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迷失狀态的範毅武渾渾噩噩的憑借着身體本能前進,迷霧中伸手不見五指,可他前方就是深淵。
也不知道爲什麽,範毅武明明是從村口公路走進的漁村,也沒走幾步,居然就來到了漁村後山的懸崖邊。
範毅武再次擡起右腳,距離萬丈深淵隻有半步之遙,深淵中也是迷霧彌漫,這一腳下去,清醒不過來的範毅武必然屍骨無存。
可重重迷霧中的範毅武眼中沒有絲毫清明,踩下去的右腳也沒有停留,直接踩空,身體一個踉跄,向深淵中跌落過去。
範毅武的眼中依舊一片空洞,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哪怕自己已經往深淵中跌落過去。
就在此時,兩雙嬌嫩白皙的半透明小手一左一右抓住了範毅武的兩隻胳膊,給他硬生生的拖了回來。
“恩公這是怎麽了,好像被人控制了,居然要自己跳崖。”
“不對啊,雖然恩公沒有意識,可是也并沒有另一個意識占據他的的身體。”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先别管這個了,我們想辦法把恩公牽到沒有迷霧的安全地帶。”
“那好吧。”
這兩道半透明的白衣身影似乎并不受這裏奇怪迷霧的影響,不但行走自如,能夠對話,也沒有迷失意識。
按理來說範毅武開啓惡鬼纏身模式之後,就變成了介乎于人與鬼之間的狀态,如果這迷霧對鬼無用的話,對他應該也是無用的。
所以,這兩道半透明的白衣身影,其實并不是鬼,這兩道半透明白衣身影就是一直藏在範毅武身體裏的雙胞胎姐妹花兇靈。
準确的來說,現在應該不能稱之爲兇靈了,畢竟她們曾經的兇靈力量都被屍鬼王阿九給吞噬殆盡了,這也是她們恢複理智的原因。
人死變鬼,鬼死變聻。
并不是每個人死亡之後都會變成鬼,得有足夠的執念,要不就像李先生李太太一樣怨氣深重,想要報仇,要不就像裏奧一樣意志堅定,有要做的事沒有完成。
一般人死是不會變成鬼的,隻會消散或者成爲魂魄去投胎。
至于成爲聻的條件就更加苛刻了,以至于并沒有記載滿足什麽條件才有可能成爲聻。
雙胞胎姐妹花飽含怨氣而死,成爲雙生兇靈,然後又被人抽光了兇靈的靈魂力,按理來說應該是随風消散了的。
可雙生又同死的雙胞胎姐妹花之間有雙魂一體的特質,也因此在屍鬼王阿九吸收光全部魂力的時候,兇靈姐妹倆死了,到沒有完全死。
而是莫名其妙的成爲了現在的狀态,說鬼不是鬼,說人不是人,甚至也沒有灰飛煙滅,成爲了傳說中的聻。
衆所周知,人死變鬼,所以人怕鬼,鬼死成聻,所以會怕聻,聻的力量在鬼之上,這很合理。
雙胞胎姐妹又死了一次,還剛剛好碰上了那稀有到比李太太穿紅褲衩死後當紅衣厲鬼還要離譜的變聻機會。
或許這也是對于姐妹倆生前悲慘遭遇的補償吧,畢竟上帝關上了姐妹倆的一扇門,就直接掀飛了她們的天花闆,變成了聻這種概念生物。
古往今來,成鬼者不知凡幾,成神者也數不勝數,唯獨成聻,目前還隻存在于傳說中,而且沒什麽具體事件。
這麽想來,貌似這雙胞胎姐妹倆無視了這種奇怪的迷霧倒還是挺正常的。
兩姐妹牽着範毅武的手,亦步亦趨的像前走去,時不時轉彎的時候,姐妹倆就像照顧智障一樣幫範毅武轉身。
迷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難以辨别方向,可這對于雙胞胎姐妹花毫無影響,她們那半透明的身體似乎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就像是投影在這個世界的分身一樣,連那些詭異的迷霧都是直接穿過她們的身體。
可姐妹倆又是實實在在的抓着範毅武的胳膊,攙扶着他,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這種玄之又玄的狀态,或許連身爲聻的她們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走了約摸有一刻鍾,周身迷霧漸漸有了淡化的迹象,兩姐妹攙扶着範毅武快步向前,沒走幾步就走出了迷霧。
迷霧之外是一個小村莊,或者說迷霧包裹着這個村莊,隻有穿過迷霧才能進入這個村莊。
範毅武三人站在村口,身邊不再迷霧環繞,範毅武的眼皮開始顫動,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姐姐,恩公好像要醒了,隻要不是身處迷霧之中,好像就不會影響意識了。”
“嗯,應該是如此,那我們就把恩公放在這裏吧,等他自己清醒。”
姐妹倆并沒有出聲,心靈相通的兩人交流連意念都不用,對視一眼之後,瞬間又消失在範毅武的身邊。
範毅武站在原地,先是眼皮顫動,然後手指也微微彎曲,最後睜開了眼睛。
打了一個哈欠之後,範毅武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村莊。
他好像睡了很久,睡得很舒服,從沒如此舒服過,身心都無比的放松。
可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範毅武搖晃着腦袋,開始回憶。
“唔,想起來了,貌似我在迷霧中迷失了意識,然後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
範毅武回想起了自己出現的原因,貌似自己是收到了mad胡的求救信息,然後再迷霧中迷失意識,最後才出現在這裏。
“還真是,特娘的有意思啊!”
範毅武握緊拳頭,一拳轟裂了身前村口的石碑。
這種完全被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覺,還真他娘的操蛋啊!
一股怒氣在範毅武心中燃燒,握緊拳頭,青筋暴起,範毅武懷着滿腔怒火走進了村子。
最好讓他遇到一些鬼怪靈異,而不是一些無辜的村民和同事,否則他還真不一定忍得住怒氣,将對方撕裂。
範毅武沒有發現,剛剛從迷霧中清醒過來的他,似乎是心态十分平和,但是實際上,他陷入了極端的情緒化狀态,隻是一點小小的不爽都會情緒失控。
這迷霧的作用,貌似并沒有完全消失。
村子很小,主幹道也隻有一條,可範毅武走了半天,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相反,隻看到了一些環境破壞的痕迹和時不時遇到的殘肢斷臂,怒火再次升溫,範毅武的眼睛已經赤紅。
“爲什麽!爲什麽還沒有遇到能夠發洩的目标!”
怒氣越來越旺盛的他,随手破壞着身旁的建築和腳下的道路,灰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