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無憶之地

第208章 無憶之地

在師姐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白祝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在宗門的地位。

她平時雖在宗門中備受寵愛,可真要出什麽事的時候,她就顯得無足輕重了,白祝明明已官至左右護法,可真正的地位卻與小鹿麒麟沒什麽差别,這讓她分外沮喪。

“白祝不讓去,師姐就不去嗎?”白祝問。

楚映婵沒有回答。

“既然師姐心裏早就有答案了,爲什麽還要問白祝呢?”白祝認真地說。

楚映婵聽了,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怎麽還不如白祝這丫頭明白事理呢,是啊,她心中早有了打算,哪怕開口詢問,也隻是想要一個肯定的答複而已。

“謝謝白祝。”楚映婵輕柔開口。

白祝笨拙地收拾棋子,将它們叮叮當當地收入簍中,黑白分明,白祝滿意地點點頭,拍拍手掌正要離去,卻聽師姐帶着歉意開口,“小師姐走後,沒人陪白祝……”

白祝一聽,立刻打斷了她的發言,一本正經道:“小師姐走了以後,善良的白祝可就沒辦法陪師姐玩了,師姐可不要無聊哦。”

楚映婵微怔,她柔和地笑了笑,目送白祝大步流星地離開。

白祝離開楚門後,倒也沒有失落,反而燃起了鬥志。

她覺得,自己不如哥哥姐姐們重要,主要是因爲不夠強大!

看來自己也該好好修行,提升境界了。

想當年,白祝剛剛降生的時候,第一次呼吸就是最爲标準的道門吐納,所見者無不大驚失色,爲其天才所折服,更有人說:“這丫頭尚是嬰兒已然如此,難以想象十年之後她将取得怎樣的成就。”

這是她十歲生日時,師尊給她講的故事,她聽完之後羞愧難當,覺得自己辜負了大家的期待,連忙去定立了一份修煉計劃,可惜後來沒有堅持下去,至于是什麽原因,她也不記得了。

今天,她又将那份精打細算的計劃翻了出來。

“每天打坐冥想三個時辰,讀書兩個時辰,背書兩個時辰,嗯……練劍三個時辰,練習法術三個時辰……”

白祝覺得這個計劃沒什麽問題,将它貼回了牆壁上,雙手叉腰地看着。她相信,隻要每天堅持,自己一定可以變成小師姐那樣的劍仙子!

小麒麟在她腳邊叫喚不停,似是鼓勵。

楚門。

楚映婵依舊坐在棋盤前,一身白裙裁剪得體,不綴飾品,隻将她二十歲的妙齡身軀勾勒得纖瘦而飽滿,風一陣陣地穿堂而來,吹動她的裙緞,修長緊實的玉腿曲線乍現倏隐,那柄蘊着規則之力的黑尺契着她的心意輕鳴,仿佛橫在膝上的不是戒尺,而是一隻鳥籠。

她看着縱橫分明的棋盤,的确怕白祝無聊,便信手拈子,擺了一盤殘局,供白祝閑暇時鑽研破解。

對于巫家的路,楚映婵是熟悉的,隻是她尚不确定這份憂心是真的,還是日思夜想的借口,作爲林守溪名義上的師父,當然要講究師出有名。

于是楚映婵決定自己偷拟一份斬妖令,說是北方有妖亂,需要平定,然後她取了令牌,動身前往,無意路過巫家就是。

出乎楚映婵意料的是,她來到斬邪司門口時,竟真見到了一塊北方妖亂的令牌。

“這是……”

楚映婵解下斬妖令,翻到背面,詳細地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仙眸微凝。

鬼宅,枯湖,神雀崇拜……

心中的擔憂落到了實處,楚映婵不由想起了雪崖上雲螺升空的場景,它停在記憶裏,成了不可捉摸的雲,随時要被風吹去。

……

大風席卷過巫家,塗抹在天空中的黑雲翻滾不休,怎麽也刮不幹淨。

雲向着大地壓來,遙遙望去,似與孽池相接,林守溪、慕師靖、小禾皆立在巫祝湖邊緣,望着湖心飓風般的大霧,霧的中心電閃雷鳴久不停歇,他們身後,久經滄桑的巫家大樓顯得尤爲飄搖。

林守溪收起了筆,看向小禾,問:“你還有什麽想對你楚姐姐說的嗎?”

“沒有了,就這些吧,又不是真的生離死别,沒必要弄成這樣。”小禾回答。

林守溪又看向慕師靖,慕師靖螓首輕搖,平靜道:“看我做什麽,我和她又不熟,你把你自己那份趕緊寫了,别耽誤時間。”

林守溪點點頭,斟酌着落筆,認真地寫了起來。

不久之前,他們已決定要一同前往神域,一探究竟,他們也不清楚神域裏究竟有什麽,但去之前,大家還是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爲此,他們特意給楚映婵留了一封信,信的前半部分是他們這些天的見聞、對于龍屍的猜想以及他們去到了何處,後半段則是他們各自對楚映婵說的話。

對于是否要前往神域,三人展開過激烈的争辯。

慕師靖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回去禀告神山,讓境界更高的仙人來一探究竟。這個想法固然合理,但灰碑上的名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暗一個,探查神域的弟子們正在不斷死去,等神山來人,恐怕這十餘個人早死個幹淨了。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若神域真已危險至此,以我們的實力,不過平白添幾條人命罷了。”慕師靖雖也不想看這些身先士卒的弟子們全軍覆沒,但也保持着冷靜。

小禾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神域出了問題,可能性有很多,這也許是黃衣君主臨走前的詛咒,也有可能是神域失去主人後導緻的崩壞,但……靠近這裏後,我能感覺到,那份傳承在呼喚我。”

“傳承有那麽重要嗎?你天資聰穎,不差那份力量。”慕師靖冷冷道。

“那不是力量,是宿命。”小禾輕輕說。

仿佛隻有接過了這份宿命,命運的齒輪才能繼續向前轉動,向正确的方向轉動。

“胡鬧。”慕師靖很生氣,她看向林守溪,問:“你呢?”

“神域并非死胡同,裏面有出去的辦法。”林守溪認真地說。

“我知道小禾當年是楚映婵用通界繩拽出來的,但今非昔比,灰碑上明确寫了,到了裏面後,法器都失效了。”慕師靖說。

“不,還有另一條出去的路。”林守溪說,“我就是從那裏出來,到三界村的。”

“什麽路?”小禾問。

“屍體,時空魔神的屍體。”林守溪沒有打啞謎,嚴肅地說:“時空魔神的屍體連通着外界,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去。”

“你認得路?”慕師靖問。

“我能找到路。”林守溪說。

最終,慕師靖同意了,倒不是被他們說服了,而是她内心深處也想去神域看看,她站在枯湖斷崖上,聲聲的呼喚浪潮般推上心頭,那是還鄉的感覺。

很快,林守溪停筆,他寫完了信,遞給小禾,問:“要看看嗎?”

小禾本想要來看看的,但見他這麽主動,疑心也打消了,道:“你那番花言巧語留着給你師父看吧,不要來污本小姐的眼睛。”

林守溪笑着将信疊好,收入信封,在信封上畫了個法印後将它用崖石壓着,放在必經之路上。

慕師靖還在看那塊灰碑。

一個叫陳知的弟子不停在說話,越來越語無倫次。

‘怎麽回事,爲什麽隻有我記得……怎麽又回到這裏了,那些惡魔都是假的嗎……不,不對,我好像已經死了。’

‘我親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開,腸子流下來,可爲什麽……’

‘夢,一定是夢,我們被困在了夢裏,醒過來,要醒過來!’

‘……’

不久之後,這個名字也變成了灰色。

慕師靖不想再看灰碑,生怕自己也染上臆症,她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等他們都收拾妥當後,三人在弟子們的千恩萬謝之下,沿着崖壁躍入了湖中。

一跳到湖床上,濃濃的霧氣就襲上了面頰,将睫眉打濕。湖看上去幹涸,下面依舊是大片大片的泥漿,裏面的魚蝦泥鳅般抖動着身子,各種巨螺也深埋土壤裏,隻裸露出一小截岩石般的背脊。

三人白鶴般掠過泥漿似的大湖,來到了濃霧翻滾的中心,這是遠比巨龍更加壯觀的霧團,它下連湖心,上接黑雲,高速轉動着,粗大的閃電在濃霧中肆虐不休,雷聲貼耳滾動,仿佛是從身體裏傳出來的。

穿過電閃雷鳴的大霧,走入巫祝湖真正的中心,周圍一下安靜了,靜得落針可聞。

那是一片平滑如鏡的平面,腳可以如履平地地踩上去,每走一步,足下就會生出一圈圈的漣漪。

林守溪與小禾已經見過,并不驚奇,唯有慕師靖踮着腳尖,小心翼翼地。

“準備好了嗎?”

來到湖中心,林守溪問。

兩位少女一同點頭。

林守溪伸出手。

很快,三人的手牽到了一起:小禾站在中間,左邊牽着林守溪,右手牽着慕師靖。

“下面很高,别怕。”林守溪提醒了一句。

“誰會怕啊。”慕師靖不屑。

“那就……”小禾拖長音調,随後喝出一個短促的音節:“跳。”

轟——

似有大門在下面打開,無情的風向上噴薄,裙袂翻飛間,失重感也在同時襲來,他們當空墜下,墜向一片廣闊天地,耳畔風聲不歇。

慕師靖望着下方渺若塵埃的島嶼,緊緊地抓着小禾的手。

從這裏摔下去,會粉身碎骨的吧……她這樣想着,看向小禾,卻見這小丫頭渾然不懼,竟還在微笑。

她抓着少年與少女,迎着狂風說:“你們是我的翅膀哎。”

從這個角度看,他們的确像一隻展翅滑翔的大鳥,小禾是身子,林守溪與慕師靖分别是左右兩翼,他們手牽着手,渾然一體。

但這個姿勢沒能保持太久,很快,一陣大風襲來,将他們的隊列吹得歪斜,三人來不及調整姿态,就一齊撞上了雲海,出雲海時,他們不知經曆了怎樣的調整,竟變成了林守溪在中間,少女們在兩邊。

“林守溪,你居心不軌呀。”慕師靖哼哼了兩聲,說。

“慕姑娘要是不滿意,我也可以松手。”林守溪說。

“你敢威脅我?”慕師靖微惱,卻将手抓得更緊。

小禾也對他的态度也不太滿意,既然騰出了手,她也順勢去揪他耳朵了。

“哎,别,别動……”林守溪掙紮着躲避。

這一躲可不妙,三人動作又歪了,在天空中左搖右晃,慕師靖心驚,另一隻手下意識一抓,竟與小禾握在了一起,若林守溪是哪隻鳥,那他的雙翅很不幸地糾纏打結了。

狂風迎面,林守溪忽然想起了劍經,即将落到湖面時,他施展劍經,風的法則裹住了他,沒讓他墜入湖中,而是貼着湖面向島嶼上飛掠。

水光湛藍,他們的身影映在水中,所過之處,湖水被風劈開,拖出了一條鋒利的白線。

片刻之後,他們已來到了岸上。

慕師靖立定,向四周望去。

這座島孤懸海外,沒有名字,如灰碑上描述的那樣,島的四周被流動的白霧籠罩,通往深處的道路隻有一條,道路的兩側滿是蒼翠的常青樹,它們雖在劫難中歪斜,有的近乎貼地,可依舊頑強地生長着。

不同于外面的烏雲密布,這裏看上去風和日麗,絲毫沒有一絲恐怖的迹象,與灰碑上描述的地獄大相徑庭。

正要出發走上山道,慕師靖眼尖,向右瞥了一眼,道:“那裏好像有人。”

林守溪與小禾一同望去,隻見遠處海邊的沙灘上,似乎真有人影。

三人一同過去,走近一瞧,果然是四名弟子。

四名弟子兩男兩女,他們穿着祖師山的衣裳,圍坐在一起,生着一堆篝火,男的正在剖開捕來的魚,用鐵簽插上,女弟子從包裹中翻出鹽巴,塗抹在魚的身體上,将其放到火山炙烤。

他們見有人來,也大吃一驚。

“你們……你們是誰?”一名弟子訝然。

“你們該不會是島上的神明吧?我們不知道……這條魚還是剛殺的,如果不合規矩,我們可以把它放生回去!”一個出挑的女弟子也顫聲開口,神色緊張,她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人兒,第一反應便是神明降臨了。

聽她這麽說,烤魚的小師妹也慌了,她看着那條翻白眼的魚,不知道還能不能搶救,隻好弱弱道:“是李師兄非要捕的,我……我勸過的。”

“我們是雲空山的弟子。”林守溪說。

“雲空山?”男弟子一驚,問:“你們來做什麽?”

“有人通過灰碑傳達了求救的信息,我們得到了消息,前來搭救。”林守溪說。

此話一出,四名弟子更加疑惑了,他們面面相觑,最後資曆最老的弟子嚴厲地問:“誰在灰碑上寫消息了?這種玩笑不要亂開!”

其餘三人互相看着,一臉茫然,紛紛搖頭說自己沒有。

沙灘烤魚,海風和煦,這本該是和諧的一幕,可慕師靖隻覺得詭異,她看着這四名完好無損的弟子,問:“你們登島的不是十三人嗎?其餘九個人去哪了?”

“十三人?什麽十三人?”烤魚的少女徹底暈了,她又數了數人數,道:“我們來的時候就是四個人啊。”

四個人?!慕師靖心頭一驚,隐約意識到了什麽,爲了進一步确認,她連忙問:

“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文修。”爲首的男弟子自我介紹。

慕師靖看向下一個。

“我叫谷鳴。”另一個男弟子回答。

慕師靖看向那烤魚的少女,不等她開口,主動問:“你叫谷小如?”

“你怎麽知道?”烤魚少女驚訝。

慕師靖在灰碑上看過這兩個名字,當時就猜測他們是兄妹了,她回憶着灰碑上明亮的名,看向最後一個出挑的少女,問:“那你就是賀瑤琴了?”

這名漂亮的少女輕輕點頭,道:“嗯……是我。”

“那陳知呢?他應該剛死沒多久,你們沒和他在一起嗎?”林守溪問。

“陳知?他又是誰?”李文修皺起眉,一臉茫然。

接着,慕師靖又報出了一個又一個灰掉的名字,可同樣,這四名弟子對這些名字根本沒有一丁點印象。

若是一個兩個還能解釋爲不熟悉,但所有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谷小如細咬紅唇,從最初的驚懼變爲了困惑,“你們說的這些人是誰?他們很重要嗎?”

“他們是和你一起來神域的弟子。”林守溪說。

“一起來?”賀瑤琴搖頭,問:“會不會是其他山門隊伍的?”

“不會,他們就是你們的同門!”慕師靖肯定地說,“你們都是前代贊佩神女的弟子。”

“沒錯,我們都是她的弟子,但自始至終,來神域的都是四個人啊。”

谷小如認真地回憶道:“當時大師兄挑人打頭陣,來神域探查情況,大家都不太敢,但畢竟獎勵實在太過豐厚,我們都是窮人家出來的,就自告奮勇來了,原本隻有我和哥哥,但小賀是我的好姐妹,李大哥是哥哥的結拜兄弟,所以我們一起來了,師尊還親自誇我們勇敢呢。”

不僅如此,谷小如還能完整地回憶出諸多細節,證明他們真的隻有四個人。

“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什麽。”谷小如笃定地說,過了會又道:“不過既然你們是雲空山的弟子,等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神域探險,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嘛。”

“你們還沒去過神庭?”林守溪詫異道。

“當然沒有啊,我們剛到這裏,還哪都沒去呢。”谷鳴說。

“剛到?你的意思是,你第一天來這?”林守溪更加疑惑。

“對呀,我們剛剛從海裏遊過來,烤幹了衣服,師尊對我們的囑咐還曆曆在目,仿佛昨日呢。”谷鳴說完,覺得自己說了句有趣的話語,哈哈地笑了起來。

李文修聽了,也跟着笑。

林守溪與慕師靖對視了一眼,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們确信自己沒有弄錯,有問題的是這些弟子。慕師靖想起了灰碑上的瘋言瘋語,心中發凜,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慕師靖還想問什麽,小禾卻率先開口了:

“你們是在烤魚?”

“對呀。”

谷小如點頭,覺得她有些明知故問,她打量着小禾,驚詫于她的美麗之餘更被她滿頭雪發吸引,猜想着她的身世。

“你們很餓?”小禾再問。

“是很餓……”谷小如說。

“你們不是剛來麽,怎麽會這麽餓,你們來之前沒吃過東西嗎?”小禾問。

“吃過,但……”

谷小如撫摸着小腹,道:“但就是很餓啊。”

谷小如也覺得奇怪,他們明明是吃飽喝足了出發的,但到了這裏後卻像是三天沒吃飯的餓鬼一樣。

“三位究竟想說什麽?爲何一見面就問這麽多奇怪的問題?”李文修忍不住道,“若是沒什麽事,等我們吃飽後可以一同上路,若你們求索心切,也可自行前去。”

“不,你們不能走!”慕師靖厲聲道。

“爲何?”李文修大惑。

“你們來神域是半個月前的事了,來的時候一共十三個弟子,他們在這幾天飛快死了,我說的那些名字就是他們!”慕師靖嚴肅道。

四人互相看了看,臉上驚疑不定,一陣議論後又皆搖頭。

“那爲什麽我們什麽也不記得了?”賀瑤琴問。

“你們的記憶被篡改了!”慕師靖語速很快:“這是神的領域,你們撞見了未知的東西,記憶被抹去了!不要再往裏面走了,再往裏面走你們也會死的!”

她的話語厲若雷霆,四名弟子聽了神色各異,都有些發懵。

“天方夜譚!”

谷小如忍不住了,她說:“你們編這個故事唬誰呢?哦,我懂了,你們一定是想将我們攔在這,獨自去神庭,将功績給獨吞了!我早就聽說雲空山的修道者奢侈無度,沒想到心腸也這麽壞。”

慕師靖望着這丫頭狐疑的俏臉,強忍着揍她的欲望,一字一頓道:“相信我。”

“不是我們不相信,隻是……我的記憶清清楚楚,并無纰漏,是你們哪裏弄錯了吧?”賀瑤琴蹙眉,也站在了師妹這一邊。

“算了,别和他們解釋了。”小禾發話了,“反正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把他們打暈了留在這,我們先去一探究竟。”

“你們要動武?”李文修立刻按劍。

“這是爲了你們好。”小禾清冷道:“若是不服氣,可以拔劍與我一戰。”

“你們雲空山竟還是仗勢欺人的土匪?!”谷鳴也怒了,他拿起劍,護在妹妹身前。

小禾看了林守溪一眼,林守溪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決定。

“得罪了。”

谷鳴與李文修見他們如此過分,也不猶豫,一同拔劍迎了上來,各展絕學。

可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差,沒走過五招,兩人就被一起撂倒在地。

林守溪擰了擰手腕,準備去打暈他們,谷小如立刻護在哥哥面前,她跪在地上,張開雙臂,“不許欺負我哥哥!”

林守溪根本不理會她無力的阻攔。

正當他要動手時,一記雷聲驚動,響徹天地。

雷聲來自于海面上。

不知爲何,先前還風和日麗的島嶼一下變得烏雲密布,海風呼嘯間,溫柔的波瀾變成了層卷的浪濤,它們跌宕起伏,在海面上砸碎成大片的碎沫,仿佛病重之人紊亂的呼吸。

“海怒,是海怒!我們快躲去山上!”

賀瑤琴神色驚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她也愣了一下……眼前的場景她似乎經曆過,隻是無從想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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