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國,斯卡哈和蘇安正在進行着槍之技藝的對抗,因爲「魔境的智慧」所具有的特殊性,在對戰交鋒之中,蘇安能夠貪婪的吸收到汲取到斯卡哈所擁有的智慧。
這類似于醍醐灌頂,正是因爲如此能力,斯卡哈才是所謂的英雄之師,能夠将一個人的品格完全開發。
但獲得既是付出,作爲弟子在師匠手上獲得智慧可沒那麽簡單,隻見斯卡哈淩空一躍,修長的大腿踹向蘇安的胸膛。
蘇安的紅色雙槍招架住斯卡哈的踢記,鋒利的槍尖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劃過蘇安的臉頰。
斯卡哈并不是不可以通過上課一樣的來教導蘇安,但那不是凱爾特人的風格,上課太過平平無奇了,斯卡哈厭倦了平淡,能和自己可愛的弟子戰鬥能讓她身心愉悅。
“小心咯。”
斯卡哈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原初的盧恩文字,蘇安頓時眼睛睜大,面前就是浩瀚的知識,蘇安無法抑制住自己求知的欲望,于是就多看了兩眼。
“原來……原來如此……”
朝聞道,夕死可矣!蘇安腦海中瘋狂的推算起原初盧恩,但這個時候,兩根魔槍悍然刺入了蘇安的肩膀。
壓制不住的,蘇安腦子關于原初盧恩的思考被疼痛打斷,但斯卡哈這個時候卻直接踢飛了蘇安。
“不要顧此失彼了!即便是疼痛又如何?你應該已經習慣了痛苦,那就不要停止你的思考!放棄思考隻能成爲野獸!你追求的是「智慧」,就應該有智慧者應該具備的風度!”
斯卡哈嚴厲的訓斥着,蘇安的身體狠狠的撞擊在鋒利的巨石之上,手臂收到撞擊出現極度彎曲,但抓住長槍的手卻完全沒有放松。
如今,蘇安的狀态依然被鎖定在人的狀态,身上代表着生命力的血液如同湧泉一般向外流淌。
“這真是……狼狽啊……”
蘇安咳嗽出一口濃血,而斯卡哈就站在蘇安的血泊之中,看着她高傲的紅色眼瞳,遠處的蘇安依靠着巨石,掙紮的站立了起來。
雖然說受到了極度的重創,蘇安身體的每一次肌肉都在傳遞着無窮無盡的疼痛感,它們極度饑渴,仿佛是迷失在沙漠之中絕望前行的旅者一般,在崩潰的極限邊緣瘋狂的徘徊。
蘇安的身體早該倒下,但千錘百煉的靈魂和意志不會如此簡單的倒下,随着意志力而調動。刻錄在蘇安身上的殘缺第三法在沒有羽斯缇薩的情況下,被蘇安自我的調動起來。
代表生命力的魔力被憑空的制造出來,這種憑空生成力量的手段打破了物理之中的「永動機」限制,正因爲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所以說第三法如此這才被稱爲魔法。
就如同口中憑空出現甘露一般,在一次次跌倒之中不斷強化,甘露原本隻能微微的解渴,如今……卻如同一條江河一般在蘇安身體之中奔騰。
第三法的本質是靈魂物質化,雖然羽斯缇薩刻錄在蘇安身上的不是完整的第三法,但在蘇安強烈精神意志的促使之下,這個附着在蘇安身上的不完善的第三法被蘇安自己激發了出來。
每一次重創,蘇安就能夠掌握一部分第三法的魔術回路,這也是爲什麽斯卡哈不斷給予蘇安重創的原因。
“還有力氣嗎?”
“盡管放馬過來。”
即便是永動的靈魂在不斷的戰鬥之中依然會疲憊,但蘇安還在堅持着,呼吸之間,蘇安身體之上閃過無數密密麻麻的魔術回路。
蘇安已經可以憑借自身的知識和靈魂點亮自己胸膛和頭顱之上的第三法的魔術回路,但這樣還遠遠不夠……
蘇安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契機,這個靈魂在陰差陽錯之間和第三法形成了連接,如果錯過了這個契機……憑借自己引動第三法的奇迹并不會如此簡單就能夠重複出現……
即便靈魂再疲憊,蘇安的意志也因爲不斷的收獲而給予着蘇安一直持下去的動力。
此刻,我必然掌握第三法,這是命運給予自己的試煉,如果就此斷絕,屬于命運的獎勵也不會再次出現。
蘇安擺出架勢,斯卡哈感受着到自己的身上以及周圍的空氣之中自己弟子的血腥味。
在之前,自己可是如同戰場上的暴虐修羅,一次一次把蘇安驅趕到身體的極限,但看着蘇安眼瞳之中燃燒着的戰意……他在不斷的失敗之中,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氣餒。
斯卡哈之前或許還會用言語去刺激蘇安,但現在,随着蘇安一次次的爬起,斯卡哈如今清楚,語言的刺激已經不再重要,隻有實實在在的血肉飛濺才有意義。
斯卡哈安靜的看着蘇安那原本扭曲的手臂突然間回複正常,心中默默計算着時間。
7秒……從瀕死狀态回複過來所花的時間已經從之前的46分鍾到達了如今的7秒嗎。
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呢……
斯卡哈看着遠處的蘇安,即便是斯卡哈擁有魔境的智慧,她也看不穿蘇安的極限,但卻可以看見蘇安那越發耀眼的靈魂,以及逐漸被蘇安調動起來的第三法魔術回路……
看樣子,這個殘缺的第三法的即将被他所掌控了啊,隻不過掌握的過程實在是有些血腥。
在一次次的死境之中靠着本能來收獲力量……這簡直就像是野獸一樣!蘇安如果也是凱爾特人的話,那他必然能夠成爲最優秀的戰士!
斯卡哈猩紅色的眼瞳深處之中閃爍興奮,欣賞,自豪,如今蘇安所表現出來的品質實在是太符合斯卡哈作爲凱爾特人的審美!
凱爾特人拼命厮殺,但并不是化爲野獸!他們的浪漫是待與酒,是榮耀和鮮血,他們是以自己的意志在爲榮譽厮殺,而不是瘋狂的化身野獸。
身爲凱爾特人的英雄之師,斯卡哈一直以來都是在教授他人「榮譽」這個概念,但面前的蘇安不需要教導,他的靈魂之中閃爍着耀眼的黃金精神,榮譽是刻在他骨頭之中東西!
真是優秀的孩子!
即便是斯卡哈的閱曆已久,但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之中,她也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美玉——他已經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土石通過他自己的意志洗去,隻欠雕琢最後的形狀。
想把他染上自己的顔色呢……趁他還是一張白紙的時候,趁她隻是一個男孩的時候,自己可以讓他變成自己喜歡的男子漢的模樣。
斯卡哈紅色眼瞳之中也是流露出一抹由寂寞之中所産生的欲望,手中再次出現一把魔槍。
蘇安身體之上的創口因爲第三法的原因迅速的恢複,随着恢複的過程中,其他還沒有被點亮的魔術回路在恢複時也被點燃。
“我必将完成我的所有擁有的「智慧」術式,從此,我必将超越前人,來吧,師匠!”
這是不老不死的魔法,因爲靈魂的永動機化,而得到無盡的魔力源,靠着這樣的能力,以人之軀的蘇安才能在自己在影之國不知疲倦的戰鬥。
掌握第三法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但蘇安已然擁有了覺悟,和斯卡哈顯然一名具有豐富經驗和耐心的優秀老師!
……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了?一直完全極限狀态的蘇安不知道自己已經這樣持續了多久的時間,或許是十天,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一年,在這個隻屬于斯卡哈的死者國度裏,誰又能知道時間的流逝是何等概念?
影之國啊,從世界之中脫離出來的國度,這裏面沒有任何時間的流逝的概念,沒有日升月落,沒有變換的氣候與天氣,隻有如死一般的寂靜,這裏本來就是死者的國度。
在這個完全沒有變化的世界中,很各易就會讓人忘記時間的流動,唯一能讓蘇安清楚的就是自己的「生命」還存在,自己還在「學習」。
但這是有收獲的,當蘇安點亮起身體最後的那一根魔術回路,蘇安感覺自己忽然之間便從無盡的痛苦深淵之中解脫。
白光悍然從蘇安身上爆發而出,斯卡哈收槍站立,看着蘇安漸漸漂浮起來的身體,不禁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
“終于完成了。”
斯卡哈有些感慨的說着,在絕境之中,蘇安通過意志力和靈魂和第三法的魔術回路産生聯系,而他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在一次次死亡的刺激之下将第三法完全點亮。
蘇安「人」的存在此時此刻得到極緻的升華,即便這個靈魂實質化并不是完整的,但它在蘇安和斯卡哈的不斷學習之中完成了隻屬于蘇安的補全。
這是全新的第三法,隻屬于蘇安的第三法,在斯卡哈的引導之下,蘇安完成了第一個自己關于「智慧」的力量術式。
“結束了……做一個美夢吧,我最親愛的弟子……”
斯卡哈溫柔的說着,蘇安忍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全憑意志而行動着,但支撐蘇安那個信念完成之後……蘇安的便完全陷入到昏迷之中。
即便是再勇猛的英雄也有疲憊的時候,即便是蘇安曾經在千軍萬馬走在厮殺,但……能夠不斷在極限中的徘徊和學習,最後完成突破,這是隻有英雄中的英雄才能夠的完成壯舉。
斯卡哈來到蘇安身邊,一隻手輕柔的撫上了蘇安的臉龐,将他昏迷的身體抱在懷中,這一刻她的冷厲的氣勢全能轉化爲如水一般的溫柔。
斯卡哈将讓蘇安枕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手中原初盧恩不斷閃動光芒,斯卡哈的手指有規律的律動在蘇安的面容之上。
美夢的被斯卡哈編制出來,她是嚴厲的導師是溫柔的導師,即便是蘇安身上的創傷是她一手造成,但這是爲了完成自己的弟子的能力。
尋常的英雄之師無法做到這樣精細的把控,即便能做到也無法狠下心來無數次的将自己最愛的弟子一次又一次的推到死亡的邊緣。
在這個世界之上,或許隻有擁有強大意志力的斯卡哈才能推舉着蘇安完成最後的第三法,也隻有斯卡哈才能讓蘇安完成「人」之軀的升華。
斯卡哈安靜的摟住蘇安的身體,将自己的臉龐貼近自己弟子的面容,斯卡哈由衷的希望蘇安此時此刻臉上的疲憊難在這一場大夢之中完全消失。
斯卡哈摟住了蘇安,在影之國的死亡之地,她閉着眼抱着羅伊的頭,玉手輕撫蘇安的黑發。
無數次突破極限……忍受一切最後完成屬于自己靈魂的升華,完成了人之軀的巅峰升華,如今的蘇安已經至善至美,身體之中三種血脈,幾乎都能成爲他的力量。
就是這樣啊……斯卡哈呼吸着蘇安身上的氣息,将這樣擁有潛力的擁有橫溢才華的青澀少年培養成自己心且中所歡的勇士的樣子……
如今已經初見成效,這種成就感這會讓斯卡哈感到興奮,感到愉悅,感到自豪,能讓沉寂了無數年的她,由衷的感覺到自己這具腐朽的身體最深處依然燃燒着不滅的火焰。
斯卡哈明白,自己弟子蘇安的故事完全沒有結束……自己成爲他的老師隻是他不斷成長路上的一名轉折點……但……或許自己可以抓住這個轉折點,讓新世界的大門也朝着自己打開呢?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斯卡哈的靈魂就伸出無數的絲線纏繞上自己弟子的因爲疲憊而陷入沉寂的寒冷。
這一舉動在平時的情況下就非常非常親密的,靈魂的互相纏繞所帶來的奇特感覺幾乎僅次于肉欲,但可惜蘇安已經感覺不到這些奇妙的東西。
斯卡哈的靈魂和蘇安的靈魂聯系在一起,精神和精神完成對接,因爲特殊力量,斯卡哈無法看到蘇安的精神狀态,所以說他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開看看自己的弟子到底要沉睡多久。
但就在這一瞬間,斯卡哈眼瞳陡然變得無神。
情況發生了變化。
斯卡哈的意識在連接完成的最後一刻陡然如同隕石落地一般,完全不可逆的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之中!
這是一片古老的戰場,即便是擁有魔境的智慧,斯卡哈也是隻能感到無窮無盡的未知!
遠處,抱着手機,穿着一身優雅西裝的優雅老者在發現斯卡哈之後就微微一笑。
“喲?原來是蘇安的老婆啊!幸會幸會!不過我們5個人已經開了,下一把我把我位置讓給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