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門原本都是家傳,可惜到了我這一輩,孤寡是四十多年,以後能不能給你找個師娘也沒信心。”
“所以我這次,我就破開門戶之見,收你做親傳弟子。”
友叔今天一反常态,精心打扮了一番,一改平時邋裏邋遢的睡袍拖鞋打扮,道袍道冠一應俱全。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友叔這麽一打扮還真有除魔天師的味道,雖然沒有一眉道人九叔那種正氣凜然,卻也自有一番風采。
“師傅,很少看你穿這麽正式哦!”
“廢話,今天可是正式收你入門,在祖師爺面前自然不能有辱門風!”
“師傅,你這道袍是壓箱底的吧,怎麽聞起來一股黴味兒。”
“少貧嘴,過來跪下!”
不光是打扮,友叔今天的言行也很嚴肅,顯的十分正式,大概是這個年代對于衣缽傳承的重視了。
範毅武也不再賣乖,老老實實的跪在了祖師香火前。
值得一提的是,這祖師香火設在範毅武家裏,祖師爺排位正擺在關老爺神像下面,剛好夾在關老爺神像和裝着詭異姐妹花的中間。
也不知道友叔以前是不是把這祖師爺排位也和身上穿着的道袍一起壓在箱底,這種大不敬的問題範毅武倒也不好意思問。
“茅山四目道長座下重孫,今日收範毅武入我門中,望祖師爺成全!”
友叔手持三炷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隻是拜三拜,隻不過這四目道長不光是友叔祖師爺,還是他的先人。
範毅武有樣學樣,照着友叔的模樣持香磕頭,絲毫沒有穿越者膝下有黃金,不跪天,不跪地的那種霸氣。
有實力自然有底氣裝逼,他這初來乍到穿到這個詭異世界,道術可是能救命的,别說磕頭了,五體投地他也不是不行。
果然就像友叔說的那樣,家傳門派沒那些繁文缛節,簡短的拜師儀式就這麽結束了。
“阿武,既然你已經拜入我門下,那我就先給你介紹介紹我這一門的絕活兒!”
“祖師四目道長乃是清末明初時期,茅山座下先鋒大将,一代天師,一手趕屍之術和神打闖出了莫大名頭。”
“雖然戰亂不斷,茅山傳承風雨飄搖,可我們這一脈一直秉承着祖師爺的教誨,摸摸承擔了茅山趕屍和神打一脈的傳承。”
“隻不過你師傅我混的有些慘,由于沒有合适的神打觀想目标,祖師爺最強的神打之術差點失傳。”
“得益于你這尊擁有神韻的關老爺神像,師傅我也能将神打之術傳承下來,現在的港島是法治社會,趕屍之術也不太适合面世,既然你與神打有緣,我就先傳你這門神功。”
今天友叔的話出乎意料的多,說到神打的時候面色潮紅,神采奕奕,聽起來似乎是一門了不得的道術一樣,都用神功來冠名了。
“那師傅,這神打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你說得益于關老爺神像才能傳承神打,莫非神打就是請關老爺上身?”
友叔今天心情很不錯,對于範毅武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其實即使範毅武不問,他也有一肚子的話不吐不快。
就在今天,短短一天時間,他已經借助這尊關老爺神像成功入門了神打。
倒不是他天縱奇才,隻能算是厚積薄發,天賦這東西他隻能說是一般,很一般。
不然也不會修煉了幾十年神打都沒有入門,還得借助擁有神韻的關老爺神像才能成功修煉神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的修煉神打入門,也算是了了多年心願。
“是,也不是。”
範毅武十分上道的捧哏。
“怎麽說?”
友叔摸了摸口袋裏的香煙,又發覺祖師爺牌位在前,隻好尴尬的放下了手,這才緩緩到來。
“神打其實并不是單純的請神之術,是以虔誠的信仰讓自己與神明或者祖師爺共鳴,然後借力。”
“可這接力也并不是真借的神明和祖師爺的力量,而是激發自己的潛能,表現出神明和祖師爺的力量。”
“這也是神打之術不會發揮出超過本身力量和請神之後會虛弱的原因。”
“按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總有突破常理的天才存在,曾經的祖師四目道長曾在晚年就踏入了神打的第二種境界。”
“神打第一種,奉神,也就是請神和請祖師爺上身。”
“而神打的第二種境界,名爲信我,是完完全全的激發自身力量,而不是用自身力量去表現出神明威能。”
看着範毅武皺緊的眉頭,友叔有些好笑,但是又無可奈何。
友叔知道自己這個弟子聽的一頭霧水,可是他也沒辦法,對于神打他自己本身就是半桶水,而且這個理論是代代相傳的,隻能意會不可言傳。
懂與不懂,隻能看個人天資了,他本人反正是不怎麽理解的,畢竟他是個連第一種境界都要借外力修成的蠢笨之輩。
其實範毅武皺眉并不是因爲聽不懂,而是因爲聽懂了才皺眉。
或許這個時代的人都很難懂,但是關于友叔對于神打的描述,在他那個時代,是有科學解釋的。
一個明顯是神學的東西讓他從科學裏得到了共鳴,這怎麽可能不讓他皺眉呢。
催眠,或者說心理暗示,這就是友叔口中的請神和信我。
神打這種神乎其技的神功讓範毅武自己來理解,那就是催眠自己是神,或者催眠自己很強,通過心理暗示來開發身體潛能。
原本神秘的東西這麽一解讀,就稍微有那麽一丢丢失望,沒錯就是失望,範毅武皺眉也就是這個原因。
“咳!”
友叔一聲咳嗽打斷了範毅武的思考。
“阿武啊,這種事你也不用操之過急,畢竟以師傅我這樣的天縱之才,對于神打也才剛剛入門,等師傅我摸透之後再慢慢教你。”
“現在我先告訴你神打的基本口訣,然後你就觀想這尊關老爺神像,時間久了自然就能學會神打。”
友叔一邊念着神打的口訣,自身氣勢随着口訣的念誦和右腳塔地的節奏變換,仿佛用一個市井小民突然變成了戰場殺伐,神威浩蕩的武聖。
眼睛也慢慢眯了起來,一張臉漲通紅。
随着一聲“呔,爾等鼠輩!”
一聲大喝之後,友叔雖然外表變化不多,可這渾身氣勢仿佛成爲了另一個人。
亦或是稱之爲神,更加貼切,正是香火上供奉的那位武聖,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