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這片幻象裏行走,必然會遇到無數兇險,一旦自己道心紊亂,随時有可能淪陷在幻象之中,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不能脫身。
“你繼續前行便可,我在前方等你,就怕你過不來。”
古永逍道。
“我馬上便來見前輩!”
葉辰大步往前繼續走去,在前路上,果然又遇到了許多兇險的幻象,或是遠古巨獸沖擊,或是昔日的敵人重現,像是玄姬月、帝釋天等等,又或者是無無時空的黑暗魔物沖擊。
諸般殺戮,真實與幻想交織,令人眼花缭亂。
幸好,葉辰憑借着武祖道心與諸多底牌,一一闖過這些幻想,與古永逍之間,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甚至,已經能聽到古永逍的呼吸,能感受到後者的氣息。
繼續前行,葉辰腳下的混沌虛空裏,漸漸出現了一條道路,彌漫着金光,是輪回之路。
輪回之路展開,周圍的虛空,又出現了許多變化,一座座宮殿廟宇出現,漸漸構築成輪回天國的氣象。
葉辰一呆,沒想到自己此刻遭遇的幻境,居然是輪回天國。
嘩啦啦。
天國之中,忽然飄起了大雨。
大雨之中,前方有一人,持劍緩步走來,竟然是任非凡。
“任前輩!”
葉辰看到任非凡,頓時大吃一驚,沒想到古永逍的幻術造詣,居然如此厲害,連任非凡的形象,都可以變化出來。
任非凡目光冷漠,直視着葉辰,道:“爲何要殺我?”
葉辰一呆,道:“什麽?”
任非凡道:“你爲了修煉天鬥大屠劍,一劍将我殺死,你辜負了我,我很失望。”
葉辰急道:“任前輩,你在說什麽,我沒有殺你啊!”
任非凡道:“你現在不殺我,未來總是會殺,想練成天鬥大屠劍,必須要有屠滅一切的決心。”
“你爲了修煉此劍,一劍将我殺死,枉我爲你護道萬年,你太令我失望了!”
葉辰大是惶恐,又是不安,道:“任前輩,不是,我從來沒有傷害你的念頭。”
任非凡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未來想殺我,那倒不如我先出手,給我死!”
話音落下,任非凡一劍刺殺而出,血月劍芒爆炸,直接向着葉辰斬殺而去。
葉辰大驚,眼看任非凡殺到,卻感到身軀僵硬,不能相抗,心想:“如果我真辜負了任前輩,被他殺死了也好。”
但與此同時,葉辰的内心,又有一道聲音說:“不是的,這隻是幻象,都是假的!”
兩股思緒交織,如刀劍絞割,葉辰隻感到識海劇痛,啊啊大叫一聲,如野獸般狂吼,手中揮出輪回天劍,狂然斬出。
“死吧!”
狂暴的輪回劍芒,往前斬殺,隻一劍,就将任非凡的身軀,斬成了劫灰。
“你果然會殺死我的,葉辰,祝賀你,你有這份決心,你一定能練成天鬥大屠劍,殺死那終極的強敵。”
任非凡在化成劫灰前,露出了一個平靜釋懷的笑意。
他好像是在故意刺激葉辰,刺激葉辰出手殺他。
殺死了他,葉辰再無挂礙,擁有了屠滅一切的決心。
這份決心,正是修煉天鬥大屠劍必須的。
擁有了這份決心,葉辰就能練成天鬥大屠劍,成就至強。
“任前輩……”
葉辰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劫灰消散,所有輪回天國的氣象,也是消散。
剛剛的一切,原來都隻是幻覺。
但葉辰的内心,卻是悚然。
因爲他知道,這可能不是幻覺,而是未來要發生的事情。
未來他修煉天鬥大屠劍的話,可能真的會殺死任非凡。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心,但任非凡爲了幫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殺死自己。
天鬥大屠劍他現在是根本不可能學會的,但和這有關的寂神六式還是沒問題的。
“很好,輪回之主,你果然是有大決心,大魄力,爲人心狠手辣,不顧情面,你居然連任非凡都要殺,我真是佩服你了。”
幻想破滅,一處真實的山水世界,顯現了出來。
山水世界之中,一個青袍男子負手而立,正是古永逍。
古永逍看着葉辰,目光裏的神色,不止是欣賞還是嘲諷甚麽的,他輕輕鼓着手掌,隻是這掌聲,葉辰聽在耳裏,卻感到無比諷刺。
是啊,他親手殺死了任非凡,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葉辰内心黯然,但轉念一想:“不對,這不是我的想法,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任前輩,這是幻覺!”
他定了定神,便沉聲向古永逍道:“前輩,那隻是幻象,我不可能傷害任前輩。”
古永逍呵呵一笑,道:“那不是幻象,而是未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你未來爲了修煉天鬥大屠劍,絕對會将任非凡殺死。”
“你以爲你們感情很好?”
“我也以爲,我和雷神天尊的感情,非常之好,我是她的信徒,我願意爲她奉獻一切,但我最後還是殺死了她。”
說到這裏,古永逍眼眸裏,透出一股巨大的傷感與無奈。
這股傷感與無奈,即便跨越紀元億萬世,也不曾有絲毫淡化。
他始終愧疚,始終感到愧對雷神天尊。
“人在這片天地,始終是身不由己的。”
“彩華易散,琉璃易碎,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都沒有利益實際。”
“如果有足夠的利益,比如能練成天鬥大屠劍,你絕對會動手,将任非凡殺了的,就如我當年,刺殺雷神天尊一般。”
葉辰内心震蕩,渾身莫名的顫抖,咬牙道:“不,不可能!”
“任前輩是我的師長,也是我的摯友,他爲我付出了這麽多,我不可能傷害他!”
古永逍歎息一聲,道:“曾經,我也是這麽以爲的。”
頓了頓,他又有些意興闌珊,道:“罷了,未來的事情,未來你就知道。”
“你敢殺任非凡,你有足夠的決心,就有建立輪回天國,結束無無時空混亂,真正建立秩序的可能。”
“當年雷神天尊,其實也一直渴望建立秩序。”
“你我大道相通,我今天見證了你的決心,我可以出山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