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洪天京阻撓的話,可能龍戰野早就重新飛升太上,也不會有現在的機緣留下。
……
畫面繼續。
太上天女禦起一陣清風,想要離去。
龍戰野道:“公主且慢。”
太上天女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龍戰野慘笑道:“罪臣已是将死,想在臨死前,和公主下一盤棋。”
太上天女頓了頓,最終點頭,道:“好。”
當下兩人來到荒漠盡頭的石室裏,在裏面下棋。
石室外面,諸多龍衆一臉黯然,垂手侍立着。
龍戰野傷勢太重,一局棋還沒下完,口吐鮮血,雙手顫動,打翻了棋盤。
棋盤碎裂,黑白棋子也掉落了一地。
……
“原來石室的棋局,是這兩人留下的。”
葉辰看到這裏,頓時恍然大悟。
“龍将軍?”
太上天女叫了一聲。
龍戰野伏在棋盤上,卻已經氣絕身亡了。
“唉……”
太上天女一聲歎息。
“掌教至尊!”
室外的諸多龍衆,看到龍戰野死去,頓時悲泣嚎哭,傷痛不已。
“替他準備後事吧,我這裏有些東西,送給你們,若是洪天京再來侵犯,或許可以抵擋一二。”
太上天女掏出了一張符诏,還有一顆珠子。
那符诏,上面印着一道星紋,卻是白帝金皇紋。
而那顆珠子,正是碧水坎靈珠,上面同樣镌刻着一道白帝金皇紋。
留下了這兩樣東西,太上天女便徹底離開了。
滅龍神族的龍衆們,悲傷嚎哭數日後,便開始籌辦龍戰野的後事。
他們在滅龍葬地的地底下,修建了一座無比奢華的墓室,用來安葬龍戰野。
最後,足足百萬數量的滅龍神族成員,集體殉葬,和龍戰野一起死去。
這百萬龍衆,它們的屍骨,掩埋在茫茫荒漠裏。
它們的精魂,彙聚在一起,全部灌注到龍戰野的骸骨之中。
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它們想犧牲自己,爲龍戰野積聚氣運,希望龍戰野有一天能夠複活,帶領它們重新複蘇,并重返太上。
百萬龍衆,集體殉葬,這一幕畫面,實在太壯觀,足足一百萬條的天龍,燃燒自身血肉,獻祭出神魂,隻爲了供奉龍戰野。
百萬神龍隕落的時候,天地都飄起了血雨,無窮血雨彙聚,最終居然演化出了一片新的區域。
這片區域,名爲血死獄!
血死獄的場景,在畫面中一閃而逝,但葉辰清晰捕捉到,那裏有血神的因果!
血神曾經主宰過血死獄!
而這血死獄的源頭,就在這裏,是百萬神龍殉葬,驚天動地,引天道血雨澆灌而形成的地方。
隐隐之間,葉辰和血神,因果聯絡到了一起,似乎自太古時代開始,就注定會相遇。
葉辰看完了所有畫面,震撼,實在太震撼了,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辰驟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喊:
“哥哥,我撐不住了!”
卻見血龍體内,有一顆珠子飛了出來,正是地心滅珠!
嘩啦……
地心滅珠光芒顯化,靈孩兒的身影浮現出來,稚嫩的臉龐一片蒼白,額頭布滿了汗水。
“靈孩兒,怎麽了?”
葉辰微微一愣。
靈孩兒道:“哥哥,時間已經到了,我支撐不下去了。”
“時間到了?這一天已經過了嗎?”
葉辰大是震動,這才發現一天時間已經過去了,他沉湎在那百萬龍衆殉葬的畫面裏,也不覺時間流逝,現在才醒悟過來。
轟!
沒了靈孩兒的壓制,龍骨中的毀滅氣息,再次爆發,甚至帶着一絲天劫雷罰的殺傷,向着葉辰反震過來。
“不好!”
葉辰臉色微變,在這股毀滅氣息的沖擊下,他甚至連六道輪回法都無法維持。
輪回之盤,還有輪回之主的虛影,都一瞬間被碾碎了。
他的輪回血脈,再也無法附着到龍骨上,被硬生生震了回來。
葉辰急速後退,化解毀滅氣息的反震,目光看向血龍,卻看到無比恐怖的一幕。
“主人……”
血龍眼眸布滿了凄厲痛苦之色,一天時限過去,他沒能徹底煉化龍骨,現在頓時受到了反噬。
沒了靈孩兒和葉辰的壓制,龍骨裏的毀滅風暴,狂暴排斥,都是兇狠炸裂,瘋狂沖擊着血龍的軀體。
砰砰砰!
血龍身軀各處,炸起了一蓬蓬的血花,龍鱗飛濺,有可怕的爆炸,在他體内沖撞着。
那是龍骨的毀滅風暴,還有血脈的排斥力,劇烈爆炸的氣象。
每一下爆炸,都足以毀滅一顆星辰,能量無比澎湃。
而血龍,承受着連番爆炸,五髒六腑幾乎都被炸碎,渾身傷痕累累,血肉鱗片飄飛,非常的猙獰狼狽。
“血龍,快把龍骨吐出來!”
葉辰大驚失色,隻怕血龍會被反噬殺死。
“不行了,主人,我已經融化了龍骨,要麽我成功煉化,要麽我被這龍骨奪舍。”
血龍掙紮着,無比痛苦道。
“奪舍?”
葉辰背脊頓時一涼。
血龍道:“是,這龍骨裏面,居然有百萬龍衆的魂識,它們的殺意非常濃烈,想要奪舍我!”
“糟糕,那些殉葬的龍衆,要造反了!”
葉辰臉色大變,當初龍戰野死後,部下百萬龍衆,不甘心就此凋零,它們還想重返太上,所以,它們犧牲了自己,精神魂識都彙聚在龍戰野的屍骨上。
這一下,血龍融化龍戰野的屍骨,卻觸動了百萬龍衆的魂識,有被奪舍的危險。
“哥哥,要出大事了,我們快走吧!”
靈孩兒拉了拉葉辰的衣袖,道。
葉辰道:“走?你想走去哪裏?”
靈孩兒道:“不是,哥哥,現在我壓制不住龍骨的毀滅氣息,毀滅靈氣爆炸之下,這裏肯定會被公冶峰察覺。”
“一旦公冶峰來了,那就麻煩了。”
“而且,就算公冶峰不來,血龍也要被奪舍了,若是滅龍神族的龍衆,奪取了他的身軀,百萬龍衆的力量,絕不是我們能夠抵擋。”
葉辰一聽,頓時心頭一凜,也感到無比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