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回到家中就看見軟塌塌在沙發上的媽媽,今天她的富婆姐妹們出乎意料的全部有事外出,這讓她有些悶悶不樂。
“吃烤肉嗎……”
這個時候她聽見了自己孩子電話的交談聲,頓時就起了精神,然後吵着要楚子航帶她來,不然她就不喝晚上的那瓶牛奶了。
很緻命的回答,楚子航無可奈何之下隻能選擇帶自己媽媽出來,但叮囑她不能喝酒,不能東問西問。
蘇小妍表示自己一定會照做,然後就風風火火的去房間換衣服去了,楚子航也是無奈。
雖然說自己的媽媽都已經那麽大的人了,但依然還是那麽漂亮,整天和個小公主似的,但和曾經比起來,面容也隻是多了一份無憂無慮和雍容華貴罷了……
是啊,和曾經比起來,她的生活好了太多了。
楚子航又想起來自己的父親,看着外面的夜空,但一切都在時間之中流逝了,這個世界上甚至沒有任何人能想起那個男人,而自己則是作爲他唯一的血脈苟活于世。
那個男人隐藏的太好了,他是把自己老婆拱手讓給自己老闆的男人,開着老闆的八百萬的豪車,即便是這樣,他也依然窮困潦倒。
但那樣居然還算好,畢竟自己還能看到那個男人,但一切都在那個雨夜被中斷了,面對神明,那個男人就偏偏在那一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勇猛和霸氣。
拿着刀對神揮砍,讓懦弱逃亡的自己得以存活于世。
楚子航閉上眼睛,每次回國之後他都會想起那個男人的面容,想起以前那小小的房間,女人對于做飯的煩惱喊聲,和男人偷偷摸摸帶回來的鹵大腸……在那普通的香味之中,是楚子航最美好的童年時光。
楚天驕,楚子航的親生父親。
他是如此神秘,即便是楚子航跟随他的腳步來到了卡塞爾學校,通過諾瑪也完全無法抓到他任何的蛛絲馬迹。
楚天驕把自己從世界删除了,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迹,隻是爲了完成某件事情,就像一個幽靈,在這座濱海城市執行着什麽,他也本也該像幽靈一樣消失,可卻不知爲何留下了楚子航。
留下了他唯一的血脈,留下了他唯一能夠記住他的死小孩。
“怎麽啦。”
楚子航的媽媽換了一身衣服,化妝吃烤肉實在是有些矯情,所以說她隻是帶好自己的小皮包,看着自己兒子發呆的樣子就提醒了一句。
“沒什麽,我們走吧。”
楚子航面容沒有任何破綻,在學院之中的訓練讓他充分的成長,他藏起了自己的悲傷,繼續用它來喂養心中的獅子。
楚子航平靜的帶着媽媽上了車,但他還沒有散去了腦中的想法,楚子航想起了蘇安渾身冒着閃電的身影,想起了蘇安霸絕天下的力量和戰果,如果祂是蘇安那種級别的強者……
那差距之大,簡直就是讓人絕望。
楚子航回想起那暴雨狂瀾之夜,突然間,他愣住了一下,打開手機看天氣預報,台風「海棠」即将提前登陸,預計在明天晚上到達。
……
在沙灘上烤肉确實别有一番風趣,尤其是晚上的時候,你可以聽到到海洋流動的聲音,呼吸清涼的空氣,光着腳踩在沙灘上,細沙從腳趾流過,人類會發自内心的感受到愉悅。
此時再配上美食和音樂,再來點美人的輕笑聲,那這裏簡直就是天國。
隻不過你要選擇一處風速比較平靜的沙灘,要不然肉上沾了沙子那可就不怎麽完美,而如今,雖然說台風即将到來,但蘇安租的這片沙灘卻意外的有些非常平靜。
楚子航的媽媽蘇小妍很是自來熟的加入了這場宴會之中,而當她發現默默吃肉的繪梨衣之後,她就頓時找到了自己的玩伴。
繪梨衣對于楚子航媽媽的貼近是比較害羞的,但被這樣成熟的女性喜愛的感覺也是讓她非常高興。
路明非則是大口大口的吃着烤肉,雖然說吃相确實有點不雅,但剛剛路明非可是經過了一場大戰,有此情況也能理解。
“你媽媽很漂亮呢,而且……膽子也挺大的。”
蘇安看着遠處的楚子航媽媽逗弄上杉繪梨衣的場景,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感慨,而楚子航則是端着一瓶礦泉水安靜的站在遠處。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活得很大大咧咧,沒有什麽煩惱,也不會去給自己增加什麽煩惱。”
“但她知道你在學校裏拼命的事情嗎?應該不知道吧,因爲她絕對是關心你的,你應該沒有弟弟吧,那麽你在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血脈了。”
“每個人都是有原因的。”
楚子航平靜的看向自己母親,她這個時候仿佛也是心有靈犀的和楚子航對視,然後用手擺出OK的架勢。
楚子航回應的點了點頭,蘇安來到楚子航身邊,然後就将一瓶啤酒遞給了他。
“我當然知道每個人都有原因,我現在也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蘇安認真的說着,楚子航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礦泉水然後接過了蘇安手中啤酒。
“我是S級,擁有和校長一個級别的權限,上次閑的沒事,看過關于你的一些事情。”
蘇安喝了一口手上的芬達然後說道:“我知道,在你小學的時候,别人侮辱了你的父母,你就直接學了三年的劍道,并且在學成之後把别人送進了醫院,學院甚至還有對方手部小指微微骨折的X光照片。”
蘇安目光轉移到路明非身上,但繼續的和楚子航是說道:“後來你的母親很霸氣,她穿着最好的衣服,帶着最好的首飾,一進醫院,氣勢就壓倒了對方一籌,丢下醫療費然後就帶着你揚長而去了。”
“蘇安,你這是……”
楚子航有些不解,而蘇安則是指了指遠處正在狼吞虎咽的路明非:“這個家夥也曾經因爲父母跟别人打過架,但可惜,他甚至沒有打赢。”
“路明非的父母在國外,初中的時候有人說他父母其實已經離異了,所以說才把他丢在叔叔嬸嬸家。”
“爲此他實在氣不過,就沖上去跟别人打了一架,這自然驚動了學校,雙方都要被叫家長,但可惜,路明非隻能叫他的嬸嬸。”
蘇安平靜的說着:“打輸了,而且還是鼻青臉腫,但他的嬸嬸還是把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然後拉着他去跟人家道歉……真是搞笑,一個鼻青臉腫的人去跟一個臉上就幾道撓痕的家夥道歉,但事情就是這樣。”
蘇安再次喝了一口芬達:“這是路明非這個家夥在上次喝醉了之後跟我說的,他嬸嬸讓他幫人家做值日,因爲這樣可以少給點醫藥費。”
“這還不是關鍵。”
蘇安目光平靜:“被我灌了幾瓶雞尾酒的路明非還說,在他回到家之後,他就聽見夜裏嬸嬸和叔叔商量說是不是他爹娘真的在國外離婚了沒告訴他,以後還有沒有人付生活費。”
“後來整個星期,路明非都在幫那個家夥做值日,晚上回到叔叔家要給家裏每個人盛好飯再吃飯,要洗碗,還要聽嬸嬸說‘這個月你的生活費可要用完啦,我把你的生活費單存一個折子可沒有亂用’之類的話。”
蘇安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些暴躁,喝完自己手裏的芬達,就把這個瓶子直接捏成了條子。
“他那個傻逼的表弟還說要是路明非的生活費下個月不寄來,路明非就可能就得搬出去了,這樣他就能自己一個人一間屋。”
“但事實上,每個月從國外寄給路明非的那一筆錢都極其豐厚而且絕不會中斷,這筆錢甚至足夠讓他享受還不錯的生活,但你看他,像是過着還不錯生活的人嗎?”
楚子航搖了搖頭。
蘇安則是歎息的說道:“那些錢全到了他弟弟上的補習班手裏,當初我聽到這些事情之後真的很氣憤,雖然當時的我可能有些上帝視角一般的優越感,但我依然第一時間的去行動。”
蘇安輕聲說道:“真巧,那個和路明非打架的家夥也在仕蘭高中,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找到了他,然後在超市裏順了100多把刀子,每把刀柄上都給刻上“給路明非道歉”,在醫院拿了幾個血液袋,每天晚上先給刀過一遍血,再潛入到他家中,等他睡覺的時候,然後再把刀子狠狠的扔到這家夥和他的父母床頭櫃上。”
“不過一個多星期的功夫那個家夥和他的父母就哭着跪在路明非面前道歉,從那天起,學校裏就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路明非。”
蘇安繼續說着:“我通過我的力量請一個厲害的律師,以私吞财産虐待兒童的罪名把他的叔叔和嬸嬸全部告上了法庭,拿出了我收集的證據,然後直接判處他叔叔嬸嬸的那間房子劃歸到路明非的手裏。”
“但這些他都不知道是我做的,他隻是感覺自己的生活突然間就好了起來了,學校裏再也沒有人敢對他指指點點,在家裏嬸嬸和叔叔的态度也是瞬間好轉了起來。”
“但我不可能一直幫他,現在的我隻能盡一些綿薄之力。”蘇安雙手叉腰,然後有些感慨的看着夜空。
“楚兄,路明非他馬上也是要進學院了,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蘇安微微一笑,楚子航沉默了一會,看着遠處好像是被烤肉燙到舌頭的路明非,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