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面的敵人心有不甘,很明顯想要追擊,但是作爲專職的輕騎兵,他們這些人機動優勢實在太過于明顯,所以很輕易地就拉開了距離,擺脫了他們的追擊。
在确定已經安全了之後,奧古斯·德·博阿爾内親王又讓自己的部下們停了下來,一邊休息恢複馬力,一邊則商讨下一步的對策。
說是“商讨”,其實作爲長官,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套應對方案,現在隻是需要對自己的部下們逐一發布命令而已。
在确定了剛才那個村莊,一定就是“叛賊”們高級成員藏身的巢穴之後,他一點都不擔心對方的抵抗,恰恰相反,他擔心的反而是對方又再度逃亡,讓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就此率部離開,他要繼續帶着自己的人在周圍偵察和警戒,如果對方真的逃亡,那麽就一路跟上,絕不讓他們得以逃脫。
當然,他還需要增援,以及向後方的大本營報告敵情。
所以他挑出了幾個部下,分别執行上述的兩個任務。
增援不是什麽問題,畢竟他們并不是被單獨派出來的,普瓦圖将軍足足派出了幾十支像他們這樣的小隊來四處偵察,所以這一路上他們途徑各個村莊的時候,還曾經幾次碰到過友軍,現在隻要花點時間去周邊搖人,總能找到增援。
雖然這些友軍們同樣也是輕武裝的騎兵,不過隻要能夠釘在這裏完成警戒任務就足夠了,接下來等大本營收到消息,自然會派出強大的部隊将這裏所有的叛賊們統統碾碎。
在短暫的間隙當中,他就以清晰的命令,向自己選中的幾位部下分派了任務。
而這些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們,自然也是優秀的執行者,他們立刻就向親王殿下行了軍禮告别,然後策馬向着自己的目标快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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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奧古斯一行人花了兩三天才找到那個可疑的村莊,但那是走走停停、中間還紮營休息的普通行軍,而這一次報信的騎兵卻是不惜馬力的拼命狂奔,所以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還留在拉羅什城内的艾格隆,就收到了這份十萬火急的報信。
此刻,正值中午,他原本剛剛才剛剛從自己的卧室出來。
别誤會,昨天晚上并沒有發生什麽——雖然剛來的那天兩個人胡天胡地了一晚,但是艾格妮絲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耽誤國事,所以後來就百般推脫不願意再“履行義務”,艾格隆倒也沒有強求,兩個人隻是相擁而眠而已。
他隻是處理巴黎送過來的信件而已,畢竟,雖然巴黎現在有皇後攝政并沒有出什麽亂子,但很多事情還是要他來決斷。
而就在他剛剛把昨天積壓的信件都處理完之後,拉羅什将軍和将軍身邊的參謀們就跑過來求見了他,于是艾格隆來到會客室當中接見了他們。
“陛下,奧古斯·德·博阿爾内親王報告說,他可能發現了匪首們藏匿的地方。”在簡單的敬禮之後,将軍以軍人的直率開門見山。
“嗯?”原本還昏昏欲睡的艾格隆頓時來了精神,“在哪兒?”
将軍也沒有廢話,直接向參謀們做了個手勢,而其中一位參謀迅速地在書桌上展開了一張旺代省的詳細地圖。
這是當地駐軍在最近這十幾年來測繪的地圖,十分詳盡,各個村莊的位置、河流的走向、以及山巒的等高線都一應俱全,所以當地圖被徐徐展開之後,整個地區就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了艾格隆的面前了。
接着,皮埃爾·普瓦圖将軍從一位參謀手裏接過了鉛筆,在西南方向的一個名字叫做“五天鵝”的村莊上面畫了一個圈。
“陛下,根據他派回來的騎兵的報告,發現敵情的地方應該是在這兒。”
“消息确實嗎?有多少把握?”艾格隆反問。
他的問題并不是多此一舉,畢竟在行軍和打仗的途中,将領們總是會接到來自各個方向的信息報告,這些信息非常雜亂,有時候甚至可能是自相矛盾的,而這就意味着,将領們必須從繁雜的信息當中篩選出可靠度高的,然後以此爲依據做出決策。
“目前綜合各個搜索隊傳來的消息來看,應該比較可靠,陛下。”普瓦圖将軍冷靜地對艾格隆回答,“雖然無法确保那位夫人一定就躲藏在那裏,但是那裏毫無疑問應該有不少叛賊、而且肯定有高層在此。說到底,他們本來也沒有多少地方可藏。”
将軍的話,打消了艾格隆最後的疑慮。
從來沒有百分之百準确的情報,隻要可信度足夠高,那就可以做出決斷了——畢竟,機不可失。
“那好……”
艾格隆一邊說,一邊從将軍的手中拿過了鉛筆,接着他在将軍剛剛畫了一個圈的、名叫“五天鵝”的村莊上,畫了一個X。“我親率近衛軍前去,但願這一場叛亂,就在那裏徹底終結吧。”
“是,陛下!”以普瓦圖将軍爲首,在場的所有軍人紛紛向艾格隆敬了軍禮,以此來表示執行陛下的命令。
在頃刻間,一個原本美麗無比的村莊就這樣被決定了自己的命運,而在場的人們當中,甚至并沒有人爲此感到有片刻的不安,畢竟,對比一個國家的命運、一頂皇冠的重量來說,一個村莊哪怕再怎麽美麗,它也是那樣渺小,微不足道。
随着艾格隆的一聲令下,原本就在臨戰狀态的近衛軍,以最快的速度整備完畢,然後向着撲了過去。
這一支軍團爲數不過兩三千人,但是整齊的行軍隊列卻帶着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仿佛要把目标的那個村莊直接生吞活剝了一樣。
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這次恐怕就是最後一戰了,這一事實并未讓他們感到欣慰,相反不少人卻感到惋惜。正因爲如此,所以許多人摩拳擦掌,隻等着在最後的機會當中表現自己,向陛下奉獻忠誠。
一身軍服的艾格隆,騎在高頭大馬上,在自己衛兵們的簇擁下,氣宇軒昂地直視着前方,與自己的士兵們同列前進,而艾格妮絲這一次則沒有跟在隊伍後方的辎重車隊裏,而是同樣騎着馬跟在了他的身邊。
畢竟,艾格隆希望艾格妮絲能夠以最近的距離,與自己分享平定叛亂的“殊榮”,并且親眼見證那位夫人的垮台——騎在馬上俯視戰敗者,和躲在後方看見戰敗者,那可完全是天壤之别,艾格隆就是想給當初受辱過的艾格妮絲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