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似乎沒有發現她有哪裏不對勁，隻摸了摸肚子，臉色不是很好看。
南希很順從的就點頭應下了，随着醫生前腳離開，她後腳就走進了教室裏。
孩子小的七八歲，大的能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他們最先看到的不是南希，而是她腳邊跟着進來的狸花貓。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南希将門關上，走到他們中間，坐在小凳子上，“想摸摸嗎？”
“可以嗎？”他們都很謹慎的問她。
南希大方的點點頭，然後給了小花一個眼神。
它不太情願的喵了一聲，可沒有小皮在又迫于南希的眼神威脅，它乖乖的在他們面前躺下露出了肚皮。
這群孩子大概很久沒看到這種可愛動物了，開始排着隊摸。
南希注意到那個看着最大的孩子坐在角落裏，隻垂着頭，也不上前。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做坐下，“你不去摸一摸？”
男孩隻看了她一眼，就有氣無力的垂肩低頭，“我晚上就要被送到外面去跟大人住了。”
南希怔了怔，“你不想去？”
“想去，隻有表現好的人可以出去住，我表現最好所以老師讓我出去跟大人住了。”男孩的臉上帶着向往，“我隻是不舍得朋友。”
南希的心髒稍稍被捏緊，抓到了關鍵，“已經有很多孩子在外面住了？”
“對啊，難道你沒見到嗎？”男孩奇怪的看着她。
南希扯了扯嘴角，“啊、我從外面的世界剛進來。”
“外面的世界？”男孩的眼裏泛起恐懼，“都是怪物。”
南希正要說什麽，可醫生很快就回來了，談話也就此中斷。
南希将被撸的快炸毛的小花抱了起來，走到教室門口。
醫生看着她，語氣是說不出來的帶有深意，“交談的怎麽樣？孩子是不是很可愛？”
“嗯。”南希盯着她，“據說他們待夠了時間就會被送出去。”
“是這樣，一個月選幾個。”醫生并沒有一點回避，似乎早知道她會這麽問。
“可我沒在外面見到一個小孩子。”南希壓低了語氣，“他們去哪了呢？”
“我以爲你會知道的。”醫生笑眯眯的說：“凡是強大的異能者，手裏沒有一個是幹淨的，我們可是一路人。”
這話回蕩在她的腦子裏，久久沒散去。
南希走出醫院的時候，手腳冰涼的幾乎要失去知覺。
這所學校就是個‘養豬場’。
而那個瘋孕婦說的極大可能沒錯。
那些懷孕的女人
她們将孩子生下來，在通過醫生打疫苗，然後取出成型後的晶石嗎？所以知道真相第二次懷孕的孕婦瘋了
所以莫平才鼓勵大家多生孩子。
南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知道這種事該如何處理，她唯一清楚的是直面人性。
就算孩子全部被她想辦法救下來了，她也無法保證外面的世界能讓他們活多久，她也不能長期給他們提供食物。
所有人都清楚現在的食物稀缺性，她是有很多儲備，但也不是真的善心泛濫，要救助所有的可憐人。
而不救，這群孩子将全部被當成豬崽屠殺，挖掉腦子裏的晶石，提供給異能者升級。
不管走哪條，那群孩子最重要面臨的結果似乎都是死亡。
南希回到家的時候，面色很是難看。
孩子在這個世界無法獨存，如果莫平不是抱着取晶石的心态，相信他也絕對不會單純幫助這麽多隻能浪費糧食的人。
南希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暮色降臨，寒風不斷的在窗外呼嘯，她做下了心裏很不好受但異常堅定的抉擇。
她要将問題抛給陸睨。
她不是仁慈的救世主，對于這群孩子，她已經在路上盡了最大努力給予幫助，她不能拖着保護他們一輩子。
如果陸睨決定放棄，她也當做看不見，如果陸睨決定帶着孩子再次離開，她就再幫她一把，以後的生死也隻能祝他們好運。
打定主意，南希給每個還處在昏迷中的夥伴換了一次退燒貼，又上樓檢查了尤裏，确認大家都還正常後，她下樓去廚房自己拆開了一盒自熱飯吃掉，就站在門口靜靜等待。
陸睨他們在天色徹底降臨時才回來，一路開進來的車上裝載了許多的食物。
南希在窗戶邊看見後就打開門走了過去。
陸睨正和同伴往家裏面搬食物，他們的家門口還站着三個面色溫柔的女人，正是當時被選回來當老婆的女人。
看見南希面色沉沉的向他們走來，陸睨放下了手裏的活，沖着她高興道：“今天收貨不錯，我們找到了一家沒怎麽被洗劫過的小店，很多東西都還沒有過期。”
“我有事跟你說。”南希跨上他們家門口的台階，“你們都進來。”
見她神色不對，陸睨感覺情況不對勁，和幾個夥伴面面相觑，跟着走了進去。
南希站在客廳裏，盯着那三個女人，目光放在她們的肚子上，“你們知道自己的肚子是用來孕育晶石的嗎？”
三個女人的臉色都微微僵硬。
很顯然、她們是知道的。
南希的問題讓陸睨感到奇怪，“什麽意思？”
南希直接将前因後果全部都說了出來，看着面色從震驚在到慘白的幾個人，她說：“要融入這裏，你們就得接受這群孩子被殺死。”
陸睨的身子直接軟在了沙發上，“你是在告訴我，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庇護港，其實是個殺孩子的屠宰場。”
南希點點頭，“這群人也沒有要瞞我們的意思。”
“你們一直都知道是吧。”南希盯着那三個臉色不好的女人。
其中一個回答，“沒錯，我們的肚子是唯一可以留在這的原因，但異能者要是想留下自己的孩子不取出晶石，就沒人能殺死它，而那群外來的孩子就隻能被殺死取晶石，這是他們唯一的用處。”
“他們瘋了嗎！那些全是活生生的人啊！是人啊！孩子才多大！！”陸睨的精神在一瞬間就崩潰了，身邊的夥伴立刻上前安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