敗,你們便自裁吧,你們的家人我會好好照顧。”
身爲稅務官的眼鏡男臉皮忍不住抽動了好幾下,心裏暗暗咒罵個不停,可讓坤森這混蛋害死自己了!
不過這事也怨自己,被那點好處一勾心就動了,結果遇上這種要命的事情,簡直太倒黴了。
“我說大美人,你光說他們的獎勵了,那我們的呐?”
安靜的大廳突然響起林淵洪亮的聲音,把那幾位花花腸子轉個不停的家夥吓了一大跳。
看到林淵,奧德麗臉上不由浮現起笑容,這個看似愣頭愣腦的家夥,像極了幾十年前的那個人。
“有罰自然有獎,若你勝了,半顆樹村免兩年稅。”
折扇打開輕輕扇動,奧德麗忽閃着大眼睛,目光溫柔到了極點。
羅奇擦掉嘴角的血漬,覺得鎮長大人看林淵的眼神很不對勁,其實不止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玄二鎮校場,八十米靶,裁判右手一落,阿爾瓦看也不看擡手就射,十二支羽箭連成一條線,箭箭命中靶心,一眼望去如同一朵盛開的大花。
圍觀人員齊聲喝彩,射藝簡直精準的可怕,不愧是從表城來的弓術大師。
林淵拿起羽箭慢慢悠悠的檢查了一番,還行,沒做啥手腳。
“林淵,有信心不?”
羅奇被阿爾瓦的精準程度吓到了,臉盤子蠟黃蠟黃的,這要是輸了,可是要殺頭的。
“你對我有信心不?”
林淵笑呵呵的問,羅奇想了想,狠狠點頭:
“有,大不了就是死嘛。”
“......奶奶個熊的,你這分明就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林淵環顧四周,望向自己的目光皆含戲谑之意,唯有鎮長大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隐隐透露着一絲擔憂。
怪事,爲啥自己看這娘們總有種熟悉的感覺,難不成,她和失憶前的自己有啥不可告人的關系?
沖女鎮長擺手緻意,林淵揚手就是一十二箭,同樣箭箭靶心,教場頓時升起陣陣驚呼聲,沒想到這個怎麽看怎麽不像弓箭手的家夥,射藝竟然和阿爾瓦大師一樣出類拔萃!
裁判來到靶前記錄成績,看到林淵的着箭點,眼神一陣縮放。
十二支箭緊緊簇擁在一起,互相之間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即便是用手擺都不容易擺的出來,這射藝,貌似比阿爾瓦大師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皆中靶心,平。”
和其他人相比,阿爾瓦更明白林淵射藝的精湛,原本不甚在意的态度立刻來了個大轉變,看向林淵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移動靶三箭,射下的鴿子多的取勝。”
裁判話音剛落,木栅欄便被人打開,密密麻麻的鴿子撲騰着翅膀,呼啦啦的全飛了出來。
“嗖嗖嗖!”
阿爾瓦擡手就是三箭,三支羽箭畫了個弧線落在地上,每支羽箭箭身都穿了三隻鴿子,少有的一箭三雕!
“嗖嗖嗖!”
林淵同樣抖手三箭,前兩箭被第三箭射的粉碎,碎片飛濺,地上瞬間掉落數十隻鴿子,數量遠超阿爾瓦。
一開始被阿爾瓦射藝震驚的衆人齊吸冷氣,這射藝,可就有點太超乎想象了。
“阿爾瓦大師九隻,林淵三十七隻,林淵勝。”
教場嘩然,這情況有些出乎大家夥的預料。
“比試的方法有問題!”
羅德有些急了,沖着奧德麗深鞠一躬,狡辯的說:
“鎮長大人,蠻獸豈是鴿子能夠比拟,沒有足夠的力量連蠻獸的皮膚都射不穿,哪怕命中一百箭也毫無用處。”
“那你的意思是?”
奧德麗臉上的笑意變淡,羅德指了指堆放在牆角的木闆:
“十層木闆,誰射穿的多誰取勝!”
“林淵,他的提議你可同意?”
奧德麗扭頭看向林淵,林淵無所謂的聳聳肩:
“他說的有道理,我同意。”
點點頭,奧德麗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兩排厚重的木闆很快擺好。
阿爾瓦屏聲靜氣,長弓拉至最大,驟然撒放!
“咄咄咄~~!”
一箭落下連穿六塊闆子,并緊緊釘在第七塊闆子上,一個裂痕貫穿整塊闆子,差點将闆子一分爲二。
喝彩聲再起,一支普通的羽箭竟然能射穿硬木闆子,還是連穿六塊,不愧是弓術大師。
“嘭~!”
一聲巨響,十塊闆子轟然炸裂,羽箭插在石牆之上晃動個不停,整個校場都安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勁用的有點大。”
林淵沖着所有人咧嘴一笑,所有人望向他的眼神,皆充滿了震驚,這還是弓箭嗎,這純粹是一門大炮!
奧德麗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扭頭看着羅德他們,聲音淡淡的說:
“你們,還有何話說?”
“這、這算不得數,木闆又不是真蠻獸,這個結果我不認!”
眼鏡男急了,直接跳着腳叫了起來,他不急也不行,隻要認輸,那就是死路一條。
至于羅德,已經蒙了,他是在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奧德麗不理睬眼鏡男,扭頭看向阿爾瓦:
“阿爾瓦大師,你對比賽結果,可有異議?”
阿爾瓦略作沉默,仰頭歎氣:
“我認輸。”
說完,阿爾瓦來到林淵身邊,語氣誠懇的說:
“林淵大師,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厲害的神射手,即便表城也沒有你這樣的存在,我爲之前的謊言感到慚愧。”
“你胡扯,你”
眼鏡男拔出腰間佩劍,大叫着奔向阿爾瓦和林淵,一個曼妙的身影陡然從他頭頂掠過,白花花的腦漿和着血液灑了一地。
一直面帶笑容的奧德麗面帶寒霜,左手抓着眼鏡男的頭蓋骨,眼神直盯跑向遠方的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