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獨行看着任非凡,眼神也是十分複雜,帶着懷念、無奈、唏噓、傷感等等諸多情緒,最終長歎一聲,道:
“小凡,帝釋天和帝釋萬葉勾結,想利用雪葬星塵,淬煉心魔毒瘤,這樁陰謀,已被羽皇掌教知曉。”
“羽皇掌教已将帝釋萬葉鎮壓,命我擒拿帝釋天歸案,并将雪葬星塵帶回萬墟。”
任非凡聽到那“小凡”二字,神情大爲觸動,甚至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年輕時候的許多往事,都被勾起。
曾經那無盡歲月的盡頭,他在太上世界生活,又是任家的天命,可謂是尊貴榮耀到極點,但後來遭到羽皇古帝的猜忌,隻能逃亡離開。
而任家,畏懼羽皇古帝的威嚴,也不敢對任非凡有絲毫保護。
任非凡一路颠沛流離,完全是靠着自身的毅力與氣運,逆天崛起,回想起這一生的坎坷與波折,任非凡側過頭去,沉聲道:
“老祖,你要帶走帝釋天,那便帶走吧,我本來還想給他一個痛快,看來是不行了。”
以羽皇古帝的性格,如果抓到了帝釋天,那絕對是慘烈的折磨,生不如死。
帝釋天臉色狂變,知道落入萬墟的下場,便想自盡,但他渾身氣機,都被任獨行籠罩住,卻是動彈不得。
任獨行,乃是任家的老祖宗,十大老祖之一,修爲境界也達到了無量境,遠遠超越帝釋天,帝釋天自然難以反抗。
任獨行看着任非凡手裏的雪葬星塵,道:“小凡,還有這法寶……”
任非凡道:“你想做什麽?”
任獨行歎道:“除了帝釋天之外,羽皇掌教還命我帶回雪葬星塵,請你将這法寶給我。”
任非凡臉色一沉,道:“帝釋天你可以帶走,但這法寶我不能給你。”
任獨行道:“小凡,不要讓我難做,如果帶不回雪葬星塵,我無法交差,隻怕羽皇掌教要殺死我。”
任非凡道:“羽皇古帝他敢?你好歹是萬墟的創始人之一,他敢撕破臉皮?”
任獨行苦笑一下,道:“已經徹底決裂了,天女要自立門戶,與羽皇掌教争鬥,任家被牽連,目前太上任家的人,幾乎被殺光了,我也快大禍臨頭。”
任非凡眼瞳一縮,道:“已經決裂了嗎?”
他自然知道,任天女與羽皇古帝,雙方紛争巨大,但一直保持着一個微妙的平衡,沒有徹底破裂。
但現在,任獨行卻說,任天女與羽皇古帝,已經徹底決裂。
決裂的後果,那自然是嚴重。
太上任家之人,幾乎被羽皇古帝殺光。
任獨行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半個月前,天女得到了許願仙池,她已經公開叛出萬墟,建立了願望仙教,她就是願望仙教的教主。”
聽到這話,任非凡、葉辰、帝釋天,皆是心頭一震。
許願仙池,乃是四大仙池之一,傳說可以實現人的任何願望,非常的厲害,如果要劃分排名的話,這許願仙池,在三十三天太上神器之中,可以排到第三。
現在,太上天女得到了許願仙池,直接叛出萬墟,自立門戶,建立願望仙教。
這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料想目前的太上世界,正深陷激烈的漩渦争鬥之中。
受此事影響,太上任家的族人,幾乎被羽皇古帝殺光。
任獨行也快大禍臨頭,他自然不想死。
擁有得越多的人,越不想死。
像任獨行這種強者,從淬體境修煉到無量境,從一個卑微的蝼蟻,成爲無上天君,中間不知經曆了多少波折,不知承受了多少萬年的坎坷,哪裏甘心就此隕落?
任獨行道:“現在羽皇掌教命令我,帶回帝釋天與雪葬星塵,如果能順利,他說會許我一個安穩餘生,但如果我辦不到,他馬上就要殺了我。”
雪葬星塵這法寶,排名第二,排名比許願仙池還要高,而且還是道心屬性的存在。
如果羽皇古帝,得到這法寶,他就可以輕松對付太上天女。
太上天女修煉九天抱樸訣,而這九天抱樸訣,正是修心的神通,九天抱樸訣的道心結界籠罩下來,連羽皇古帝都無法破解。
但如果,他能得到雪葬星塵,便能破掉太上天女的防護。
所以,對羽皇古帝來說,這雪葬星塵也是萬分重要。
任非凡手握着雪葬星塵,卻不願拱手讓出,沉聲道:“老祖,讓你帶走帝釋天,已經是我的底線,這雪葬星塵不可能給你,你回去吧。”
任獨行手掌骨節咔嚓咔嚓作響,道:“小凡,我無法交差,你豈不是讓我死?”
任非凡臉容沉寂,眼神掙紮了一下,最終決然道:“我不知道,總之,這法寶,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你真想要的話,把我殺了,便可奪寶離去。”
任獨行悲聲慘笑,道:“你修爲境界一日千裏,如今武道遠在我之上,我如何是你的敵手?真要打起來,你三招之内,便可将我碎屍萬段。”
任非凡徹底沉默,他自然不想看着任獨行死去,但他更不能送出雪葬星塵。
如果雪葬星塵,落到羽皇古帝手上,那天女必死。
這雪葬星塵,恰好是對付九天抱樸訣的利器。
葉辰看着任非凡沉寂的模樣,也知他内心的掙紮與矛盾。
這法寶,無論交不交出去,都會有嚴重的後果。
要麽是任獨行死,要麽是任天女死,無法兩全。
權衡之下,自然還是留在手裏爲好,畢竟留在自己手裏,總好過送給羽皇古帝。
任獨行眼睛裏帶着血絲,眼神背後有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如果無法順利交差的話,羽皇古帝不可能放過他。
“小凡,我好歹是你的老祖宗,你身上有我的血脈和因果,你真要欺師滅祖,看着我死?”
任獨行不想隕落,聲音帶着哀求,“欺師滅祖”四字,又說得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