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莊園的宅邸内,氣氛卻恰恰相反。
雖然外面寒風呼嘯,但是在水汽彌漫的浴室當中,卻感受不到任何寒意,相反卻春意盎然。
艾格隆半躺在浴池的邊緣,肌肉緊實的胸膛露出在了水面之上,水汽順着每一個毛孔沁潤到了體内,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迷醉。
而艾格妮絲同樣不着片縷,緊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原本白皙透亮的肌膚,現在微微還透着紅暈。
除了水蒸氣以及香膏的氣味之外,空氣中還彌漫着一種說不清的氣味兒,這一切都足以能夠暗示出,剛才兩個人曾經攀登到了情欲的巅峰。
很自然地,在得到了這麽貴重的禮物之後,心願得償的艾格妮絲,爲了感謝艾格隆,願意比平常更加“敞開”一些,用自己的身體來讓愛人更加開心,而艾格隆自然也不會浪費這麽好的氣氛,用盡渾身解數來讓兩個人都得到了滿足。
情欲随着最終的爆發而消褪,此刻兩個人隻感覺酸軟疲憊,隻想慵懶地躺着,享受着這種舒适的休憩。
在休息的同時,艾格隆順手拿起了浴池邊木桌上果盆裏的葡萄,直接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又拿起酒杯,傾盡杯底地喝了下去。
在濕熱的空氣當中,酒液迅速在他的腹中擴散,頓時更加讓他多了幾分飄飄欲仙的微醺感。
啊,真是舒适啊……艾格隆閉上了眼睛。
浴室,情人,水果,酒精……這種生活,實在太有羅馬風格了,難怪原本武德那麽豐沛的羅馬人,最終還是在奢靡的享受當中腐化了下來,确實很難抗拒。
而他,現在也确實有資格獲得這樣的享受。
甚至如果他樂意,作爲一個君主,現在他可以比這個更加厲害幾倍地夜夜笙歌,爲自己獲取源源不斷的感官刺激。
人們将這種君王概括爲“昏君”,但當“昏君”實在是太爽了,有誰不願意一直過着這樣的神仙日子呢?
可是即使如此,艾格隆也還保持着應有的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在這種享樂當中。
因爲,你沒有資格!
你隻是在一個反複無常的國度當中,趁着自己的“先見之明”和動亂的機會,先下手爲強地撿到了皇冠,當初你的前任們岌岌可危,但你又能夠好多少?雖然你現在手握權柄,看似爲所欲爲,但在暗地裏有多少人觊觎你的權力,又有多少人巴不得要你的命?
對這一切,艾格隆清清楚楚。
他作爲一個浪蕩王孫,當然熱愛享受,但他從小被培養起來的清醒理智,卻時不時告訴自己,如果想要長久地坐在皇座上,就不能讓自己溺死在享樂當中。
畢竟,他付出巨大代價得到的一切,注定要付出更大代價才能夠守衛,這是被曆史輕易地證明了的真理。
所以,可以去偶爾享受,但絕不能沉溺其中,更不能有一刻放下警惕的眼睛。這就是頭戴皇冠的代價,他願意承受。
不過,話雖如此,至少在此時此刻,他還是願意沉浸在這種慵懶的舒适當中。
在艾格妮絲身邊,他能夠感受到那種平靜。
畢竟艾格妮絲不喜歡炫耀出風頭,也不貪戀權勢,甚至就連金錢欲望也不多,幾乎對他無欲無求,和她相伴的時候,他不用考慮任何戒備和陰謀,隻需要享受兩個人之間熾熱的溫情即可——雖然這種看似溫情的關系,是他通過各種方法巧取豪奪過來的。
“艾格妮絲。”艾格隆帶着些許的醉意,小聲呼喚了身邊人的名字。
“嗯?”回應他的,是一聲虛弱的呢喃,絕沒有初見時的淩厲,隻有對一切都感到滿足的慵懶,猶如是被喂飽了的小貓一樣柔順。
“你有給未來的孩子想過名字嗎?”艾格隆問。
這個問題,讓毫無準備的艾格妮絲又驚又羞。
“還沒有……”
确實,她從未做過母親,而且自己本身也才剛剛脫離“孩子”的範疇,潛意識裏還根本沒有适應角色,又怎麽可能想那麽多呢?
“那是該想想了,免得到時候來不及——”艾格隆笑了起來。
“那你來定吧,既然是我們的孩子,就應該由父親來定名字才對——”艾格妮絲小聲咕哝。
其實艾格隆也正有此意。
他知道,他得到艾格妮絲的手段并不太光彩,所以心裏對艾格妮絲也存了幾分歉疚感,正因爲如此,所以他對艾格妮絲也極爲寬容,哪怕艾格妮絲極少提要求,他也一直想盡辦法對她和她的家族給予恩賞。
出于同樣的補償心理,他自然不願意虧待了他們未來的私生子女。
在基督教占據統治地位的歐洲,私生子女受歧視是社會的規則,但作爲君王,尤其是作爲近代的集權君王,卻可以任意地打破這種規則。
在古代,法國國王們就經常賜予他們的私生子貴族頭銜和财富,比如太陽王路易十四把他最喜歡的私生子封爲曼恩公爵,甚至在他死的時候還打算讓曼恩公爵當路易十五的攝政(隻可惜被當時的奧爾良家族發動政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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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在其他國家同樣很多,比如在隔海相望的英國,和路易十四同時期的查理二世國王,就把自己喜歡的私生子封爲克利夫蘭公爵和格拉夫頓公爵等等,有些家族甚至還流傳到了21世紀,成爲了大英帝國最頂尖的貴族豪門,并沒有受到斯圖亞特王朝被改朝換代的影響。
正愛屋及烏,所以哪怕私生子女還沒有出世,艾格隆就已經打算好好地善待他們了。
他會公開承認孩子的身份,并且讓他們擁有近似于皇室成員的優越地位,然後封個公爵之類的——反正艾格隆都已經提拔了自己的私生子哥哥瓦萊夫斯基伯爵了,又有誰會在意他未來的私生子公爵呢?
對于他的這種做法,特蕾莎并不會有什麽意見,反正這是幾百年來王室們心照不宣的規則;而且君是君臣是臣,哪怕公爵無非也隻是皇室嫡脈的臣仆而已,他們之間的子孫才是帝國理所當然的繼承者,其他人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
況且艾格妮絲也屢屢表态,就算有了孩子,也一定讓他們成爲帝國最忠實的臣仆,以她的性格肯定說到做到,不會讓孩子産生什麽妄圖染指權柄的野心。
對這一切,艾格妮絲自己也是心知肚明,雖說她确實并不貪戀權勢,但作爲一個母親,她當然希望看到孩子有光輝的出路,而不是作爲私生子女活在見不得光的環境下,所以她當然鼎力支持艾格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