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和啓蒙的臉都黑了，啓蒙碰了碰南希的肩膀，低聲說：“他們打算投毒！”
百草枯緻人死亡的速度并不快，通常需要一周的時間，但這能帶給人極大的痛苦，一般當天就可以喪失行動力，第二天大部分的人就會因爲呼吸管道被腐蝕而感到窒息，最後硬生生的器官衰竭而死。
南希微微皺眉，不禁感歎蕭海的狠毒，爲了拿到晶石升級情願殺光所有無辜的普通人。
就算她是異能者好了，在怎麽沒有良心，也實在幹不出這種手刃同胞的事來。
但、換個角度想想，這麽做其實也沒什麽錯，隻是在道德層面那是極其惡毒的。
前面的蕭海仍用着一副非常慷慨的口吻對着一幹異能者說：“一旦投毒成功，那些晶石由你們自己去采摘，給自己服用升級。”
異能者的總數也不過才三十多個人，但就南希前一陣子看到的普通人群，怎麽着都有幾千号人。
一個房間可以塞十幾個人，那場面讓她回憶起來都忍不住皺眉。
而這晶石數量無疑是龐大的，足以誘惑到這裏所有的異能者。
“這個提議，你們覺得怎麽樣？”上面的蕭海拍了拍手，“支持就舉手，反對就站到前面來。”
程言和啓蒙下意識的邁開步子要往前走，腳剛擡就被靳修齊一邊一個拉住了，他壓低聲音還算理智的說：“别輕舉妄動。”
南希也投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過去，兩人這才勉強按捺住情緒。
除了他們的隊伍有一些争議以外，所有的異能者，就算表情上有猶豫不決的，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而這個場面也在蕭海的意料之中。
隻是偶爾有一兩個聲音從人堆裏冒出來。
“我們不用負法律責任嗎？出去以後發現就活了我們幾個還有自己的親人，國家一定會追究的吧，我們殺掉這麽多人。”
南希順着聲音望去，是那個電梯裏的胖子。
他似乎還沒意識到國家之所以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還把人類腦子裏有晶石這種事透露給異能者是爲了什麽。
蕭海也不介意重新給他們科普了一遍。
解釋完後他并沒很興奮，異常冷靜甚至殘酷的說：“總而言之，這隻是一場國家所默許的屠殺，目的是爲了看到我們的潛力。”
南希靠在牆邊，身邊站着尤裏，她扣了扣手指，故作好奇的問道：“在食物裏下毒？什麽時候？得知道确切的時間才好去挖晶石吧。”
她的插話讓蕭海重新将注意力轉了過來，他一副你們果然和我是一路人的表情，嘴角噙着森冷的微笑，“我們的食物儲備還算富足，底層的那些人都快餓死了，所以在我們午夜前離開的那一天早上，我會給他們準備豐厚的早餐。”
“到時候主場就是你們了，安全通道每一層都是隔斷的，你們可以自主以小隊的形式承包樓層裏的晶石，我們互不幹擾互不插手。”
蕭海和這裏大部分的異能者已經完全把那些無辜的人民當成了圈養的牲口看待。
南希扯了扯笑容，算是同意。
這件事還是被全票通過了，其中到底是有多少内心掙紮的人，誰也說不準。
“接下來，是還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蕭海平複了一下心情，雙手的指尖交叉放在腹部，精明的雙眸越過人群盯着南希。
“我收到了來自一位女孩的口述，是我們所不曾發現的重要遺漏點，這挽救了我們的生命。”
南希接收到對方的眼神，就明白了她對洪泰所說的話是奏效了，他們果然被引入了她刻意曲解過的話語裏。
“除了分配晶石這件事以外，我還鄭重考慮了是否要劫持所有前來救助我們的飛機救助人員，除了飛行員以外，其他的全部殺掉。”
“什麽？”
“劫持他們做什麽？！”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都響起了竊竊私語，大家都一臉的不明所以。
“有關于疫苗，你們不覺得他們出現的太突然了嗎？濃霧才降臨小鎮沒幾天，疫苗就已經開始批量投放了。”蕭海手撐着桌子，眸光陰郁，“他們好像拿我們小鎮當了試驗品，害的我們一部分人家破人亡，害的我們不得不在普通人裏做出選擇。”
蕭海松開手拳頭在桌子上砸了砸，發出沉悶的聲響，就如同他的嗓音一樣，“小鎮裏面早就出了問題，他們第一時間不是通知，而是築起圍牆把我們全部擋在了裏面，對我們不停的撒謊。”
南希聽着這番話忍不住想鼓掌叫好了，她愉悅又暗諷的眼神被尤裏盡收眼底，他垂眸低聲誇贊，“很明智的行爲。”
“那也要他們會配合才行。”南希笑了笑，低聲嘲諷，“不過他們也挺愚蠢的，竟然沒發現時間線有這麽大的問題。”
蕭海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異能者都不是傻子，很快就都明白了其中的問題。
不管自己擁有如何強大超乎想象的異能，這些人裏也免不了有很大一部分失去親人失去朋友，身心受到過重創。
蕭海的一席話激起了千層浪。
“如果有這麽神奇的異能，代價是靠我媽的生命換來的！我甯可不要！”有人受不了國家如此隐瞞欺騙，當場暴走。
“我女兒老婆都是感染死的！隻有我自己對疫苗湊效了！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可這TM又告訴我竟然是國家故意的嗎！爲了激發我所謂的超能力，害死了我的家庭！”
“.”
南希等人看着這一幕無一不覺得諷刺。
隻要刀砍不到自己身上，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痛。
這樣的悲痛心理，卻沒有人願意以同等方式去考慮底層那些渴望苟活的小鎮人民。
那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亡了，正在幻想着兩天後直升機的降臨，等待他們的是新的生活。
多麽的諷刺又可悲。
全程、南希他們都跟個看戲的啞巴似的，沒有在多說一句話。
蕭海見情況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建議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