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上,神光散落,恰好拂亮了少年的白衣,林守溪如自雲間來,所見者無論境界高低,皆微微恍神。
“怎麽現在才來?”
楚映婵悠悠走上雲台,雙手負後,紅唇淡啓,聲音清冷而嚴厲。
“弟子有事耽擱,不慎來晚,還望師父大人恕罪。”林守溪恭恭敬敬地說。
“回來就好。”楚映婵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道:“這次不與你計較,不要再有下次了。”
“多謝師尊諒解。”
林守溪微低着頭,俨然是尊師重道之楷模。
慕師靖沒有想到林守溪會來,高崖雲台上的少年撞入視線的瞬間,她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隻是這種惆怅與迷惘很快被這對師徒的對話給打碎了……哼,裝什麽裝?誰不知道你們師徒私底下是什麽德行啊?!
“弟子有沒有能爲師尊效勞的地方。”林守溪問。
“庭前雪久無人掃,堆積成山,你回來後,記得去打理一下。”慕師靖聽不下去了,冷嘲熱諷地插嘴道。
楚映婵神色恬淡,置若罔聞,她靜靜地盯了林守溪一會兒後,才重新于雲台落座,望向了雪場擂台的方向,林守溪會意,行了一禮,道:“弟子知道了。”
林守溪攜劍走向雪場。
路過慕師靖身邊時,這位黑裙少女側眸,幽幽道:“别看那丫頭身嬌體柔,但人家已是元赤境的高手,伱現在擺出一副高手風範,等會可别被打趴下,将楚門的臉給丢光。”
“我入元赤了。”林守溪從她身邊走過。
黑裙少女檀口半張,木立原地,回神時,林守溪已走到了雪場之上,唯剩微風徐來,将她的墨發吹亂。
如果能回到幾個月前,我一定刻苦修煉……慕師靖心想。
“慕姐姐!”
身後,小禾清脆的聲音響起,她回過頭時,小禾已越過雲台,一把抱住了她。
“小禾……”
慕師靖擁着少女嬌柔的身軀,手按着她秀麗的背,指尖摩挲上了雪白的發。
慕師靖很想小禾,偶爾午夜夢回,還會喊出她的名字,如今小禾的嬌軀被她結結實實抱住,慕師靖感到了難言的安心,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堵在喉嚨口,不敢發聲,生怕紅唇一動,就變成哽咽的顫音。
小語也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前來看二師娘。
“這是……”慕師靖看到小語,第一反應是有些眼熟,她癡癡開口,道:“這是小念禾?”
“念禾?什麽念禾?”小禾一怔,心想這是什麽破名字。
慕師靖自知失言,掩唇,默默看了楚映婵一眼,之後小聲地問小禾:“那……這是林守溪私生女?”
“……這是他徒弟,小語。”小禾說。
“小語?”
慕師靖眼睛一亮。
三界村時,林守溪的确收了個小徒弟,她還很好奇那徒弟長什麽樣,無奈之後消息斷絕,小語了無音訊,她原本都沒抱什麽希望了,不承想……
“小語真可愛啊,是個美人胚子。”慕師靖彎眸而笑。
見到慕師靖,小語不由想起了許多事。
彼時林守溪與慕師靖厮混在一起,慕師靖聊到她師尊時,口無遮攔地說了不少壞話,她與林守溪皆聽得心驚,林守溪還以此爲反面教材,說,以後小語長大了,可千萬不能慕師靖師父那樣的人啊。
當時的她認真點頭,引以爲戒,結果……
原來慕師靖口中的兇惡師父就是自己啊。
自己明明這般溫柔友善,卻被這孽徒暗地裏诋毀,若非這師徒之緣,她根本想不到慕師靖在背後這麽說自己……果然,以前對她還是太善良了。
“聖子大人好呀,沒想到聖子姐姐這麽漂亮哎。”
小語擡起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小語真乖。”慕師靖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其他宗門的弟子紛紛望來,驚訝于這些小仙子的傾國之色,心想那道門樓主是要将天下絕色盡收門下嗎?
小禾與慕師靖手拉着手,聊了一會兒。
楚映婵坐在雲台上,抿着唇,低着頭,神色緊張,小禾斜目望去時,楚映婵背脊挺直,更顯拘謹。這位在慕師靖面前無法無天的仙子,在見到小禾之後很快收斂了銳氣,竟有幾分小媳婦般的乖巧姿态。
小禾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挨着她坐下,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丢入了楚映婵的懷中,冷冷道:“還你。”
冬日,天寒地凍更甚。
慕師靖與小語對視了一眼,皆打了個哆嗦,默默地在另一邊挨着坐下,又忍不住朝小禾與楚映婵的方向望過來,滿懷期待。
其他人哪知道這些姐妹之間的恩恩怨怨,此刻,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雪場上。
雪場之上,劍拔弩張。
“林守溪,楚門。”
“甯絮,玄仙門。”
互相介紹完畢,兩人相對而立,隻等一旁鍾聲敲響。
甯絮盯着眼前的少年看,心也跳得厲害,冰肌玉骨向來是形容女子的,但用來形容眼前的少年絲毫不爲過,他英俊秀美,卻并不陰柔,更像是一柄鍛造精純的劍。
“傳說果然不隻是傳說,你的确漂亮得很,以後神山邸報仙師榜的榜首若不是你,恐怕都難以服衆。”甯絮由衷地說。
“嗯。”林守溪點了點頭,接着用一句話激怒了對方:“但仙子榜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你。”
甯絮是當世罕有的天才,放眼這一代神守山的年輕修士,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她長得很好看,雖比之楚仙子這樣的絕色尚有距離,但也端得清秀可愛,追求者衆多。
林守溪這話不假,但落到甯絮耳中,無異于赤裸裸的挑釁。
“好,你給我等着,等會我就把你這張臉,揍得連你師父也認不出來!”甯絮銀牙輕咬。
甯絮說着,還朝着雲台看了一眼,她的師父大人也朝她看了一眼。
一個對視見,甯絮就會了意。
林守溪的師父不過仙人境第一重,他又能有多強?甯絮已下定決心,要将這少年打得跪地求饒,要将楚門打得顔面掃地!
當然,這也有她的私心在……若能将這樣的美少年打哭,跪着喊姐姐饒命,想來那場面是極美的。
古重渾厚的鍾聲響起,在上空回蕩。
殺意如帚,掃過雪面。
甯絮輕輕擡腿,掃出個半圓,停在側方。
元赤氣丸在體内高速旋轉。
真氣帶動氣流,形成飓風灌入衣内,仙子衣裳舞動,如洶湧澎湃的雲海,她眉目沉靜,身影如劍,此刻手按劍鞘,側立冷目,已有幾分宗師風度。
見此氣象,莫說台下的弟子,就連幾位仙人境的大修士也露出了贊賞之色。
神守山與祖師山的弟子皆覺這甯絮小仙子勝券在握,唯有雲空山的弟子巋然不動,看上去比林守溪還冷靜幾分。
“當年祖師騎青牛下魔窟,折柳枝爲劍,悠哉入魔窟險地,萬千妖魔鬼怪齊來跪拜,奉出寶劍铠甲,隻求祖師斬滅那天怒人怨的惡魔,祖師一劍,連山帶魔斬成兩半,千年後劍痕猶厲,六月時,師父領我去觀當年劍痕,若有所悟,遂成此劍……”
甯絮悠悠開口,鼓滿長風的衣袖輕輕擡起,按在劍鞘之上。
長劍清吟,古遠悠久,劍意淳樸。
許多弟子聽到這聲劍吟,不由想到當年祖師騎青牛斬魔的灑然身影,露出心馳神往之色。
所有人都盯緊了甯絮的劍,期盼這一劍出鞘的風光。
甯絮拔劍。
寒光一閃之間,殺意峥然出鞘。
然後,這抹殺意還未來得及大放光彩,就被硬生生壓回了鞘内。
甯絮神色一變。
林守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按住了她的手背,下壓,這滿鞘劍氣瀑布逆流般歸于回鞘内。
甯絮雖然心驚,但也保持了冷靜,她手被牽制,便順勢踢出一腳,滿地白雪被帶起的同時,少女默念法術,旋身之間祭出五雷正法,數道雷光憑空而生,蜿蜒劈落,罩向林守溪。
少女換了口氣,再度傾力拔劍,要将那滿鞘劍意傾瀉出來。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快若雷霆,可不等玄仙門弟子爲這位天才師妹喝彩,就見林守溪毫發無損地從雷電與大雪中穿過,一腳落下,縮地成寸,再度來到甯絮身邊。
不僅如此,被他甩在身後的雷電與雪凝聚成劍,如大張的龍翼,齊齊落下,砸向甯絮。
甯絮與林守溪靠得太近,再度失去的出劍的機會,不得不施展身法,再度後退,與他拉開距離。
上三場比試裏,甯絮敗那三位弟子時,幹脆利落,劍都懶得拔出,三拳兩腳就将他們打趴在地,但對手一換,她竟被逼得連拔劍都做不到!
甯絮早已沒有了最初的輕視之心,她全神貫注,暗自決定,哪怕用盡畢生所學,也要将這少年擊潰。
她封劍回擋,截住了滿天雷火與雪,不待喘息,林守溪又幽靈般在她身邊出現。
甯絮一退再退。
幾個回合的交鋒裏,甯絮的劍硬是被按回鞘中了整整七次!
第八次的時候,林守溪卻是雙手負後,立在雪地裏,用命令式的語氣說:“出劍吧。”
甯絮眉頭緊鎖,一下子進退兩難。
她若拔劍,豈不是相當于聽了林守溪的話,已是下乘,可她若是不拔,那最後戰勝這少年的機會也就沒有了!
林守溪一邊等她,一邊向着雲台那邊瞥去一眼。
他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雲台之上,楚映婵與小禾皆不見了蹤影,不知去了哪裏。
林守溪有了速戰速決之心。
甯絮實力的确不俗,但在另一個世界,終日與林守溪爲敵的,是司暮雪這樣的神女,與她鏖戰久了,甯絮在他面前就真的隻是個‘不谙世事’的丫頭了。
他向甯絮冷冷望去。
隻此一眼,甯絮就有了身心發寒之感。
“那就如你所願!!”
甯絮低嘯一聲,發間木簪斷裂,漆黑長發在雪間狂舞,她清秀的臉頰愈顯蒼白,露出幾分猙獰之色,她再不做任何猶豫,五指緊抓劍柄,猛地拔出,長劍嗆然而鳴,如柱的劍氣沖天而起,如雪針彙成瀑布,迎頭劈落。
……
雪從竹梢上落下,落到了小禾的肩頭。
楚映婵走到她身邊,爲她撣去了肩上的雪。
小禾雙臂環胸,冷冷地走過清寂的雪道,兜兜轉轉來到了楚映婵所居住的地方。
“巫姐姐,裏面坐。”楚映婵輕聲道。
“巫姐姐?”小禾打量着她,輕哼一聲,道:“楚映婵,你年齡比我長,喊我姐姐做什麽?是有求于我?”
楚映婵低着頭,滿頭青絲悠悠傾瀉下來,七分披覆在背,三分垂落胸前,她今日依舊穿着一身極熨帖身材的白裙,蜂腰收攏,嬌臀緊繃,長裙半開叉,露出一雙若隐若現的雪白長腿,從側面望去,更是山巒起伏,氣質卓絕。
這凹凸有緻的身段曲線配上那張溫婉秀美的臉,說不清的妖冶豔麗,但這位仙子卻小姑娘般抿着唇,一語不發,看着比小語還乖巧幾分。
小禾見狀,不由想起了當初與她同遊時的經曆。
彼時小禾總揚言要和她比試,但楚映婵終日死氣沉沉,眉宇間寫滿幽怨,令她實在不忍下手。
如今回想,當時的自己就被騙了。
“巫姐姐不好聽麽,還是說,巫姐姐覺得這樣叫,太生分了?”楚映婵終于說話。
“沒在雲台那邊與你對峙,已是給足你顔面了,楚映婵,你别和我裝了!”小禾冷冷地說:“你當初拿這玉佩哄我,聯合林守溪一同騙我時,不是神氣十足的嗎,現在又裝什麽柔弱?你也不知羞!”
楚映婵抿了抿唇,耳根微紅,她正色道:“映婵自知鑄成大錯,彼時心存僥幸,處處逃避,愧對了小禾,我……”
楚映婵欲言又止。
小禾深吸口氣,将門推開,道:“與我進來吧。”
楚映婵與她一同進門。
門掩上。
小禾随手抓來一張木椅,端正一擺,道:“你坐。”
楚映婵乖乖坐了上去。
小禾則直接坐在桌上,交疊雙腿,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像一個審查犯人的判官,“愧疚自責的話少說,先把你和林守溪之間的事與我講一遍,讓我看看你到底欺瞞了我多少。”
“林守溪沒有與你講麽?”楚映婵輕聲問。
“我想聽你講。”小禾說。
楚映婵再不敢有異議,她低着頭,将前因後果,将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番話她在心裏演練過了不知多少遍,但真正面對小禾時,終究羞于啓齒,楚映婵沒說一會兒,仙靥就映上了潮紅之色,一雙櫻唇更是被咬得殷紅。
這些話小禾早已聽過一遍,她隻是想知道,林守溪到底有沒有隐瞞。
許多時候,楚映婵快說不下去了,小禾還會幫着提詞,讓她可以繼續往下說。
同樣,小禾也以爲,自己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可以波瀾不驚,哪怕是憤怒也是佯作出來吓唬楚映婵的,可當她再次聽到掃雪,聽到楚映婵提議要來她塌邊時,怒意從小腹處燃燒起來,直沖識海。
“楚映婵,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你到底是把我當姐妹,還是當一個可以輕易哄騙的妹妹,還是說,我隻是你用于消遣的玩具呢?”小禾咬着唇,聲音發顫。
“姐妹,我一直把小禾當作親妹妹,若有一日,小禾有難,映婵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楚映婵仰起頭,肯定地說。
“那你爲什麽還……”小禾說不下去,聲音隐有哭腔。
“當初不死國時,我與林守溪被囚大牢,不見天日,我以爲我要死在那裏了,林守溪待我極好,我傾了心,心想,洛初娥縱然窮兇極惡,可若有他想陪身側,即便這樣死去,一生也就是了……”
楚映婵聲音越來越輕,“彼時咒印刻在眉心,死亡随時會來,映婵一時沒束住心中道德倫理,隻想了無遺憾而死,所以……”
“借口,都是借口!”小禾咬着唇,拳頭握緊。
“是,這樣的事我既做出了,那解釋千遍萬遍也沒有用,我舍不得林守溪,同樣也舍不得小禾,隻要小禾願意原諒,映婵做什麽都行。”楚映婵輕輕握住她的手。
小禾掙開,頭别到一邊,神色冰冷。
楚映婵起身,再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面頰邊,說:“小禾,若打我罵我可以出氣,你就盡管動手好了,放心,映婵絕無半句怨言。”
小禾凝視着白裙仙子清澈的眼,怒道:“你真當我不敢打你嗎?”
說着,小禾直接揚起手,對着她楚楚動人的面頰打去,楚映婵閉上眼,不躲不閃,這一掌來勢迅猛,蘊着少女的怨與怒,卻是停在了楚映婵的頰畔,怎麽也打不下去。
小禾化掌爲拳,打在了她綿碩的胸口,惱道:“你明知道我不會打你,你明知道我下不去手,你還用這樣的話來激我,楚映婵,你到底想怎樣?!”
楚映婵睜開眼,看着雪發少女蘊着盈盈淚光的眸子,心如刀絞,她伸開手臂,直接将小禾抱在懷裏,輕聲道:“小禾,對不起。”
小禾被她緊緊抱在懷中,起初,她想掙脫這個懷抱,但楚映婵抱得極緊,她的掙脫漸漸變爲了哭。
小禾趴在楚映婵的懷裏,肩膀顫動,輕輕地哭了起來。
“你爲什麽要騙我,我這麽相信你,你爲什麽要騙我?”小禾輕輕捶打她的胸口,哽咽着問。
楚映婵無法給出回答,但她豎起手指,立下了誓言:“自今日起,百年千年,我若再行對不起小禾之事,雷殛火灼,天誅地滅!”
“若誓言有用,林守溪早讓劈死了。”小禾雖這樣說,神色卻是軟了很多。
就這樣,這個安靜的雪日清晨,小禾抱着楚映婵,哭了許久将仙子胸前的衣襟濡得濕透。
哭了一場之後,小禾才想起來,自己今日是來拷打楚映婵的,可她拷打沒拷打成,反而哭得這麽厲害,實在是丢人現眼。
“你有什麽想吃的?”小禾淡淡地問。
“想吃的?”
楚映婵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她輕聲開口,說:“這時節,冬筍的滋味再鮮美不過了。”
“要加點什麽嗎?”小禾繼續問。
“那……還請小禾姐姐加點鹽粒。”楚映婵說。
……
清脆的抽打聲響起,響徹整個雪場。
甯絮倒在地上,劍鞘被林守溪奪去,林守溪以鞘爲鞭,落在她的手臂、腿兒、腰肢、臀部等位置,直抽得這個少女不停打滾,掙紮不已。
雪場之外的弟子們見到這幕,皆震驚無言。
尤其是那些甯絮的追求者們,在他們心中,甯絮何其美麗,何其高高在上,簡直是不可亵渎的天才,但此時此刻,他們心中的仙女被一個同齡人肆無忌憚地抽打着,打得滿地打滾,狼狽不堪!
先前,甯絮拔劍出鞘,斬出了驚人的一劍,可這一劍不僅沒能擊敗林守溪,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能觸碰到。
林守溪直接閃身至她後面,抓着她的脖頸,将她掄到地上,奪過劍鞘,直接棒打。
直到那一刻,甯絮才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先前看似勢均力敵的較量,原來隻是他的遊戲而已。
玄仙門的門主豈能看自己的弟子被這樣羞辱,林守溪的劍抽打在甯絮身上,卻更像是抽打在她的臉上!她感受着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雙頰火辣辣的刺痛。
“夠了!”門主豁然起身,想要叫停這場較量。
一位老人再度阻止了她。
“弟子親自認負才算認負,要不然比武就不會結束。”老人說出了規矩。
門主如鲠在喉,她知道,甯絮是很驕傲的,她被這樣羞辱,再想要讓她認負極難,但她若不認負,那得被打到什麽時候?偏偏林守溪打得還不重,以甯絮的體魄,再被打一個時辰恐怕都不是問題,這……
她難道要眼睜睜看弟子被羞辱嗎?
玄仙門門主咬牙切齒,心急如焚之際,另一個聲音響起:
“夠了。”
玄仙門主回首望去,見雲台之上,楚映婵不知何時回來了,她素裙依舊,清冷依舊。
這聲夠了是對林守溪說的。
林守溪看上去很聽師父的話,楚映婵才開口,他就立刻停了手。
林守溪停手之後,甯絮依舊沒有認負,不僅如此,她還舉起手,大聲斥責道:“我沒有輸,此人……此人修煉了邪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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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