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位王妃還在國内,找到她然後扣住她。”
艾格隆的命令非常簡短,所以公爵聽得一頭霧水。
他認識卡迪央王妃,所以知道她雖然地位高貴,但本質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貴婦人,喜歡奢華喜歡風雅,但絕對不熱衷于權勢,所以沒有任何政治影響力,她哪怕站在了保王黨的立場上,也不可能對這個少年人産生任何威脅。
可想而知,哪怕留在國内,失去了依仗和權勢王妃恐怕以後也隻會低調生活,拿着自己剩下的錢财,安享餘生罷了。
就常理上來說,既然沒有任何威脅,陛下自然也沒有必要爲難這個女人。
所以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難道是爲了給愛麗絲出氣?
想想應該也不至于吧,雖然愛麗絲是自己的女兒,但是這種風流韻事,公爵在上流社會當中見得太多太多了,甚至可能說本來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陛下如果要管哪裏管得過來?
再說了,這位陛下自己,現在不也在觊觎自己的小女兒……
正因爲不明白艾格隆的用意,所以公爵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再試探了他。“陛下,王妃的行蹤很好找,不過……我們以什麽理由扣押她呢?她畢竟隻是一個女子,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如果讓外界得知您刻意爲難了她,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誤解。”
“那我們就采取不引人誤解的方式好了。”艾格隆斷然回答,“你盡量保密行事,請她接受我們的保護。”
看到艾格隆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公爵不禁面露苦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王妃本身也不是一個小人物,如果自己把她扣押起來了,那到時候自己恐怕也會惹人非議。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反抗陛下的能力了,既然陛下已經明确下了命令,他就算心裏不情願也隻能執行。
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知道一點陛下的真意,不想讓自己稀裏糊塗地就成爲了“幫兇”。
“陛下,所有有關于埃德加和王妃的消息,隻是風傳而已,算不得有真憑實據,如果我們在毫無實據的情況下,貿然對這樣一位知名女士采取措施,難免……難免會讓人非議。再者說來,她就算和埃德加真的有私情,那也隻是他們之間的私事而已,我作爲丈人哪怕心裏再有不滿,也隻能不滿我的女兒所托非人,總不好以這種方式介入……”
公爵一直都在說自己,但實際上卻是在暗自勸說艾格隆,而艾格隆當然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沒有證據?證據恐怕都有好幾公斤重了——當然,艾格隆也不想把這個信息透露給公爵。
“您不要誤解了,我并不是想要爲難王妃,也并沒有因爲她和埃德加的私情而對她有什麽意見,誠如您所說,這種事情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裏太多了,别說在法蘭西,在奧地利的時候我也已經司空見慣。”艾格隆小聲向公爵解釋,“之所以我打算這麽做,是希望讓這樁風流韻事能夠就此塵封下去,不要再無事生非了。特雷維爾将軍和愛麗絲現在都是我的重要手下,埃德加的風流韻事,很有可能讓他們兩個産生嫌隙,這并不是我樂于見到的。隻要他們兩個能夠斬斷私情,我當然可以當做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生。”
艾格隆此言不盡不實,公爵心裏也将信将疑——他并不太相信艾格隆居然會這麽在意這種事。
難道是愛麗絲已經知情了,特意利用自己現在的影響力,請求陛下折辱情敵爲自己出氣?他突然閃過了這樣的猜疑,因爲在他看來,這才是最合理的。
不過,既然陛下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再追問了。
“好的,陛下,我明白了。”最終,公爵彎了彎腰,接受了艾格隆的命令,“我會盡快查明她的所在之處,然後把她‘保護’起來的。”
等他答應之後,艾格隆随意揮了揮手,公爵會意,再度行禮然後離開了。
其實,對特雷維爾侯爵一家人之間的沖突,艾格隆現在也沒有一個完整的意見,也不知道應該更加傾向于哪一邊。
但是唯獨一點他是極爲明确的——他必須掌握事件的主導權。
特雷維爾家族未來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他也樂于賜予,但首先,隻有他才能決定賜予多少、怎樣賜予。
所以,盡管他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但不管怎麽樣,整個事件的仲裁權要掌握在他的手中。無論是特雷維爾侯爵得償所願,還是愛麗絲大獲全勝,唯一能夠做出決定的隻有他。
而王妃既是一個當事人,也是極爲重要的證人,無論艾格隆未來決定傾向于哪一邊,王妃都是一個重要的道具,因此他決定趁着現在局勢混亂,先把王妃控制起來再說——當然,說得好聽點,就是保護她。
他現在精力充沛,野心勃勃,隻想要把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早年的經曆在精神上早已經扭曲了他,讓他貪戀權力,一旦對自己有了自主權以後,他就絕不肯讓任何細微的東西脫離掌控——他隻想要體驗擁有,再也不想面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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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妮絲是如此,特雷維爾家族同樣也是如此。對于那些屬于他的東西,他願意寬宏大量,但是任何脫離他掌控的苗頭,他都會毫不留情地予以消滅。
把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之後,艾格隆終于回到了自己和特蕾莎的寝殿當中。
平常這時候,特蕾莎會在衆位侍女的簇擁下,在花園當中飯後消食散步,然而此時當艾格隆回來的時候,她卻好像已經等候在了這裏,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似乎有些不對勁。
而她身邊,此時一個人都沒有——顯然,已經被她支開了。
艾格隆心裏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表面上仍舊裝作若無其事。
“特蕾莎,你怎麽沒有休息啊?”他親切地笑着,湊到了妻子的身邊,然後詢問她,“而且一個人坐在這裏也太危險了吧?”
在确認第二次懷孕之後,爲了安心養胎,生育健康茁壯的孩子,特蕾莎重新開始深居簡出,原先那些由她自己料理的事務,也大部分轉移給了她身邊的親信随從們。
她原本确實是非常開心的,但最近一些事情,慢慢地破壞了她的好心情——而這些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就笑容滿面地站在她的面前。
盡管心裏已經生氣了,但是面對着丈夫那俊美的笑容,特蕾莎仍舊難以發脾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