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急匆匆的跑路,一邊怒氣沖沖的準備找回場子,雙方就這麽火星撞地球的碰到了一起。
總判官,如今的港島地府杠把子九叔打頭,友叔緊随其後,那倆告黑狀的撲街仔牛頭馬面縮在後面躲躲閃閃。
範毅武這邊隻有他和孟婆赤離兩人,看到九叔如此氣勢洶洶而來,孟婆赤離下意識将範毅武擋在了身後。
“孟婆這是從哪兒來啊?
據牛頭馬面所說,可是砸了四目的判官殿帶走你身後那個生魂而來?”
孟婆赤離自知理虧,所以任由九叔先說話,她見招拆招,預想中其實并沒有想到九叔會來這麽快的。
“林判官,這生魂與我有夙世因緣,在牛頭馬面帶走之前,我就告知了四目判官,可他将我情郎關在判官殿,我也是出于擔心。
赤離爲行爲莽撞道歉,但希望林判官你給個面子,讓我帶他走。”
九叔話裏話外一直都沒提友叔(四目判官)是他師弟的事,就是怕落人口實,自然也不好提範毅武是自己師侄。
按理說在地府這一畝三分地,以孟婆的身份,要一兩個生魂那完全不是事兒,别說一兩個,這孟婆赤離因爲心情不好踹進忘川河的每個月都不止這個數。
要是尋常生魂,哪怕是要一百個,一千個,九叔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過去。
畢竟港島地府雖然經過他手治理了這麽些年,可混亂的情況也隻是有所好轉,影響并沒有完全消除。
人力有盡時,對于港島地府的亂象,九叔這點人手明顯是杯水車薪。
九叔心思急轉,突然就把視線放到了身後那鼻青臉腫的牛頭馬面兄弟倆。
說曹操曹操到,瞌睡直接送來了枕頭。
“孟婆赤離,你大鬧地府,破壞判官殿,毆打陰差牛頭馬面,實屬違規,這生魂你就放下吧,否則大家都不好交代。”
前半句是震耳欲聾,後半句小聲哔哔,一硬一軟也是爲了讓孟婆赤離知難而退,給大家都留個面子。
九叔在陽間時就是人精,兼任地府天地銀行印鈔大班,來港島地府管事曆練了這麽多年,自然爲人處世十分老道。
按常理,孟婆赤離差不多也就松口了,畢竟九叔也不是什麽不知情理之人,現在先放手,後面肯定會偷偷給她送去。
九叔也就是預判了赤離的反應,才會如此處理,到時候已經還陽的師侄交是根本不可能交出去的,隻能打打太極拳這種混混日子了。
按常理來說是這麽個樣子的,而且孟婆赤離确實也不是那種單純的莽夫,她是粗中有細的那種。
可惜問題就出在孟婆赤離是個沒談過戀愛的雛兒,也不知道沒有什麽戀愛經驗的人,是不是不分男女都會崇尚在異性面前顯示自己的肌肉。
總之孟婆赤離貌似是有這種想法,畢竟剛剛信誓旦旦的說要包養範毅武,喂他吃軟飯,這會兒就這麽慫了,小白臉兒心裏怎麽想?
會不會覺得她沒實力還要裝逼釣凱子,覺得她沒有那個當富婆的能力。
出于這一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考慮,孟婆赤離一反常态,态度強硬無比,甚至說有點嚣張。
“今天我就要帶走他,我看看誰敢攔我!”(粵語版的帥一點)
好嘛,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九叔臉色漆黑,其他人戰戰兢兢。
九叔這人其實挺好相處的,爲人略爲有些古闆,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有很輕味兒的。
要是好好說話,服個軟,今天這事兒說不定就這麽結了。
可九叔生平隻在乎三件事。
面子,
面子。
還他娘的是面子!
孟婆赤離這話一出,九叔面子蕩然無存,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哼,孟婆赤離,你不要以爲自己直屬地府管轄,我這個港島地區分府的總負責人就管不了你。
放開那個生魂,否則我今日就先将你擒拿,随後親自送你回地府與閻君辯個是非分明!”
範毅武也是無奈,孟婆小姐姐和自家那個師伯九叔,雖然他沒怎麽相處,也不是很了解,可精通人情世故,選修心理學的他自然能看出來,倆人這是面子之争。
一個爲了求偶,一個單純的爲面子活着。
剛剛孟婆小姐姐破門而入他就在現場,甚至除了門之外,他就是主角。
那牛頭馬面兄弟倆被吓得屁滾尿流的情景自然盡收眼底,再看這倆躲在自己師傅師伯身後委委屈屈的模樣,用腳拇指想都能猜到這倆卧龍鳳雛告了黑狀,絕對的添油加醋了。
否則也不至于師伯九叔和孟婆小姐姐一見面就劍拔弩張,氣氛緊張,搞成現在的意氣之争。
情況緊急,師伯九叔和孟婆小姐姐眼看就要沒台階下,大打出手,範毅武也顧不得什麽了。
“師伯稍等,我與這位孟婆小姐姐确實有約在先,剛剛孟婆小姐姐也沒有破門傷人,那牛頭馬面兩位兄弟是自己吓的屁滾尿流摔成這樣的。
兩位都是地府高層,又都是我的親人,大家彼此傷了和氣多不好,有什麽事可以坐下來談嘛。”
講道理,範毅武已經仁至義盡了,能調解的矛盾都調解了,能打的人情牌也都打出去了。
現在就看這倆因爲面子敵對起來的雙方是否能夠理智面對,不要那麽沖動了。
範毅武想的很悲觀,事實也确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面子問題。
服軟對于這兩位來說就是認慫,無疑是被握住了命脈,孟婆赤離本就是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秀肌肉,怎麽可能服軟。
人就是來裝逼的,你讓人家道歉?
至于九叔,接下來的反應直接打消了範毅武的觀想。
看到範毅武站出來準備和解雙方,九叔緊皺的眉頭并沒有舒緩,相反皺的更緊了。
明顯對于九叔來說,範毅武這種當面主動揭穿他們師門一派關系這種事,九叔很不滿意。
好面子的九叔确實一直都很在乎這種事,友叔是他師弟這件事基本都沒有太多人知道,那些陰差也從來不談論,可想而知他對于這種事有多麽在意。
愛惜名聲的人怎麽可能會不介意别人說他任人唯親,徇私枉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