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白金攪得滿城風雨,隻可惜這是富人的事與那些貧窮之人沒半點關系,甚至是上等富人,隻有家中财産在20萬輛以上的世家貴族。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妨礙他們聚成一團分享八卦。
“聽說了麽,平康坊的林家這次可是掏空了家底,一共拿出來三十萬兩就爲了就家裏的大少爺,可憐天見的,年紀輕輕身染重病。”
“三十萬兩可不一定能買下腦白金。”人群裏一小夥子可惜的搖頭,面部表情極其生動,伸出四個手指頭,“江夏王準備出四十萬兩!我家表姐的妹妹在他家當差,聽到的!”
“撕!這麽多!”
“這些當官的可真有錢。”春來樓,李恪感慨道,國庫窮的要命,但這些當官的一個個富得流油,俗話說得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想而知這裏面的水有多深了。
坐在他對面的方妙真小臉皺巴巴的。聽到江夏王有40萬兩買腦白金時,她捏緊秀拳狠捶桌子,恨不得替天行道,要是能把這40萬兩銀子都偷出來送給窮人,就好了。
俠女有這樣的好心腸,李恪哪能不知,笑着提醒道,“長安城可不是平洲,你在這裏有再高強的武功,也逃不過黑騎司那些耳目,更何況江夏王府中也是侍衛巡邏,不到半刻鍾便是一換。”
世家大族都是如此,與商戶人家完全不同,方妙真倒是可以去那些商戶家裏借點錢。
方妙真冷哼一聲,念頭作罷,她不爽的道,“以後别讓本姑娘逮到他們,太子殿下,十五日之後的拍賣會想必你能賺不少錢,您打算做什麽用?”
完全沒想到方妙真将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哭笑不得。
誰讓方妙真俠女心肝呢,長安城那一片貧民窟,方妙真自從收留一對姐弟之後,時不時過去救濟他人,但杯水車薪,她的錢甚至都做不到改善他們的生活,隻能勉強度日。
如今有李恪這一條大腿,她有時候可不得上門打點秋風。
端起茶杯,滿鼻清香,就這一杯茶一兩銀子,他輕輕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凝望方妙真那雙皎潔清澈的雙眸,可這眼神過于赤裸,方妙真羞得雙頰粉紅,以喝茶做掩飾,“看我做什麽,你若是不願說并不說呗。”
她聲音柔和幾分,不想剛剛那樣喊打喊殺。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無非就是幫助貧民窟的那些人,你放心吧,我已經和戶部說了,每個月都會撥出一定銀兩,送到貧民區。不過這些錢也隻能讓他們一天吃上幾個饅頭而已,甚至可能鹹菜都吃不上。”他開玩笑的道。
即便這樣,方妙真已心滿意足,“我替那些人謝謝你。”
她看着李恪目光複雜,曾經以爲是一個酒囊飯袋,隻會吃喝玩樂的蜀王殿下,沒想到真正的他和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南轅北轍。
而李恪心中也佩服方妙真,天子腳下卻有貧民窟,說出來是多麽的嘲諷,這些官員沒有一個人願意管理,不想将這個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但方妙真卻毫無顧忌。
在二人喝茶的時候,一對兄妹走了上來,是當初的小乞丐姐弟,如今穿的是嶄新的衣服,雖不至于氣宇軒昂,但眉眼間也有了自信,而他的姐姐,洗去一身烏黑,換上漂亮的長裙,就像是那大戶人家小姐一樣,膚白貌美,連李恪也有一些驚詫。
方姑娘對他們招招手,喊着他們名字,“清月清平這邊。”
“他們原先的名字不太好聽,我就給他們改了名字。”她解釋道。
李恪收回目光,有些好笑,方妙真還真是取名鬼才,這清貧不知道是誰的名字,她是打定主意,不想讓人家發财呀,想讓人家一身清貧。
表情和眼神往往能表達一切,那揶揄的模樣,使得方妙真惱羞成怒,“此青平非彼清貧,乃是清風的清,平安的平。”
小姑娘清月再一次看見太子殿下,露出些許的羞澀,情不自禁往方妙真後面躲。
“你不是說要把這小子送到宋博那邊嗎?天生的練武奇才,說不定三五年之後又是一個少年将軍。”到時候可爲方妙真沖鋒陷陣,殺盡天下作惡人,這就是女俠。
說到這,方妙真就十分頭疼,她是有這一份打算,但清平卻隻想跟着她。
她自己武功确實高強,但不會教人啊,以至于幾天時間過去,清平還處于卑微蹲馬步的階段。
有時她也會給他打一套拳,但動作太快,清平學不來,動作太慢,方妙真自己又受不了,誰讓她本身就是心急手快之人。
如今李恪這麽一說,小姑娘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哀怨的道,“殿下,不如你教教我。”
李恪略帶疑惑,“教你什麽?方女俠也有不會的?”
春來樓的二樓可将這方圓幾裏的景色一覽無餘,大街之上,街鋪林立,行人如織,夏日的光灼熱而又刺目,李恪閉上雙眸,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自然是教我如何做他人師傅,就比如說清平,這小子可是練武奇才,但我卻不教不好,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殿下你這麽聰明一定有法子吧。”她小臉上皆是狡黠,就像是一隻小狐狸一樣,讓李恪想到了關在太極宮的紅月。
“你若是交不了就給他請一個師傅,沒必要在此事上浪費時間。”
茶喝得差不多了,八卦聽的差不多了,他準備回去,心裏面差不多有了預算,一顆腦白金能賣多少錢。
他剛欲起身,樓梯口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像是小姑娘在往上跳,蹦蹦哒哒,随後便見阿史那雲。
眼前的姑娘穿着一身火紅的長裙,腰封束起纖細的腰身,就像那湖邊的垂柳一般,遇見了李恪便奔了過去,滿是興奮的道,“太子殿下,可算找到您了。”
最後又瞅着方妙真,明亮的杏眼中滿是忌憚和不舒服。
兩個姑娘暗自裏比較,最後互相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