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閉上雙眼,感受着風聲從耳邊刮過。
那是自然之間而形成的天地力量,與這蒹葭劍派所在的龐大山谷息息相關,一刻也不曾分離。
方才那所謂的蒹葭劍意,不過是在源泉處,取一瓢而飲之。
水的變化是無窮的,但變化的根本也在于水。
古語有言,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聚細流,無以成江河。
一切的武道修爲都是水到渠成的,才會變得圓滿。
從玄姬月方才的表現來看,葉辰覺得其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條路或許可以速成,但絕對無法達到武道的巅峰。
“你的蒹葭劍意,并不完整,隻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
葉辰搖了搖頭,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玄姬月對于他的話,不屑一顧。
“你說不完整就不完整?在我看來,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
玄姬月忽視了葉辰的評價,直接一劍刺出,那磅礴洶湧的蒹葭劍意漂浮于半空之中,雷霆浩蕩,聲勢驚人。
葉辰細細感受着那刺出來的劍鋒,雖說是浩浩蕩蕩,無可比拟,但是失去了凝聚一點的光芒。
劍出如龍,随後寒光閃爍。
那一點寒光,才是整道劍意當中的精髓!
所謂的浩蕩與宏偉,不過就是舍精華而取糟粕,繞了遠路,卻自以爲走了近路而已。
這些年來,他見識了不少通天劍意,但每一項劍意,對于他來說都是大同小異。
隻不過其中所蘊含的天地規則,處在不同的地方,便會有不同的組成秩序而已。
當然,那些自洪荒遠古傳承下來的劍意,或許需要一夜悟透,才能釋放出最大的威力。
葉辰的眼光很高,标準與要求也很高,對于劍意的領悟程度,也達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
他周身的那一層血光,化作長龍,光芒大盛。
一條血河浩浩蕩蕩,轉眼間風起雲湧,高聲狂吼,在這一刻,無比的劍意凝聚出來,讓整個天地都黯然失色。
而這強大的劍意,與玄姬月那般遙相呼應,一動一靜,十分相配。
葉辰的體内,鴻鈞老祖所留下來的鐵塊閃爍着瑩瑩的光澤。
一縷幽深的氣息進入他的腦海之中,霎時間如同天雷爆開,無數的浩蕩之氣,湧現而出,轟轟烈烈,極爲璀璨。
那是一名男子在揮舞着長劍,他白衣飄飄,身形潇灑,一招一式之間,盡顯灑脫的本意。
隐隐間能夠辨認出來,那居然是鴻鈞老祖的身影。
他這個時候是想幹嘛?難道想教給自己劍法嗎?
想到了此種可能,葉辰頓時渾身一震。
下一刻,那冰藍色的蒹葭劍意,與驚天血龍轟然相碰,爆發出了無窮無盡的狂暴之氣。
虛空頓時泯滅,無法言說的波動到處溢出,讓那些實力稍弱的弟子心髒狂跳,感到莫名恐懼。
這附近的破壞程度又加深了好幾分,若不是那幾名長老以靈氣化陣,護住這片地界,隻恐怕整座戰場都會被化爲灰燼。
當恐怖的波紋消散之後,深淵浮現,鮮血湧動。
玄姬月手持淡藍色的神劍,傲然立于天地之間,她背後有無數的異象浮現而出,全是圍繞着她瘋狂轉動。
此時她就是這裏的皇。
葉辰後退了千步有餘,所以沒有受傷,但氣勢上就已經弱了幾分。
“投降吧,這是我的主場,擁有地勢的加持,你鬥不過我的。”
玄姬月淡淡說道。
但是葉辰的神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因爲就在剛才,鴻鈞老祖在他腦海之中演化了這蒹葭劍意之後,他才明白,原來蒹葭劍意還有另一層所屬的傳承。
這層傳承獨屬于男弟子,更爲剛猛,氣勢也更加兇悍。
“蒹葭劍派自古以來隻培養女弟子,從而輕視男弟子,但這絕不代表宗門之中沒有男弟子的傳承!”
葉辰喃喃自語,那漫天的異象在他的腦海當中演化、鋪平,直到最後,成爲了淡淡的金光,缭繞其身。
衆多蒹葭劍派的弟子本來爲之歡呼。
但是當他們見到葉辰被玄姬月一劍擊倒之後又站起來,并且跟個瘋子似的自言自語,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迹,歡呼聲又戛然而止。
片刻後,一縷浩蕩的銳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而随着他短距離的緩慢移動,腳下竟然生出了一朵朵金色蓮花。
無盡的氣運之力,在此刻彙聚于一端。
“什麽?”
察覺到這縷氣息之後,身處高處的幾名長老,率先臉色變了。
“那是什麽氣息?竟然如此強大!”
葉辰腳下所生出的金色蓮花,仿佛與這片世界相連接,虛無缥缈,誰都看不明白。
而就是在此種情境之下,他所幻化出來的金光蘊藏着無上的功德與氣運。
不少人的目光既是驚奇,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