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看了過去,李恪卻把玩着酒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p>
王守仁走到一步一個字走到李恪身邊。</p>
“我俄人,騎奇馬,張長弓,單戈成戰,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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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的都是啥?在場的人一臉懵逼,花魁凝香眼中起初綻放朦胧,随後驚喜萬分,這上聯聞所未聞,而且又是如此的古怪!難怪說是絕對無人能夠對出下聯。</p>
她期待的看向李恪,希望這位貴公子能夠對出下聯,結果李恪喝了一口酒便低頭玩手指了。</p>
看他幹嘛,出風頭的事沒意思,年輕人才喜歡裝杯。</p>
其他人也回過神,一個個贊歎道。</p>
“這上聯當真是絕了!”</p>
王守仁呵呵一笑,越發的猖狂得意了,果然是個膿包,除了相貌,内裏啥都沒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和他們這些文人才子比不得比不得。</p>
自傲的王守仁哈哈一笑将酒杯撈起,猛地一口灌下,清澈的酒水順着嘴唇留下滑落在潔白的衣衫上面。</p>
在場衆人竊竊私語,絞盡腦汁想着下半句,但卻沒有人能想得出來,其中一人實在忍不住了。</p>
“這位公子,你這下聯是什麽呀?”</p>
“本公子剛剛不是說了嗎?此乃是千古絕對隻有上聯沒有下聯。”</p>
衆人臉色難看都說是千古絕對了,你還把它說出來,這不是故意爲難人嗎?</p>
妩媚多情的花魁臉色越發的失落,尤其是李恪壓根沒有搭理他們這邊。</p>
王守仁身體猛地一轉,走到凝香身邊,動作溫柔的掀起凝香的衣袖。</p>
“凝香姑娘,我這個千古絕對如何?”</p>
凝香幽幽的道。</p>
“好是好,但沒有下聯就可惜了。”</p>
這一下王守仁可是出盡了風頭。</p>
出息,李恪坐在角落裏歎了一口氣,實在是不願意打他臉,不然都能被打腫!</p>
那對他青睐的花魁這個時候也将目光轉向了王守仁和其他人充當令官的身份,繼續玩樂。</p>
一個時辰之後,打茶圍結束,到了花魁選人的時候了。</p>
凝香自然選擇的是王守仁,今日這一場打茶圍,那千古絕對實在是精彩!</p>
紅色的束腰束出纖細一握的腰身,凝香每走一步都是屁股一扭一扭的,她走進了裏面,随後便有丫鬟出來走到王守仁身邊,笑眯眯的道。</p>
“恭喜這位公子啊,我們姑娘選擇了您。”</p>
教坊寺說話就是直接,其他人一個個哀聲歎氣的看得到吃不到,着實讓人心裏難受。</p>
其他人都要散去了,李恪還坐在那喝酒。</p>
旁邊一人陰陽怪氣的說道。</p>
“可惜這位小公子了,剛來的時候還得花魁另眼相看,結果花魁最中意的還是一開始的王公子啊,這後來者未曾居上,實在是可惜。”</p>
“那沒辦法,誰讓咋們花魁不是普通女子,喜歡吟詩作對,舞文弄墨呢。”</p>
李恪?在和他說話?</p>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p>
“你!”</p>
“你什麽你再說你就剁了你的手指。”</p>
李恪的眼神忽然冷下來,那人吓了一跳,直覺得脊背發涼,一股冷意從腳底竄到了頭頂……</p>
此時白天遇到的秦秋雨正好來到了教坊司,趕上了打茶圍的末尾。</p>
他并不是來參加打茶圍的而是來碰運氣的,白天的一位公子他甚是感興趣,所以晚上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碰到了。</p>
俊秀尊貴的公子坐在那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喝酒,其他人成群成隊,他卻是對影成三人。</p>
“長樂兄。”</p>
自來熟的秦秋雨将刀放在桌子上,哐當一聲,坐在李恪的身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身材幹淨利落,那一張臉像是刀刻出來的一樣硬朗。</p>
“何事?”</p>
李恪淡淡的說道,擡眼看了他一眼。</p>
旁邊的人還在議論紛紛,嘴裏說的都是剛剛千古絕對還有王守仁被花魁相中。</p>
秦秋雨對這一些都不感興趣,不過聽在耳中也有一些羨慕。</p>
教坊司十大花魁之首,這些年身價越發的高了,而且很少會出來接客,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估計也就半個月,一個月一次,這王守仁倒是走了狗運氣,秦秋雨呵呵一笑。</p>
“兄弟,既然這凝香花魁已經定下了,你不如與我去别的地方。”</p>
除了這花魁其他的姑娘也是不錯的,秦秋雨是老江湖了,對教訪司了如指掌。</p>
其他地方,李恪來了興趣。</p>
“去哪邊?”</p>
“旁邊有一處院子,是明月姑娘的院子,如今大家還正在熱鬧呢,你不如與我一起去湊湊熱鬧。”</p>
李恪嗷了一聲,他知道明月,十大花魁最末尾的一個。</p>
“行,等我會兒。”</p>
他對着丫鬟揮手。</p>
“你去拿一張紙和筆。”</p>
那丫頭一臉莫名,但貴人吩咐她轉身往旁邊,走到角落,那裏擺了一處書桌,上面放了筆墨紙硯,随意的拿着東西,小丫鬟送給李恪。</p>
可真是一手好字呀,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一氣呵成,而且棱角分明。</p>
“爾人你,僞爲人,裘求衣,合手即拿,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邊。”</p>
“拿給你們家姑娘看。”</p>
李恪瞥了眼飄飄然的王守仁,嘴角微翹。</p>
凝香這個時候已經在沐浴更衣了,不過她的動作慢吞吞的,有幾分無力,似乎并不期待晚上的夜生活。</p>
今日本不該留下客人,但教坊司的媽媽卻說她已有一個月不曾接客了。</p>
凝香無奈隻能矮子中挑高個的,胖子裏跳瘦的,定下了王守仁。</p>
玫瑰花瓣飄在浴桶之中,空氣中是淡淡的香味,凝香低着頭擡起手,水珠滑落,玉璧在昏黃的燭光中烨烨生輝,就像是白雪一樣,就像是白玉一樣。</p>
門被推動,丫鬟走進來。</p>
凝香微微側頭,正好他也洗的差不多了,然而丫鬟卻将一張紙遞過來,小聲的道。</p>
“是外面那位公子寫的,說要給姑娘您看。”</p>
有什麽好看的,凝香歎了一口氣,不不過就是一個草包罷了,空有幾分長相沒意思。</p>
旁邊伺候凝香梳洗的丫鬟也是低聲斥責。</p>
“有什麽好看的,估計也就是一些糊塗話,姑娘奴婢服侍您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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