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奠定勝局。
極度可怕的雷電砸下,在公主的眼中幾乎是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被雷霆所籠罩包裹,無法逃脫,無法理解,更無法反抗。
太快了。
沒有任何停頓,猙獰的槍芒已經來到在了她的護心鱗片面前,這是她身體之上鱗片最光滑,最密集也是最堅硬的地方。
這裏是所謂的歎息之牆,一切刺客的噩夢,即便是昂熱拿着他那寶貝折刀也對于她的心髒無從下手。
可這并不是那把折刀的過錯,并不是它不夠鋒利,而是昂熱還不夠快!他的力量還不夠強大!
隻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原本絕望的防禦都将淪爲空談!蘇安的心中毫無雜念,一切的一切都傾注于面前的着一槍之中!
槍芒之上的雷霆轉動着宛如鑽頭一般,與時間的微弱縫隙之中,冷晖槍的槍尖還沒有到達那護心的令牌,但提前而來槍芒就已經瞬間在鱗片上破開了一道裂縫!
她的鱗片是歎息之牆,但就是要從正面将它推翻!她的威嚴如海,但就是要把她這大海煮盡蒸發!
剁碎她的骨頭!突破她鱗片的的陣型!阻斷她的一切退路!不顧一切!槍刃破碎,那就用槍柄!槍柄破碎,那就用手臂!
一瞬間,手中的浴火之怒發出耀眼的光芒,它回應了蘇安的意志!
“一切……盡數都是爲了至高的榮譽,而榮譽……必将伴随你的失敗而到來!”
這一擊不可後退!也退無可退!
槍尖點暴了她的鱗片,斬斷了她的肌肉和肋骨,攪爛了她的心肌,撕裂了她的心房,最後刺穿她的身體!
如墨傾盆的烏雲是海的領域,但此刻,這個領域宛如一塊大餅,突然之間就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紮入了其中,然後毫不猶豫的把這張完整大餅狂暴的撕扯開來。
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紅霧之路,那是蘇安的血液極度燃燒蒸發而流露出來的東西,它們并沒有下落,反而不斷爬升沖入天空,仿佛殺向烏雲的勇者,頭頂上的烏雲在這些血霧面前潰敗成軍,極速的消失。
燃火的槍尖在極速的世界之中将面前的空間都點燃了,蘇安握着槍柄的五指高度緊繃,整個人的身型和槍刃仿佛鑄就在一起,連接成爲了裁定死亡的槍芒。
熔岩的眸子極度充血,一層完全不屬于人類的眼膜快速覆蓋在蘇安的眼瞳之上,以免讓極速過程之中視力不受空氣的幹擾。
血霧的源頭砸在一片廢墟之中,蘇安浴火之怒的槍尖貫穿了公主的胸膛,刺穿了她的心髒,黑日的光澤籠罩在這把本來就灼熱無比的長槍之上,絕不喧嘩,隻是在沉默燃燒的日暈。
極緻的高溫之下,身體内部脆弱的肉體已經開始碳化,極緻的速度帶來極緻的攻擊力,這一槍無限接近死點,完成了緻命的暴擊。
在剛剛蘇安幾乎超越一切的一次突刺過後,即便是公主……并不能如同滅霸那樣來一句:“你應該砍我的頭”,然後再完成自己的反殺。
她隻能看着蘇安的眼睛,這件身體已經被槍尖釘死,曾經她将蘇安擊飛到空中,此時蘇安手中的溶火之怒則是刺穿她的心髒,将她的身軀砸入了地底之中。
一切已成定局,但高貴的存在怎麽可能就這樣被殺死呢?
公主的身體開始化作一片片白色的灰燼碎片飛舞在空中,溢出的高溫已經讓這個山洞的岩石開始轉化赤金色的熔岩。
但就是在這種高溫之中,黃金三叉戟卻化作一灘水迅速的消失仿佛是被高溫所蒸發了一般,但——它依然存在于這個世界。
對于公主來說,這具身體并不是不可舍棄之物,但這把黃金三叉戟卻并不是能夠随意舍棄的東西。
“今天就算你赢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蘇安,希望下次,你也能給我這樣的驚喜。”
公主的聲音從蘇安的心底浮現而出,這是精神層次的對話,語氣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優雅,但仔細就能發現語氣之中帶着一絲微微被蘇安所擊敗之後的不服氣。
她的這具身體在概念上确實已經被殺死,但蘇安的攻擊還沒有涉及到精神層次的打擊。
想要殺死高貴的存在可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公主的身軀化作白色的灰燼消失了,但這隻是一具承載她意識的軀體。
一切結束了,蘇安悍然吐出了一口深黑色的毒血,碰觸在地面的岩漿上,發出極其駭人的蒸發聲,并且伴随着一股奇特的芬芳香味傳遞而出。
普通人如果稍微聞一下這種芬芳的氣體,就便可能進入永遠的睡眠,這是深海的毒素。
四度暴雪狀态下,蘇安的血液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令人心驚膽戰的劇毒,但剛剛黃金三叉戟之上的劇毒,卻遠超沸騰的龍血。
剛剛那一擊,真的算得上是突破極限的巅峰。
在中毒的狀态下,蘇安強行的調動了所有的力量,雖然說完成了反殺,但使用完忌諱的力量之後便需要支付相應的代價。
英魂之血和龍血脫離戰鬥之後便高度的沸騰的狀态下不斷降溫,蘇安身後張狂着的巨大龍翼突然間崩解,就像是新鮮的被擰斷樹枝一般,内部的枝幹已經斷裂,隻剩一層堅韌的表皮支撐着樹枝在風中搖晃亂舞。
「疾跑·刹那」的代價是巨大的,蘇安本就極高的速度想要做出倍數級别的突破,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幾乎相當于外挂一般。
這個能力能幫助蘇安達到了這個這種層次的速度,但它和外挂一樣,需要封号,而且使用完了之後就得封,讓蘇安身體之中的龍血和英魂之血都爲之沉寂下來。
怒獅金甲消失,那些爆裂的鱗片和殘破的龍翼都收回身體之中,但回來的不是力量,而是嚴重的創傷。
不過一瞬間,蘇安身上的風衣就滲出大量的鮮血,一切的傷害都壓迫在蘇安如今普通人的狀态之上。
還能站立在地上,就是已經說明這蘇安的意志力淩駕于肉體之上。
“咳咳咳……不錯!真的是熟悉的感覺啊,在影之國裏,每隔10天就能感受到的極限……”
蘇安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液,但就是這輕微的一碰,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臉頰便頓時裂開了一道傷口。
全身都是刻骨的痛,仿佛有無數隻手揪着你的每一塊小肉做出迅速的旋轉和撕咬。
這種痛苦,蘇安在影之國中體驗了很多次,而作爲一個合格的戰士,需要有自己的治療手段。
羽斯缇薩這個時候便來到了蘇安的面前,她是蘇安「智慧」術式結果,也是蘇安身爲「人」所擁有的力量之一,即便龍血和英魂之血都沉寂了,她都不會消失。
“瘋狂鑽……咳咳咳,算了算了,羽斯缇薩,直接治療就行了,這一招還是治療别人的時候用出來比較合适。”
蘇安咳着血,頂着身體之上的這些緻命傷對着面前的羽斯缇薩有些尴尬的說道。
“我明白了。”
羽斯缇薩将自己潔白的手放在了蘇安的額頭之上,代表治療的原初盧恩散發出光芒,這可是在影之國之中蘇安用的最多的東西了。
“請愛惜自己的身體,主上,即便殘破的第三法和原初盧恩能夠賦予您治愈治愈的能力,但也并不是所有傷痕都能治愈。”
“您穿梭于無盡的世界,是必将能夠到達根源的存在,請您珍愛自己,一如我敬愛您一般。”
羽斯缇薩虔誠的說着,自從她跟着蘇安從型月世界來到龍族世界之後,體驗超脫世界的感覺之後,蘇安在羽斯缇薩眼中的地位也已經完全超越了根源的存在。
“我當然明白,放心放心,到達真正的絕境之時,我就會展現喬家世世代代都傳承的終極戰術精神。”
蘇安認真的說道,而羽斯缇薩陷入到沉默之中,喬家的終極戰術精神?蘇安不是姓蘇嗎……這喬家的終極戰術精神到底是什麽東西?
原初盧恩的治療快速生效,蘇安殘暴的身軀逐漸完整,身體之中的第三法湧動着無盡的魔力,這些力量都在全力對于蘇安進行治療。
行動力微微恢複,蘇安松了松酸痛的胳膊,看着遠處在熔岩之中卻沒有被破壞的煉金法陣紋路,蘇安也是不禁有些驚奇這個法陣的完整性和整體的穩定性。
加圖索家族必然是付出了大量的代價啊,如此穩定的陣法必須要用到煉金術所融化的珍貴寶石。
但可惜啊……他們費盡了無數心思所複刻下來的法陣,對于他們來說卻不能夠完全理解,即便自己在這裏做一些手腳,這些看不懂的老家夥,隻能穿着西裝肅穆的站在那裏,然後啥也看不懂啥也無能爲力。
“這個東西似乎對于我來說都有一點益處,不過益處倒是不算太大,類似于對于體内某種力量的解放……順便完成一個升華的儀式。”
對于某種力量的解放嗎……力量解放?路明非?
不知道爲何,談到力量解放,蘇安腦中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路明非這個家夥。
這個也是有一些誘導原因的,似乎随着智慧的上升,蘇安的記憶力和感知力得到大量的提升
當蘇安回憶路明非的時候,想起這個衰仔身上帶着的氣質,之前沒覺得什麽,但在蘇安獲得了「智慧」之後,路明非給蘇安的感覺仿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家夥簡直就是被羊皮緊緊死住的惡獸!蘇安不知道爲什麽路明非這個家夥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但也沒多想什麽。
畢竟主角都是不同尋常的,蘇安沒看過龍族,但也知道路明非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對于路明非身上的力量,蘇安并沒有多懷疑什麽。
而此時,蘇安眼瞳之中閃爍着屬于智慧的光芒,手指勾勒出一道道符文融入于面前的法陣符文之中。
“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倒是沒什麽用,但……但似乎對于路明非來說倒是不錯啊。”
蘇安陷入思考:“第一針龍血藥劑激發了他的覺醒,但之前在晚上,我偷偷再給路明非來一針的時候,他的身體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簡直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偷吃掉了一般……他的力量還是被鎖定……但或許這個東西能夠讓他完成解放?”
蘇安思考着,但手上的功夫卻沒有停下。
“差不多了。”
蘇安結束了修改,面前的陣法依然散發着奇特的紅光,它和之前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雖然說還不知道舊王朝的公主在這個法陣之上做了什麽手腳,但也沒什麽關系,她必定也是期望這個法陣能夠正常運行的。”
蘇安拍了拍手,對于爲這個法陣付出了無數心力的加圖索家族,蘇安隻能表示遺憾。
“将單體改爲群體使用,将一次性注入改爲論資格注入,這樣差不多就結束了。”
蘇安伸出了手,第三法的魔力開始洶湧的湧出,無數憑空出現的土石開始将這個空洞之地完全填滿。
曾經這塊地方應該是坐落着一家古樸的西裝店,但現在它卻變成了土石嶙峋的荒地……不知道店面的主人将會作何感想?!
魔力快速對蘇安的身體完成一次洗禮,血液的污漬和傷口迅速消失,再次恢複到平常的狀态。
“該去找加圖索麻煩了……”
蘇安看着遠處的驕陽,即便現在龍血和英魂之血都陷入了沉寂又如何?以人之軀,蘇安也已經在影之國之中通過了師匠的訓練。
而且擁有第三法的自己……
蘇安嘴角微微勾起。
不死之身,不老不死,替身之力!擁有這些能力的自己是可是在于人之巅的存在!對付你一個小小加圖索家族,不是有手就行?!
加圖索家族!你法陣的第一次絕對不是會是屬于加圖索的,而必然是屬于我蘇安哒!
蘇安嘴角勾起,但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間從街道之中拐了出來。
“蘇安先生?!好久不見,您是在這裏做任務嗎?沒有穿我們爲您定制的西裝,這是讓我感到遺憾呢。”
來的是一個拄着拐杖的老紳士,他看見蘇安之後,臉上就流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蘇安先生,有沒有考慮到我們店裏來坐一下?或許您需要參加某種派對的話……需要再次定制衣服西裝?”
“某種派對嗎?看起來确實需要呢。”
蘇安眉頭挑了挑,略有深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